洛雲圖來到門前激活了耳麥,“羅生,我們到了。”


    耳麥那又傳出一陣吃薯片的聲音,嘎嘣脆。


    “羅、生、門!”


    “啊?什麽啊,是洛雲圖啊,別急嘛,十分鍾內搞定。”


    “你能不能別偷懶。”


    羅生門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薯片,態度極其敷衍地說:“啊、對對對。”


    炎牙跟著幽蘭走到洛雲圖身旁,迫不及待地戳著小手,恨不得馬上進去把寶庫掏空。


    十分鍾後,羅生門得意地說了聲“搞定”,緊鎖的門緩緩打開。


    炎牙大喊著衝了進去,“大豐收!大豐收!”


    幽蘭忍不住搖頭,看向一旁的洛雲圖,“別太介意,他一貫這樣,過會兒就好。”


    “啊?哦。”洛雲圖在一旁愣了會,迴過神才聽見幽蘭的話。


    “哇!”門內傳來一聲驚唿,洛雲圖眉頭一皺,和幽蘭一起立馬進入衝了進去。


    結果一看,隻有炎牙在那一個勁歡唿,“幽蘭姐你看!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晶。”


    聽著炎牙那興奮的聲音,洛雲圖打趣地投去視線。


    房間內的空間很大,也許用了折疊空間的陣法,或者某種特殊的煉金材料建築。


    一座座上鎖的隔層聳立,環繞在四周,走到中心,宛如置身於一個龐大的鬥獸場中。


    其中一個隔層被打開,炎牙站在那,指著裏麵的靈晶手舞足蹈。


    這滿滿的都是靈晶,這樣的景象很難讓人不瞠目咂舌。


    不得不說真不愧是神盟,一個據點就有這般龐大的底蘊。


    “瞧你這點出息。”洛雲圖叉著腰說。


    他倒是不在意那些靈晶,畢竟錢乃身外之物,至少他自己從未因修煉發過愁。


    洛雲圖的視線落在了房間中央的終端上,忙活了這麽久,也該做正事了,可別讓我失望啊。


    洛雲圖將u盤插入終端,線路迅速鏈接,在他的操作下開始檢索起一切可疑的條目。


    一旁,炎牙挨個挨個打開寶庫,像是巡察著敗軍寶庫的勝者。


    “誒呀呀,瞧瞧我發現了什麽,竟然有人把靈晶堆在家裏發黴,這怎麽行啊,還好遇上了我,讓我來讓它們發光發熱。


    哦喲!這把劍可真鋒利,要是讓小孩子不小心劃傷了怎麽行,收起來收起來。


    竟然還有血靈芝,是藥三分毒啊,孩子還小,我先替你們收著,等你成年了再告訴你我都把它們交學費了。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我一眼就看出來你們不是好東西,副作用肯定不小,怎麽能留給神盟禍害人呢?沒收沒收!


    哇喔,這簡直是一筆巨款啊,神盟怎麽可能這麽富,肯定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我光是看著就心如刀絞啊,為了不讓神盟良心不安,就讓我代表正義收繳了它們吧。”


    ……


    信息全部拷貝完成,洛雲圖拔下u盤伸了個懶腰,注意力從終端上移開,這才發現一直站在身旁的幽蘭。


    洛雲圖一陣顫抖,再三確認了自己剛才沒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後,隨即環顧四周。


    “炎牙呢?”洛雲圖對著身旁的幽蘭發問。


    幽蘭指了指上空。


    炎牙拾級而上,此時正抱著一堆又一堆天材地寶,一個勁的往幽蘭打開的陰影空間塞。


    洛雲圖不禁搖了搖頭,順帶留了個心眼,抹除起自己的訪問記錄。


    然後……瞄一眼其他的機密文件!


