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認為不過舉手之勞的“平叛”,卻耗費了整整百年時間。


    這場事變使得人族元氣大傷,也給玄黃宗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如意”、“吉祥”兩個小丫頭也是喪命於這場動亂中。


    李長生由於自責,境界就此停滯不前。


    直到上界入侵,他都未能突破到渡劫期。


    方瑤不想悲劇重演,所以打算直接扼殺這場叛亂的源頭——農歸山。


    正是此人釀造了這場巨大的悲劇。


    兩人來到了“石峁”,相比於這一路上的荒涼,石峁城好了許多。


    至少陳東能在此處感受到煙火氣,並且能從人們的臉上看到笑容,這已經非常難得。


    “娘子,你身上的氣場能否壓製一下。”


    就連普通的煉氣士都無法承受方瑤的威壓,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則更加不用說了。


    “我的氣場與生俱來,就算是可以壓製,也無濟於事。我可以在身體周圍布下結界,不讓氣息泄露。”


    “這個辦法不錯。”


    陳東也擔心他們進入城池之後,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便成為屠城的“惡魔”。


    兩人不僅收斂了氣息,並且還帶上了從秘境獲取的麵具。


    陳東還是一副病書生的樣子,方瑤則是變成了明豔的婦人。


    “夫君何必如此麻煩,我們直接殺了農歸山不就好了。”


    經過一路走來的見聞,陳東突然改變主意,他想知道農歸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竟然能夠誘惑百萬民眾自願獻祭。


    石峁的城門處並沒有守衛,也不會收取入城費用。


    不過路上有巡邏的士兵。


    陳東能夠感受到石峁城衛軍的實力,要強過他這一路上所經過的所有城池。


    雖然城門沒有守衛,並不代表石峁城的實力弱。


    相反這很有可能是自信的表現。


    由於農歸山的城主身份,所以他們很容易就找到其所在。


    “這是城主府?”


    看到建築的第一眼,陳東和方瑤不禁浮現出相同的疑問。


    相比其他城主府的富麗堂皇,如果隻用寒酸來形容農歸山的府邸,都是抬舉他。其實“破敗”才是對它最恰當的形容。


    泥土的院牆不僅多處破損,並且給人以搖搖欲墜的感覺。


    幸好院中的房屋乃是磚石所砌,但顯然年頭兒也不短了。


    處處透著曆史的滄桑感。


    陳東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並且門口也沒有任何守衛,他和方瑤徑直走到中堂,才發現農歸山一家人正在吃飯。


    農歸山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留有三縷長髯,麵相頗為清秀,可能因為思慮過多的緣故,他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並不是想象中的大奸大惡之輩。


    更多流露出的是書卷氣。


    一個明豔的婦人,坐在他的旁邊兒,應該是他的夫人無疑。


    隻是過於樸素的穿著,讓人無法確認她的身份。


    還有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和十歲左右的男童,應該就是他的一雙兒女。


    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小廝和丫環。


    整個城主府人員構成十分的“幹淨”。


    看到貿然闖進來的兩人,吃飯的一家人並沒有慌亂。


    “你們是找老爺處理公務?還是申訴?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


    明豔的婦人熱情的招唿兩人,沒有半點兒城主夫人的架子。


    一雙兒女也是自顧自的繼續吃飯,顯然對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


    反而是農歸山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農城主可是看出了什麽?”


    他的反應自然逃不過陳東的眼睛。


    “兩位並不是石峁人。”


    “農城主如何得知我們不是本城的居民,難道你能記得所有的城民不同。”


    石峁就算是沒有五十萬人,三十萬總是有的。


    農歸山並不是煉氣士,怎麽可能記清每個人。


    “我是不可能記清楚每位城民,但是你們和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


    這下就連方瑤都有了興趣。


    “兩位雖然在竭力掩飾,但是上位者的氣質卻自然顯露,並且方才我們的對話中,你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戲弄。”


    “所以,兩位不可能是石峁的城民。”


    對於他的敏銳,陳東也是暗自讚歎。


    “那你猜一猜,我們是什麽人?”


    “通過兩位的種種表現,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你們是高高在上的仙師。”


    “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何還不見禮。”


    昆侖大陸有嚴苛的規定,凡人見到煉氣士必須行禮。


    農歸山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帶著家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參見仙師!”


