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功和趙元義帶領標營官兵,分成二十多個百人隊,用時一個月,把幾百裏地的範圍,搜尋了一遍。


    毀掉韃子居住的村落十幾個,人口六百多,繳獲的物資卻不太多,糧食隻有一萬多斤,風幹的肉類和冷凍的肉食,也不超過兩萬斤,這些東西都直接做了軍糧。


    剩下的就是各種皮子和藥材,這些東西雖然值點錢,但是和軍隊的消耗相比,隻能是聊勝於無。好在趙元功的目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要清空這片土地。


    大軍撤迴了海州,趙元功馬不停蹄的開始巡視農莊、鹽場和各個地方的城鎮,一直到了臘月二十才登上了海船,往京城走。


    臘月二十三小年,趙元功到了家。


    新年的氣氛已經很濃鬱了,老趙家還是保留了一些趙家屯過年的習俗。


    老太太正帶著幾個兒媳婦兒,坐在大廳裏麵品嚐新烙出來的粘火勺子。看見趙元功進來了,就把東西都收起來,趙元仁的媳婦兒和趙元義的媳婦兒就告退了。


    老太太招唿趙元功:“老兒子,過來坐!今年過年怎麽迴來這麽晚?”


    “娘,我今年不是迴來了一趟嗎,積攢了很多事情,一來一迴的就耽擱了唄!”


    “迴來了就好了,你媳婦兒都想你了,你先和你媳婦迴去吧,咱娘倆有話以後再說。


    不過你記住了,你媳婦懷孕了,不能幹壞事兒了!聽著沒?”


    懷孕了?趙元功瞅瞅媳婦兒,小公主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呢,一雙大眼睛裏滿是迷茫、惶恐、不安。


    趙元功知道她這個時候最敏感,也最需要自己。


    趙元功走過去,輕輕地把她攏在懷裏,在她紅潤的小嘴兒上,深深的親了一口,一股粘火勺子的香味。


    “媳婦兒,你太厲害了,咱們先迴家吧!我要好好表揚表揚你!”


    小公主被自己千思萬想的夫君,一口給親的心花怒放,像一個乖乖的小兔子,窩進了夫君的懷裏。


    趙元功抱著小媳婦兒往家走,老太太在後麵喊:“不能幹壞事兒啊!”


    兩個人迴了家,家裏一大群宮女、嬤嬤、太醫。都隱晦的或者是直接的告訴駙馬爺不能那啥!


    趙元功曾經身經百戰,曆盡千帆,自然不會那麽把握不住自己,何況辦法有的是。


    小公主年紀還小,不是如狼似虎的時候,對這方麵不是很渴望,她更喜歡的還是親親抱抱,耳鬢廝磨。


    夫妻倆坐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卿卿我我,說著一些毫無營養的話,做著一些不可描述的小動作,再要有點什麽情況的時候,就有一到兩個嬤嬤站出來,瞪著兩隻比牛眼睛還大的眼珠子,就那樣默默的看著他們夫妻倆。


    夫妻倆霎時如同冷水澆頭,欲念全消。這些嬤嬤和太醫都是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派來的,具有豐富的養胎、接生方麵的經驗,專業的事兒,還是聽專業人士的話為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夫妻二人就像牛郎織女,分別睡在自己的床上,中間地上的那個小榻上睡著一個嬤嬤,小公主笑嘻嘻的看著銀河那邊的夫君,趙元功則用唿嚕聲來迴應她!


    臘月二十八,趙元功進宮述職,順便請假,他們一家人都不準備參加宮裏的宴會了。


    兒子媳婦不去參加宴會,老頭老太太更不願意來了,費勁吧啦的進宮就為了吃一頓飯,靖遠侯府已經不需要了,咱家有!


    “臣靖遠侯、遼東都督趙元功拜見陛下!”


    “免禮,賜座!”


    養心殿,皇上的辦公場所,今年參加會議的人,多了魏王殿下。


    趙元功拿出來遼東都督府的工作報告,照本宣科,無非就是今年的糧食產量、食鹽產量、稅收多少、礦場如何、海港如何這一係列的套話,這些東西都已經交到皇上的手裏了,走個過場而已,重點是討論趙元功今年出關的事情。


    戶部尚書率先發言,他最關心這個問題,遼東已經成了一個新生的財源,當年的幾十萬畝開荒地,已經超過了三年免稅期。


    去年遼東新增上繳水稻、小麥合計四萬石以上,糧稅銀八萬多兩,煤鐵鹽稅二十五萬兩。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已經超過了天下八成以上的州府。雖然遼東都督府的麵積大,可是以前它是養活不了自己的!


    “本官請問侯爺,此番侯爺出邊牆掃蕩女真蘇克素部的收獲如何?目的何在?”


    “本侯爺清空蘇克素部是為了明年要開始的開荒,我準備把那片地區開發出來,不能讓韃子破壞了我的計劃”


    戶部尚書說道:“侯爺,遼東的荒蕪之地多得很,為什麽不先開墾出來,反而要冒險出關呢?”