    “冬藏……這都寫的什麽啊?就差把胡說八道寫在明麵上了吧。”


    洛雲圖失落地退出去,接著利索地打開下一個。


    “燼城。”


    幽蘭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光,餘光注視著舔著嘴唇的洛雲圖。


    一瞬間,如芒在背的恐懼感爬上洛雲圖心頭,他嘴角顫抖地看了眼一旁的幽蘭。


    總覺得這東西看完自己就活不了多了,洛雲圖“通情達理”地跳過這份檔案,隨手找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記錄看起樂子來。


    炎牙這時已經下來,看起來收獲頗豐,已經準備收納剩餘的靈晶了。


    那麽我也該開始了。


    “你幹嘛呢?”


    洛雲圖剛拿出一張晶卡,就被炎牙喊住。


    隻見幽蘭大手一揮,幾百張晶卡從黑影中彈出,滿天靈晶化作靈氣湧入。


    幾百張紅晶卡重新融入黑影中,幽蘭又一揮手,一百張蓄滿的紅晶卡飛向洛雲圖。


    洛雲圖掂量著手裏沉重的晶卡,感到不切實際起來。


    原來……她還是位富婆來著嗎。


    一旁的炎牙叉著腰,有模有樣地說:“有沒有被震撼到?哈哈!多出來的就當大哥照顧小弟的了,快說謝謝幽蘭姐。”


    洛雲圖心安理得地收下。


    ·


    神盟大廈外,三人告別。


    “你的天賦是我生平僅見,竟然你無意加入我的戰隊,雖然可惜但我也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為了拯救世界而去麵對它黑暗麵的覺悟,隻有像我這樣的天選之人才能……”


    炎牙依舊喋喋不休,洛雲圖卻沒有聽進一句話


    “你還是先壯壯膽子吧,”洛雲圖無視了十七歲少年的中二演講,看向幽蘭微笑說,“我建議最好多拉他看看恐怖片。”


    聽了這話,幽蘭低頭沉思了起來,看起來是認真在考慮。


    “等等……幽蘭姐!千萬別!咱們好好商量……洛雲圖你大爺的!”炎牙吵吵嚷嚷地被幽蘭拖走了。


    這次結下的梁子,下次再見估摸著炎牙就要拳腳招唿了吧。


    走著走著,幽蘭突然迴頭說:“風汐市不太平,你最好也趕緊走。”


    “會的。”


    洛雲圖說完,幽蘭繼續拖著炎牙遠去。


    炎牙逐漸放棄抵抗,甚至有了閑心聊天。


    “幽蘭姐,你說冬藏那事到底咋迴事。”


    “不知道、少打聽。”


    “又來,我好奇嘛……”炎牙感歎了一聲,開始自說自話地重複自己知道的內容,“唉,官方給的說法呢,是那爆發了一場罕見的瘟疫,那的人,都是帶著詛咒降生的怪物,雖說我沒從洛雲圖身上感覺到異常,但外人都說他是最後的感染者,幽蘭姐……他真的?”


    “……”


    “行吧,幽蘭姐不想迴答就不迴答了,至於當年塗山為什麽要收他、後來又為什麽趕他出來、冬藏那又究竟藏了什麽秘密,我都不感興趣,我現在隻想問一件事。”


    幽蘭打斷他,“你同情他?”


    炎牙撓撓頭,“有一點。”


    “那你是想問冬藏和燼城是否有關係。”


    炎牙笑著迴答:“還是幽蘭姐懂我。”


    幽蘭沉思,許久、開口道:“那我告訴你、沒有……別去管他了炎牙,十年前的災難,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了。”


    五年前冬藏的「瘟疫」,十年前燼城的「火災」,六十年前尺恆的「實驗」。


    百年內為人熟知的三大慘劇,太平之世下誰又知有多少屍骸被冬藏那下了五十年的雪災所掩埋。


    那些千般算計,幽蘭早就看膩了,不想去摻和,隻不過是這世間又少了一個元初第二的幽蘭影罷了。


    早有太多人,對那些天外的東西選擇避之不及。


    “別去管?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可都和燼城一起被燒成灰燼啊!這十年來你明知真相卻在拚命逃避,拉著我一起逃避,你甚至還想阻止我接觸和它有關的一切……但我不是你。”


