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長時間的遊戲在線,等級越來越高的同時,也彌補了物資上的差距。再加上我們仨在團隊的角色不那麽重要,隻要不拖後腿,除去頂尖隊伍之外,和絕大多數隊伍都一戰,甚至還有不小的勝算。尤其是在幫派裏找到了兩名非常給力的隊友,準確的說是我找到的。


    據我觀察,每每幫戰開始前,總有些高等級玩家獨自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好像對一切都愛搭不理。他們從不主動加隊,卻又對於一些看似普通或者實力不濟的隊伍邀請置若罔聞。高手們往往是高冷孤傲的,要不然怎麽說是高手,高高在上沒有對手,自然也少有幫手。所以更加需要我以主動的厚著臉皮的熱情去消融這幾座堅冰。再加上組隊後的效果還算不錯,便和我們組成了長期的固定隊伍。


    有了兩個高手,也就是小人民幣玩家加盟,再加上我們與他人相反的奇葩戰術。五人小團隊很快在幫派中聲名鵲起,尤其在全區戰力第一的隊伍的輕敵下,僥幸戰勝了他們,更是使得我們名聲大噪。然後第一的隊伍托人帶來重新pk的口信被我果斷拒絕。不戰便不敗,鬼才接受再一次的pk邀請,我就要保持對他們的百分百勝率。


    又因為我喜歡活躍氣氛,幾乎無時無刻地在幫派頻道喊話。在遊戲裏一處夕陽的斷橋下,兩道虛擬的影子被粉紅烈焰照射得老長老長,飛到我身邊的幫主打出一長串字:“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看來我當初邀請你進幫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沒有,都是隊友厲害。”我的迴答既是謙虛又是實話。


    “我把幫派托付給你吧,我覺得你能帶領它走得更遠。”


    我有些被驚住,之前覺得混個護法長老什麽的,便足夠在遊戲裏臭屁和滿世界得瑟,這下直接升為幫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但我也不藏著掖著,過份的謙虛反而顯得虛偽,而且某些時候就是要果斷的抓住機會:“行,你把幫主給我吧,我一定帶它更上一層樓!”


    不由地想起和老幫主初次見麵的場景。那一天,我在古色古香的盛唐建築前徘徊,猶豫著到底該加入哪個幫派。原先我們仨僅靠遊戲時間長熬出來的高等級,勉強待在全區第一的幫派裏,卻幾乎是透明人的存在,完全沒有人理會。


    應該是自己待的太久,一個陌生人上前和我搭訕:“朋友,要加入我們幫嗎?”


    “我在選擇加幫派這你都能看出來?”


    “我觀察你很久了,你一直在這晃悠。”


    “我加入你們幫派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給我一個職位。”我一邊打字一遍查看這幫派的資料,位列全區第八,和我說話的人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幫主。


    “這個好說,我給你一個堂主。”他比我想象得還要大氣。


    “好,你等著,我還有兩個兄弟要一起加入。”還還不認識和不清楚我的情況下,便如此地相信我,認同我,內心一陣強烈的感激暖流源源不盡,當下就產生即刻要答應和完成他所有要求的衝動。原來士為知己死就是這種感覺。


    而如今委我以幫主的重任,我更是不能辜負他的期望。從此我上線的愈加頻繁,除去常規的升級外,我盡可能地盡我所能購置購買裝備。為此我的網銀密保卡上的密碼次數很快被刮幹殆盡,而且我又沒時間去辦理新一代的u盾網銀,導致我隻能挨個找同學幫忙充錢。


    除去個人實力的提升,我也在努力經營幫派。因為我深知自己是普通幫派,且沒有什麽人民幣玩家,純靠實力去吸引高階玩家加盟不太現實,唯有真誠才能打動人心。我早知道那些當幫主的人都極其高冷,這正是我離開之前幫派的原因。我便反其道而行之,每有空閑就和大家聊天逗笑,找我幫忙做任務也從不推辭。很快我們幫人數達到滿員的二百五十人。幫戰以自己隊伍為基底,聰聰和熊熊也每周必到,大家齊心協力,唯有靠人數優勢的團結,一步一步將幫派打到全區第三。再進一步是不可能的了,與前二的實力差距實在過大,而且人數一樣,靠普通玩家到這一步我已非常滿足。


    這段時日,我完全沉醉於虛擬的江湖中肆意情仇,要不是偶爾的外出覓食,蕭瑟的寒風提醒我還是處於現實世界,否則我真要以為自己是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掌門。好在當地的冬天不冷,否則我還真沒有資金添購厚重的冬衣。


    同樣冷清許久的空間有了新的留言,我點開黃色的提示標誌,果然還是來自熊丁丁的留言:我調整好了。


    我迴複:“那就好。”


    “嗯,人真是不容易,每一天都在長大,所以每一步都要走的特別小心謹慎,錯一次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還好我們都很聰明。”


