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天光,一天即將來臨的時候,刑部大獄來了一個貴人。


    老國公見到了這麽多天,唯一一個來看望他們的人……雖然是自己一家將被推上刑場的日子。


    但這個人的到來還是意料之喜!


    ……


    大良北境的十幾家絕味樓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掛出了「歇業」的牌子……


    這讓他的對家盡宴歡突然生意爆火,接收了不少來自絕味樓的老客。


    許多人都在討論並且困惑不解,為什麽絕味樓一夜之間這麽多店一起歇業,這不符合常理,許多人都猜,是不是主家出事……


    這件事同樣引起了一直關注絕味樓的,如今已是監國的元於孑的注意。


    對於這些店裏人員的去向,這倒是不難查,畢竟他們穿市過省的總要有通關文書。


    “這些人是自發行為還是林家在搞事?”


    元於孑若有所思。


    曲言召並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


    “那些人大多是從平涼城出來的,擔心家人,往迴趕也在情理之中……”


    “那也和林家脫不了關係,這麽多人一起行動,林家不可能不知道,起碼是默認了,而且提供了幫助!!”


    元於孑心中篤定,“也好,起碼幫我拖住犬敖那群野狼……不過往平涼關派援軍這事,先生怎麽看?


    “如今大勢,盡在王爺,但如果王爺輕動刀兵,籌軍調將,錢財糧草將從何來?


    將來若有所失,是誰的責任?


    福王如今處境若是輪到王爺了怎麽辦,可有人會救你於水火?


    曲言召發出誅心三問!


    何況王爺不要忘記,福王在朝中的支持者向來都比王爺要更多,國公府雖然倒了,但他家的姻親故舊,朋友僚屬遍布朝野。”


    曲言召說話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但是他就是可以每次都精準的抓住元於孑的心思。


    這就是為什麽雖然元於孑的謀士很多,但就是願意找曲言召商量機密的事,他總是能將自己心底的話用他的嘴說出來,讓自己無需為難和糾結。


    “可是如果平涼關失守了,我大良豈不是危在旦夕?”


    “王爺多慮了,犬敖攻城都有半月了,你可曾聽說平涼關守不住了?


    他們半個月都打不下來,就說明平涼關城高牆厚,固若金湯……


    何況如今不是有人自發往平涼關去了嗎,王爺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那些鄉兵遊勇去頂上。


    若是打勝了,王爺封賞些好處,若是敗了,也可拿他們問罪。”


    元於孑聞言沒有言語,但顯然用行動做出了迴答。


    如今穩住朝堂,如何在盡量短的時間裏,把握朝臣,掌握權力才是他的第一要務,因此國公府的案子要快刀斬亂麻。


    ……


    今天是國公府諸人行刑的日子,對於元於宏一大早就過來找自己,元於孑心中十分不悅且憤怒……


    他居然給國公府的人求情,希望可以赦免老人和孩子。


    “六弟一向如此心善,不過同情別人的時候,想想還躺著沒醒的父皇,想想戰死疆場的數萬將士……”


    元於孑不客氣的諷刺。


    “二哥,我不是說國公府沒有罪,隻是老國公也是開國元勳,與國有功,還有父皇賜的免死金牌……”


    “那牌子不是用來救賀蘭頡了嗎,賀蘭猷投敵,與謀反何異!!


    我如今沒有不承認他家的金牌,已經是法外開恩,如何還不知足?是誰去找你了,讓你到我這來聒噪!~”


    元於孑十分不耐煩,他不想看元於宏在他麵前表現善良!~


    他對元於宏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嫉妒,尤其在元於宏表現出對他人的同情和對權力的灑脫時。


    他總覺得這像是在對他進行嘲諷,有老六比著,自己永遠看起來都陰鬱和沉默……


    老六是陽光下精心養育的花朵,自己呢?是長在背陰之地的毒草……這種感覺時常啃噬著他的心髒,讓他厭煩和痛苦!


    元於宏看著二哥的樣子,隻覺得十分陌生,他們兄弟曾經的親近好像是十分久遠的事。


    他看著這個一起長大,從小照顧、愛護他的二哥,如今臉上的神情透露出不耐煩和冷漠。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再開口,但還是於心不忍!


    他和賀蘭頡,自幼相識,雖說賀蘭頡是京城有名的紈絝,但其實事出有因。


    京城裏的勳貴人家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嫡長子繼承家業守成即可,嫡次子開拓新的戰場和發展領域。


    但無論如何,總會有一個紈絝,不用能幹,隻要吃喝玩樂、開枝散葉即可,這也是為了兄弟和睦,以及家族發展考慮,讓外麵看起來這家不像鐵板一塊,是有疏漏和麻煩的。


    而賀蘭頡就是這個紈絝。


    其實他性格有趣,腦子聰明,一樣的玩樂到他這裏總能和別處有幾分不同的趣味,元於宏和他年紀相近,常常玩在一處,所以和賀蘭家的小一輩都很熟悉。


    沉默半響,元於宏開口說道,“我對賀蘭明玉有情,之前他們家就已經把她許給我做側妃了!~”


    元於孑實在沒有想到元於宏會來這麽一出,也從沒聽說過兩人有情。


    “她是罪臣之女,你這個決定,良母妃可同意了??”


    “大良有命令,罪不及出嫁女,我有和她的合婚文書。”


    元於孑原本將國公府的案子寄希望於父皇醒來,想著能夠多活幾人,但父皇遲遲不醒,而這案子皇後和二哥都想斬草除根,他猶豫了幾天,終於行刑的前一日夜裏去到了刑部大獄,見到了賀蘭頡。


    這便是他拜托自己的,婚書當然也是早上才寫的,他本想能夠多救幾個人,顯然如今的二哥不打算給他這個麵子,他的能力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


    國公府全家押赴刑場的日子,林沁雪心中難以平靜。


    晨起看到長姐也是眼下青黑一片,兩人對視一眼,無言以對。


    雖然他們對賀蘭家的印象不佳,子女都很囂張,看的出一直以來生活在雲端,但從幾次的接觸來看,起碼賀蘭明玉和賀蘭頡都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人。


    尤其是賀蘭明玉,有一種天真在骨子裏,張揚且單純,聽說賀蘭家裏還有許多孩子都沒能得到赦免,林沁雪這個後世靈魂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種連坐的製度。


    “長姐,我想去送送……”


    “一起吧,如果沒人給他們料理,我們就找人偷偷辦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靠紅薯做縣主開工在大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頑固的咖啡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頑固的咖啡豆並收藏靠紅薯做縣主開工在大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