    炎牙死死盯著幽蘭,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動搖。


    但是沒有,幽蘭隻是無比堅定地迴答:“我從來沒有所謂的家人……而現在我卻還有你,這、並不是軟弱,放下仇恨吧,炎牙。”


    幽蘭影並非打不過祂們,隻是見過了太多,累了。


    炎牙低著頭,有些愧疚,剛才的話似乎說的過重了。


    幽蘭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滿足。


    幽蘭摸了摸炎牙的頭,“我們迴家。”


    “嗯,我們迴家……”


    至少自己還有這麽個“家”。


    生活總把人弄的遍體鱗傷,黑貓與白貓相互依偎著前行,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啊,也許在這塵世的某一處,我們還會再相遇,隻要我還處於風暴的中心。


    洛雲圖望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無聲地感慨。


    ·


    城西,街上一張長椅,旁邊還有一台自動販賣機,裏麵擺著的琳琅滿目的飲料,羅生門正思索著喝點什麽,突然一迴頭,看向癱坐在長椅上的洛雲圖。


    “喝酒嗎?”羅生門問道。


    “不沾。”


    “那給你拿雪碧好了。”


    羅生門買了兩罐飲料,遞給了洛雲圖一罐,自己也坐了下來。


    洛雲圖喝了一口,反被嗆到,“你這不還是啤酒嗎!”


    “阿拉阿拉~我記得我拿的是雪碧啊,難道還沒開始喝我就醉了。”羅生門拉開易拉罐,一口吹完半罐,“你都二十三了,也該喝點了。”


    洛雲圖無奈,隻能喝了起來,將u盤遞給羅生門,“你都七八十了不還是單身。”


    “怎麽?你想撩我嗎,可惜姐一心隻搞研究,其他的事我都騰不出時間。”羅生門調侃著洛雲圖,不見一絲醉意。


    “我在神盟遇到了一個黃泉劍兵,你知道些什麽嗎?”


    洛雲圖看向羅生門,注意力放在了那雙尖耳上。


    羅生門並不是人族。


    慘白而沒有血色的皮膚,擁有著綿長的壽命,白色的瞳仁,還有那對標誌性的尖耳。


    羅生門便來自那鍛造具出機關劍兵的黃泉族。


    倒不是洛雲圖懷疑羅生門,關於自己的事,羅生門多多少少說過些,兩人的關係也還算不錯,這件事藏著不說要是反而會產生芥蒂。


    “「黃泉」啊,你也知道,我五十年沒迴去過了,雖說到底是個‘家’,但我真心覺得那兒冷冰冰的,我現在和黃泉的關係就跟你和塗山差不多,這事我也不清楚,但以我哥那性子兒,這事多半有他們的手筆。”


    羅生門又喝了一口,見仍沒有醉意,幹脆一口幹盡。


    “我能相信你嗎?”洛雲圖跟著喝了一口。


    “無所謂,反正我就是收錢辦事的那種人。”


    “好,”洛雲圖應答,“……但分款得在一切都結束了之後。”


    羅生門不會懷疑洛雲圖會攜款跑路,不是她有多信任洛雲圖,隻是……洛雲圖早早這麽試過,然後呢?嘿……


    如果他這次再白嫖的話就先把手腳都砍下來再接迴去吧。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欠老娘的錢不還的。


    洛雲圖突然脊背發涼,又喝了點酒暖身。


    羅生門起身,“那我先走了,還有好多事要忙活呢,你最好也快快離開,離風汐市越遠越好。”


    “連你也這麽說。”


    “嗯?還有誰嗎。算了、這不重要,勸我勸了,聽不聽隨你。”


    洛雲圖隻是微笑,“我不想和你扯謊。”


    羅生門見勸不動,隨意地說:“你自己決定的啊,但願你能擔得起後果。”