    是她很聰明,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句留言有上半句。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貪玩,一直在盲目地長大,忘記自己是無意間忽略,還是當時對於此類深刻地話看不進去。現在想來,熊丁丁是經過多麽痛苦的煎熬才能說出這番話。我以為世上唯我獨苦,獨自沉溺在感情的自怨自艾中,忽視別人的痛苦。直到靜下心來,沉思往日痕跡。一直在埋頭向前的快速地經曆中,唯有停下腳步,反思自己才能叫成長。


    我很感謝熊丁丁的小心謹慎,要麽說同年齡段的女生要比男生成熟的多。熊丁丁是經過多麽大的克製,多麽深思熟慮地判斷,才能看清我不是因為發自內心地喜歡而接受,她才能拒絕由自身開始的盲目的感情,繼續維持我倆的友誼,給彼此大學生活留下長於愛情的情誼。


    迴完留言再次打開遊戲,桌麵右下角的方框升起了迴複:“我們是不是很久沒說過話了?”


    我立馬拿起電話撥給她:“我們繼續做朋友吧!”


    “你還知道做朋友呢?這段時間你都哪去了,我不主動找你,你也不知道吱個聲!”熊丁丁的喊叫通過話筒差點震破我的耳膜,這才是我當初認識的她嘛。


    “忙著打遊戲呢,還好你沒找我,否則我還真沒時間出門,尤其是周末。”


    “忙,就你忙,忙著泡學妹嗎?”


    “哪來的學妹,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嘛!。”我當然不是不泡學妹的人,而是不認識學妹的人。


    “不和你說笑了,說正事,過幾天在本市的同鄉商會要舉辦跨年晚會,也邀請我們學校的同鄉會一起參加。會長讓我們幾個人一起去,你帶好相機拍照。”


    “那你去幹嘛?蹭吃蹭喝嗎?”


    “姐姐我這麽漂亮,肯定是去當禮儀小姐呀!”


    “就比我大一個月也好意思稱為姐姐?”


    “大一天、大一個小時、大一分鍾,都算!”


    “好好,我不和你說了,去的時候喊我一句。”


    過了三天還是四天,和學校同鄉會的成員一同踏入酒店的旋轉大門,裝潢精致地大堂上方,明閃的水晶吊燈映亮整塊區域,像極進入另一世界的信號。原本嘰嘰喳喳的眾人麵對眼前繽紛的景象,如同腳下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般安靜。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和我一樣,雖然在父母的帶領下去過許多酒店,但此刻的獨自麵對還是有些不真實和惶恐。


    熊丁丁和幾名女同學身著旗袍式的迎賓服站在大廳入口處,臉上的濃妝依舊遮蓋不住涉世未深的稚氣與無邪的笑容。甚至還能辨別出臉上的微笑不是為討生活的,常年積累下來的職業笑容。每個年齡段的女生自有每個年齡段獨特的魅力。特別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介於青稚與成熟之間的臨點,既保有青春氣息的同時,還有逐漸散發的成熟女人的麗魅。就像她們的妝容打扮一樣還處在符於自身的探索階段,即使還未完滿也有一種經曆中的期待感。正如盈圓的月亮還不如缺時的變換來得令人期待。


    通過入場的人數判斷,在本市做生意的同鄉不在少數,巨大的宴會廳排滿的桌椅幾乎座無虛席。我們一眾被安排在中間的一處座位觀看晚會。一係列令我眼花繚亂卻也沒記住的表演,還不如商會會長和來賓代表的致辭後的用餐來得令人愉快。


    商會的幾個主要成員依次敬酒輾轉到我們這桌,看的出即使我們當中在學校裏參加過各種活動的同學,此刻麵對社會一番成績的中年人,還是會在無形中透露著緊張,少年老成在他們麵前也不過是強行的偽裝罷了。


    走在敬酒隊伍最後方的男子,離開前還說:“你們大家要多吃一點,這麽好的菜,要好好補一補。”這話倒是讓我們無法接洽下去,看來他骨子裏認為參加商會活動是給予我們的恩賜。可麵前卻是一桌普通酒席菜肴,無非是吃飯的場麵較為宏大。殊不知在學校裏大部分學生家庭還是比較富足的,同校老鄉不至於因為幾道葷菜而大快朵頤地不顧形象。我們的拘謹與約束並非是因為沒有見過堂皇的場麵。看來這名中年男子的生意應該做得不大。


    活動散場前,熊丁丁與眾位女生前去更衣室換迴衣服和我們一同返校。還未走出大堂,果然有商會人員前來詢問:“這麽早就去迴學校了?等下還有活動,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唱歌?”


    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我爸來學校看我,就曾和一些所謂的同鄉會的人員吃飯,席間他們酒後的吹噓之談,提起過每年的活動都會邀請在校的同鄉學生,並且說都會有女學生一起去唱歌喝酒。我不清楚詢問的人是否有去年飯局上的人,我隻知道令我沒有失望的是,同行的女生沒有人答應前往,都是很禮貌地婉言推辭,然後一人不少地齊迴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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