    農歸山和妻子兩人神情並沒有變化,但是他的一對兒子女臉上卻帶著厭惡之情。方瑤卻清楚農歸山的這對子女不簡單,他們都是修煉天才。


    特別是他的大女兒農玉蓮,日後簡直就是玄黃宗的夢魘。


    起義失敗後,農歸山雖然身死,但她和弟弟兩人卻逃過了追殺,並且屢有奇遇。並且開始針對玄黃宗進行報複。


    搞得有段時間,玄黃宗弟子都不敢單獨離開宗門。


    最後兩人雖然死在圍攻之下,但是卻讓玄黃宗威信掃地。


    陳東自然也清楚其中的情況。


    “你們似乎不太情願?”


    感受到陳東話中的威脅之意,農歸山急忙進行補救。


    “仙師見諒!他們年齡小,從來沒有見過仙師,甚至不知道您們的存在,如果有失禮之處,我願意替他們接受仙師的懲罰。”


    “都起來吧。”


    聽到陳東這句話,農家人方才如釋重負的站起身來。


    “你不是神機妙算嗎,不妨算一下我們到此的目的。”


    “仙師言重了,草民哪裏會神機妙算。想是仙師覺得石峁城和其他城池不同,這才降尊紆貴來到此處。”


    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農歸山對於陳東和方瑤的到來,並不感到奇怪。


    “我們是來殺你的。”


    陳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婦人和一對兒女便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隻因為小女和犬子的無心之失,就要滅我全家。”


    “看來你對我們充滿了怨恨。”


    “被刀架到脖子上,怎麽會沒有情緒。”


    “你雖然很會狡辯,但是沒用,並且我剛才就已經說了,是殺你,不是你家人。”


    農歸山聽到這裏,臉色開始變的蒼白。


    “不可能,高高在上的仙師,怎麽可能會注意到我這樣的螻蟻。”


    “農城主果然很聰明,清楚東窗事發的後果嗎?”


    “如果不是沒了選擇,誰又願意與虎謀皮。”


    聽他這麽說,陳東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農歸山。


    “那就將你的苦楚倒一倒。”


    農歸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讓他講話,並沒有立即將他們打殺。


    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石峁城歸屬於席神帝國,由於席家在玄黃宗的勢力根深蒂固,所以周邊的國家對其十分敬畏。”


    “席家?席輕嫿?”


    陳東疑惑的轉向方瑤。


    “席家在玄黃宗稱不上大勢力,不過是穩定輸送了幾名外門弟子,最高天賦就是內門弟子席輕嫿。”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隱瞞農家人,農歸山的臉上愈發的嚴肅。


    能夠將內門弟子都不放在眼裏,說明兩人的來頭不小。


    但是他們怎麽可能察覺他的計劃,並且親身前來。


    雖然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但是能確定,今天他們全家人的性命恐怕很難保全下來。


    想到此處,他不禁轉頭望向自己的妻兒。


    發現他們也都在看著他,臉上不僅沒有惶恐,反而帶著驕傲的微笑。


    他們的反應自然被陳東和方瑤看在眼裏。


    “在仙師的眼中,席家恐怕算不上什麽,但他們卻是我們平常百姓的天。”


    “為了維持住地位,他們需要能夠源源不斷為玄黃宗提供有天賦的弟子。”


    “但凡聰慧、靈動的女子都被選進宮去,成為席家弟子傳宗接代的工具。”


    “如果能夠誕下後代還好說,不能成功受孕的女子都被送往軍營,充當營妓。”


    “並且他們也不管女子是否嫁人,隻要被他們看中,直接抓走,要是敢反抗,往往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席神帝國的疆域內,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多少家族慘遭血洗。”


    “這還隻是百姓無法生存的原因之一。”


    農歸山知道他絕無幸理,十分珍惜這次說話的機會,他想將對宗門的不滿,全部控訴出來。


    “為了滿足仙師修煉的需求,百姓們冒著生命危險去開礦,席家為了討好玄黃宗,每年都在增加供奉的數量,絲毫不顧及我們的死活。”


    “沒有誰能夠在礦山支撐一年以上的時間。”


    “礦工死絕了,席家就以剿匪的名義開始四處抓捕百姓。”


    “仙師一路之上可還看到有生活在城外的百姓。”


    “守著肥沃的土地,還要被餓死!”


    說到此處,農歸山悲愴的笑了起來。


    “朝廷將他的子民當成了可以隨時隨地犧牲的物品。”


    “這就是讓你將靈魂賣給惡魔的理由。”


    雖然農歸山講的慷慨激昂,但是陳東的神色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反而對前者提出了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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