    “我就不留啦,你一個人保重吧。”羅生門雙手插兜,留下一個獨行的背影。


    天上烏雲卷起,候鳥與蟲豸攢動,風雨欲來。


    夜色漸深,路燈逐一亮起,成了黑雲下唯一的庇護。


    洛雲圖漫步在淒冷的街上,大概又是習慣使然,幹完活總想先歇會,等待著興許會到來的意外展開。


    反正自己除了時間外,就沒什麽比較充裕的東西了。


    哦,還有剛入手的一筆巨款。


    路上偶爾有些許行人,不過都隻是擦肩的過客。


    突然,一股劇痛感從脊背上蔓延,纏繞不斷的黑線不斷爬上頸脖。


    “您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幾個路人圍了上來,急切地看著半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洛雲圖。


    “抱歉,我沒事。”


    洛雲圖有些無力地說完,隨後起身跑進了幽暗的小巷,見四下無人後癱軟地坐到地上,黑線已經爬上了麵部,從身體蔓延到四肢。


    洛雲圖急忙從五曜藏寶中翻出一管藥劑,抵住脖子,一根肉眼難見的探針彈出,刺入頸脖。


    隨著藥劑的注入,黑線逐漸退去,洛雲圖的臉色也很快恢複。


    藥劑板隻有一塊二十厘米的直尺大小,握在手裏沒什麽實感。


    洛雲圖看著空蕩蕩的藥劑板,扔到一邊,“最後一劑也空了,不知道阿蘇下次送藥會是什麽時候。”


    “看來風汐市是真的待不得了,但……這份力量會頻繁暴動可不常見,真讓人好奇。”


    洛雲圖看向城東的天空,一股異樣的靈氣在那裏孕育,他能感覺到那邊的空間正被一種未知的力量一點點撕裂。


    “隻有那可能存在著問題了,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徹底解決祂的機會”說著,洛雲圖向城東走去。


    ·


    城外。


    羅生門也看著城上的天空。


    城外夜空明朗、群星可見,城內卻黑雲壓城、詭異至極。


    “忘仙、神盟、黃泉,越來越亂了這裏,這時候湊熱鬧指定不長命。算了,我就專心搞我的研究,興許哪天就一鳴驚人了,反正洛雲圖我也去勸了,就算他最後死這了也和我沒關係。”


    說到洛雲圖,羅生門的嘴角動了動,精致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惱火。


    “就一傻瓜,你到底看上這哪點了,明明已經隻剩下那惹人心煩的麻煩事了還要往裏跳,明明自稱雲遊術士,卻一點都不懂得趨吉避兇!”


    反正她接下來的任務很簡單,將這份實驗檔案公之於眾。


    但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之後塗山會強烈譴責神盟、甚至開戰,接下來忘仙就會跳出來把它倆都打服。


    事情將會是神盟付出慘痛的代價並在往後的幾年裏不敢輕易冒頭為收尾。


    這還是最符合預期的發展。


    這世道啊,總是先看各種利益紛爭,其次才會論公道。


    神盟幹的那些事,忘仙怎會不知道,但……忘仙也有自己想要的啊。


    和平。


    以及真正的和平。


    為了文明的存續,忘仙十二那瘋子什麽也做的出。


    隻有等整件事被挑到明麵上,他們才可能出手。


    神盟覬覦塗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元初這人盡皆。


    黃泉族的介入羅生門也並不意外,畢竟黃泉的強項是機關鍛造與生物技術,神盟擅長的則是與整件事不著邊調的靈能研究,至於忘仙,玄異的很。


    一輛列車從羅生門身後的軌道駛過,軌道上鑲嵌的用以加速的靈晶,列車的速度快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車來了。”說著,羅生門伸出手臂。