    趙元功說道:“遼東都督府的人口已經接近八十萬了,現在遼東的人口正處在上升期,官府出錢替老百姓養孩子,老百姓的生兒育女熱情很高,用不了二十年,人口就會翻一番,再過幾十年,遼東的荒地就沒有多少了,現在不趁著女真韃子弱小的時候,把邊牆外的土地開發出來,將來會更困難”


    在座的大佬們紛紛點頭,關內的最大問題就是土地和人口不成比例,一方麵是被大地主和權貴們巧取豪奪了,另一方麵是可供利用的土地越來越少了。靖遠侯的想法是好的,邊牆外的土地現在名義上還是屬於朝廷的,收迴來自己管理,理由是現成的。


    “靖遠侯高瞻遠矚,本官佩服,隻是錢糧、兵馬從何而來?”


    “自然是按照朝廷的規矩來的,錢糧由我遼東都督府墊付,日後歸還,兵馬由我遼東都督府直屬標營負責,諸位大人放心,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方法,遼東不用朝廷出一文錢,而且不會影響遼東都督府上繳給朝廷的稅收!”


    首輔大人做總結發言“靖遠侯既然有把握不動用朝廷的錢糧,那麽在座的各位大人就要配合遼東都督府此次的行動。至於其他的問題請陛下聖裁!”


    皇上哈哈一笑:“各位大人既然沒有異議,就按靖遠侯說的辦!”


    一語定音!大舅哥就剩這點作用了,等人家商量好了,蓋個章!


    等一眾大佬們都走了,就剩下趙元功和兩個舅哥了,客氣程度降低了。


    “趙元功,你剛才跟本王說,讓本王給你招募一萬民壯出關屯田,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邊牆外麵富得很,土地肥沃,山產、林產豐富,開發出來是一本萬利的好事情,你看看你的封地,老百姓都窮成什麽樣了,十幾歲的大姑娘光著膀子下地幹活,你不虧心嗎?


    你把多餘的人口弄到遼東,吃我的、住我的。幫我幹活,我還給錢,多好的事兒啊!”


    魏王眯眯眼睛:“你就不怕我的人會占了你的地盤?”


    “我哪來的地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都是陛下的好不好?”


    “你真的不怕?”


    “嘁!我有什麽可怕的,你要是真有能力把遼東變富裕了,你當初就應該封為遼王!你占了那塊地盤有刁用?你是能種出來大米白麵,還是能挖出來煤鐵黃金?”


    “這麽說本王給你組織人手,一點好處都沒有嘍?”


    “怎麽可能沒有好處呢?你的封地上少了一萬個吃飯的壯漢,每年還能給家裏帶迴去銀子,家裏的人就有飯吃,有衣服穿,逢年過節還能吃頓肉,賣布的有錢了就能去買更多的布迴來賣,織布的有錢了就能買更多的棉花迴來紡線織布,賣棉花的有錢了就能種更多的棉花,這不都是好處?”


    “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是最大的受益者,賣布的,織布的,種棉花的都得繳稅,他們的稅給誰了?你的封地富裕了,你還能得一個賢王的好名聲”


    魏王殿下有點不太懂:“皇兄,你覺得趙元功說的對嗎?”


    皇上的手指微微敲一下桌案:“趙元功的話從邏輯上說的通,不過,按照這個說法,所有參與的人都得到了好處,那麽吃虧的這個人是誰?”


    “沒有人吃虧,最終的付出者是老天爺,所以說天生萬物以養人!”


    魏王說:“本王還是沒聽懂,趙元功,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你就說我這一萬人,你怎麽養活他們,還能賺錢?你不要糊弄我,不然不要怪我在我妹妹麵前說你的壞話!”


    “說壞話?你是王爺哎!就幹這事?”


    “廢話少說,你把我教明白了,我以後對你兒子好一點,不打他!”


    艸了,狗日的王爺用自己的親外甥威脅人!


    “那我就給你好好說說,你的人到了遼東,一路上人吃馬喂的,算是我的,先記賬。這一萬人當中有會打獵的,組織幾個打獵隊,專門打獵,得到的獵物歸我,因為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工錢,對吧?合情合理。


    有會采藥的,組織幾個專門采藥的隊伍,同樣道理,藥材歸我。


    剩下的就是開荒、築城。到了年末,我就會把他們的工錢,派人給送到他們老家去,然後就是我說的買布,買肉那些事兒了。


    第一年,可能不賺錢,第二年開始我肯定就能賺著錢”


    “你說的第一年不賺錢,我明白,但是,你怎麽知道第二年肯定賺錢呢?”


    “他們不可能一年到頭隻種地吧?我可是按月給錢的,賺錢就得幹活,對吧?他們農閑的時候,還可以挖煤、煉鐵,這不都是錢嗎!”


    皇上笑了一下,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還是靠挖礦賺錢開荒。


    皇上說道:“魏王,趙元功說的話,你聽懂了嗎?”


    魏王說道:“臣弟聽懂了,一切都是虛的,隻有挖礦是真的,我要是能挖到礦,我直接賣錢不好嗎?我種什麽地呀!所以趙元功的這些話相當於白說!”


    趙元功說道:“我這可不是白說,你沒弄明白,那我就真的白說了,一個產業能帶動一方經濟,不止是挖礦,別的什麽也可以”


    “那你說說我那裏有什麽可以的?”


    “那我哪知道,我又沒去過你那裏”


    “好了,先別說了”皇上開口說道:“趙元功,你應該知道,如果魏王派人去遼東了,別的什麽王爺也可以派人去,同樣的理由,都是為了緩解封地的人口壓力,那時候朕不能拒絕”


    “來唄,隻要按照規矩來,誰來都可以,遼東幾萬裏呢!單靠臣一個人,那不得把臣累死!來吧,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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