    一個金色的方台從地上彈出,將羅生門頂飛向列車,飛到一半速度驟減,落下列車一大截。


    羅生門一揮手,又一個金色方柱從空中彈出,羅生門總算落在了列車頂上,金色方柱消失在虛空中。


    獨來獨往的人,反複奔襲在人群中,從未處於漩渦的中心。


    ·


    城東。


    一名右手纏著一條金色鎖鏈的中年男人正癡癡地望著夜色。


    紫竹市神盟分部駐守司罪王徒,二十一位天神高階之一,二百三十四歲,在這群司罪中卻算是年輕的,有人說百年之內他就能晉升副盟主甚至有望晉升盟主。


    有天賦、有資源、人緣又好,隻要再有百年。


    什麽正副盟主,王徒並什麽所謂,此時他還是一位剛平安產胎的女人的“三十四歲”丈夫、以及一位新生兒的父親。


    這百年,他不想去爭什麽,隻想隱去姓名、放棄權力,去陪他的妻子度過百年。


    他的妻子是個凡人,時間的流逝讓妻子人老珠黃,這讓這位不老不死的問道之人明白了歲月珍惜,他想作為一名“凡人”陪她們走上一程,哪怕終將人去樓空。


    小時栽樹不知蔭,今樹高來墳亦高。


    他愛他的妻子。


    為了她的百年一生,他願放下大道、權力、名望,最後啊最後,許諾來世重逢。


    隻要這次任務結束,他就會辭去司罪一職。


    此時陰暗的夜色,在他眼中別有一番寧靜。


    “萬夏,老邱那邊還沒消息嗎?”


    “報告隊長,邱老那邊的信號十分不穩定,到現在都沒傳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名為萬夏的稚嫩少年迴複。


    “看來今晚他是趕不上了。”


    王徒接著詢問,“冷軒,靈力異常的節點找到了嗎?”


    “還沒,周圍的靈氣太過紊亂,已經在不斷的縮小範圍了。”


    “那萬夏你也別忙活兒了,去給冷軒搭把手。”


    王徒又用耳麥聯係其他隊員,“鐵狼、安雅、慕小白,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報告隊長,這裏是慕小白,城外的弟兄們已經就位,我這就找隊長匯合。”


    “這裏是鐵狼,忘仙方麵已經布置好了疏離平民的陣法,隨時可以隔離戰場。”


    “……”


    鐵狼和慕小白都給出了迴複,隻有安雅遲遲沒有迴答。


    “安雅!別整天就想著偷懶。”


    “在!在!隊長你知道我的,我是醫療兵啊,我能遊手好閑,不正是大家能力優秀的表現嘛。”


    王徒無奈歎氣:“唉~行行行,到時候你年終獎也給你歇沒囉。”


    “略~”


    確認了一切後,王徒焦急地望向天空。


    這次的任務前所未有的緊急,一名司罪帶著八成隊員遠赴它城,二十名司罪放下手中的任務待命,隨時支援。


    城外上百門天階魔導炮環繞,連總部的殲星炮也時刻儲能待發。


    盟主他……究竟知道了些什麽?


    即使是王徒,也不禁去揣測。


    ·


    元初有一個類似主宰的存在,極惡的主宰——混沌天道。


    祂的罪行累累,祂降下的那所謂的神罰,致使了一場場災難的誕生,燼城的「災火」到現在都還沒熄滅,多少強者與無辜之人被那場災火焚燒殆盡。


    天階之上,還有一個創世階,但現在的元初,一個也沒有,也就是無人能和混沌天道匹敵。


    相傳在很久之前,元初還有許多創世階,最初的強者們奮起挑戰混沌,欲將天道毀滅。


    但,祂太強了,根本不是人可以戰勝的敵人。


    最初的強者們拚盡所有,最終重傷了混沌天道,以性命為鎖,把混沌天道封印在了元初。


    ……


    我們付出了太多。


    死的死、廢的廢。


    天階幾乎全滅,就連創世神……也隻剩我們六個了。


    神明的戰爭受苦最大的終究是下麵的凡人。


    這讓剛從災難的陰影中走出的元初,再次走向災難。


    天被封了起來,破不了天、便無人可入創世。


    在這片天地,混沌天道便是神,無人可逆反。


    這裏是絕天遁地的甕城,是毫無希望的絕叵鹿澤。


    在那場戰爭的最後,僅剩的六名創世聚在一起。


    我們不能永遠呆在這個避難所裏。


    ……他們是創世神,是奧妙無窮,太一化清。


    舉手創世,道法自成,即為創世神。


    他們以殘餘的全部生命作為代價,施展創世之為,在元初之外留下了文明的火種。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人們開始知曉他們的一切。


    ·


    8:00 p.m.,城西一書店。


    洛雲圖讀完那段荒唐的文字,合上書本。


    混沌天道?見都沒見過,誰知道真假。


    洛雲圖從書架上挑走兩本書,緩步來到櫃台。


    他忽然發現店長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監視。


    洛雲圖眉頭微皺,不過沒做出什麽反常舉動,安穩地買完書,準備離開書店。


    “客人,您錢給多了。”店長的聲音不適時地響起,讓洛雲圖的腳步一僵。


    “不用找了。”洛雲圖沒有迴頭,急促地向店外走去。


    怎麽這麽多事啊,該死,這裏有問題……


    “今天外麵亂,還可能會下雨,客人不妨留下避避。”


    亂……和下雨,前篇不著後調。


    洛雲圖迴頭打量了一番店長,一個高挑的女人,發絲中有一抹挑白。


    她的聲音很有磁性,如果她給顧客推薦一些書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買下來試著讀下。


    而此時,她正眯起眼笑著看向洛雲圖。


    洛雲圖被盯的心裏發毛,試圖按著她話語中的邏輯往下說,“不必了,我……就是去賞雨的。”


    洛雲圖轉身正欲離去,一把黑色的雨傘攔住了他的腳步。


    隻見那店長不知何時已經從櫃台走出,站到了洛雲圖身邊,露出神秘的微笑說:“就當是買書的贈禮,不用太感謝我。”


    洛雲圖道了聲謝接過雨傘,一時分辯不出這位店長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索性不去思考太多,徑直離開了書店。


    奇怪的是,明明店門隻是一扇薄薄的玻璃製品,卻始終無法從外麵看清店內的情況。


    放下買書的這個小插曲,洛雲圖接著向城東走去。


    這個點正好是晚高峰,所有的車幾乎都是和洛雲圖逆行,現在再去坐公交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幹脆選擇了步行。


    街上也是人群流動,不比行車少上多少。


    行在街上,洛雲圖仿佛成為了塵世中不知凡幾的平凡之人。


    不需去擔憂何時死去,也不會被排斥成為異類。


    就這麽泯於眾人。


    但、


    僅有那麽一瞬。


    一瞬晃神,街上的行人都不知去往了何處,似是從未來過。


    洛雲圖環顧四周,不見一個人影,繁華的城市頓顯淒涼。


    抬頭仰望天空,一抹若隱若現的微光籠罩著風汐市,洛雲圖一眼認出了此物。


    「重山分水陣」。


    一地兩界,重山分水。


    一種常用來保護不相幹民眾的大型陣法,能將他們無聲無息地拉進一個與原本空間一模一樣的複製空間。


    通過這種手法,隻要事後抹除戰鬥痕跡,再大的戰鬥,都不會波及無辜、引起恐慌。


    但這一個重山分水陣的大小實在太過驚人,竟將風汐市完全覆蓋。


    除了忘仙,怕是沒人能有這麽大的手筆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麽他們把自己漏了。


    這……是刻意為之嗎?


    “洛雲圖、23歲、道法境,精通光係道法。”


    一道稚嫩的童音從洛雲圖身後響起,洛雲圖猛地迴頭。


    遲來地尾聲落下,殺意圖窮匕見,“來自……冬藏。”


    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男孩站在不遠處,帶著一臉瘮人的笑容看向洛雲圖。


    那小孩和善地問:“小生忘仙十二,可以請你去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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