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下午的活動是去位於岩縫的寺廟,依舊由朱偉陪同。他這種提早在社會上討生活的人,有一種自來熟的本領,非常適合有外地友人的結伴出遊。而且還好是周末才被允許駕車,否則將無法帶這麽一大撥人前往這距縣城十來公裏的地方。和半年前來過的那次相比,山腳新修的寶殿已初具規模。依山而建的佛像已能從巨大紅布下隱隱瞧見巨大佛腳腳趾,讓人恨不得提前上去抱上一抱。


    繞過工地環走過半山腰的山路,步行到藏在岩窟裏那原本的小廟。洞口處懸掛的零散的鍾乳石不停地落下水滴,幾名遊客笑盈盈地拿空礦泉水瓶接水。低頭探進一目了然的洞內,供奉香火的佛像前,有一名算命的老太太端坐。不過從穿著方麵分析不出她是專門算命的景區工作人員還是出家的尼姑。


    帶遠道而來的客人遊玩連門票都不收的本地著名景點,會不會一分錢沒花而顯得不夠熱情,於是我問出一句:“你們要不要算命?”


    朱偉和金力起均搖頭拒絕,隻有柳智明眼色一亮,說可以一試。圓嘟嘟穿著大紅色運動棉服的他,和算命的老太太同坐一張方桌,並乖乖遵照囑咐將雙手握住的求簽筒搖動。你別說,看上去還真像那幾年非常著名的電腦病毒圖標。


    老太太將掉落的竹簽接過瞧上一眼,操著客家話詢問:“你要算滴該?”


    第一次當即時翻譯的我立即轉述給柳智明,然後他迴了一句非常高瞻遠矚並具備遠大理想的答案:“我要算姻緣。”


    難怪柳智明是眾同學中最早在校外租房的那個。算過後問他還禮貌地問我要不要算一卦,自己連忙擺手拒絕。因為要是算出的結果不好會難受,太好又怕自己會不夠努力,幹脆不算不知為好。


    晚飯時朋友來得較齊,連打暑假工的老黃也準時到場。反正明天將要啟程去往學校,這一別怕是幾個月時間不能繼續相伴,幹脆今晚多喝一點,彌補昨天不那麽熱鬧的氣氛。再加上彼此之間已接觸過的原因,友好和熱情地氣氛明顯比較濃厚,連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金力起也主動地找從共他們幹杯,還挨個說:“感謝你們的熱情招待,這兩天玩得特別開心。”


    酒量一般的柳智敏的臉上更是很快地泛起了紅暈。我主動迴歸到之前炒熱氛圍的狀態,掛掰(吹牛)講笑話,主動承擔起被勸酒的矛頭,讓眾人歡心暢飲。晚上迴到家翻看下午遊玩的照片,還有朱偉趁我們喝酒時玩弄我單反無意間記錄下歡鬧的場麵,那綻放的朵朵笑臉,讓自己覺得盡心盡力的招待沒有白費。


    隔日一早,我爸在附近的賓館下訂下一桌早餐為我們送行。那是縣裏唯一的廣式早茶的餐廳,用小蒸籠盛裝著各類小吃或主食推來推去的餐車上選好食物,我默默聽取我媽和柳智明、金力起進行的一些簡單地家常聊天文化。


    我爸也開口囑咐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等下我幫你們聯係好了去廣州的班車。如果到的太晚,你們可以先到廣州住一晚。”


    我說:“可能要住一晚吧,他們好像沒去過廣州,我們隨便逛一下,第二天再迴學校。”


    我爸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我讓我在廣州工作地學生安排一下。”


    我爸將我們送上班車後,他更驚訝我的夥伴居然會來相送。但柳智明更驚訝的是我的表現,他訝異地問我:“你在你爸麵前就像換了一個人,話都不怎麽說了。”


    “我很怕我爸,所以我在他麵前基本不敢說話。”我老實迴答。


    經過在廣州短暫的停留,我們繼續乘坐大巴迴到學校。同學們也陸續迴到寢室,我還問阿峰:“不是叫你來我們那裏玩嗎,你怎麽不來?”


    阿峰迴我:“我也想來,我問了好幾個人,可是都沒有人和我一起去。”


    “你不會自己來啊,我都帶金力起他們玩得很開心。”正好金力起來我們寢室串門:“你不信問金力起,是不是安排得很好?”


    在金力起的點頭下,阿峰懊悔地說:“那下次再去吧。對了,你暑假在家複習了沒有?補考有沒有把握?”


    這一下輪到我懊悔,即使我暑假無所事事卻也不願看書複習,我甚至還用過往事跡寬慰自己,隨便看幾天書,保準能過,以前我不都是這樣臨時抱佛腳,不都是剛好能過嗎?不怕,還有的是時間。


    正式開學當天,校園裏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來報到的新生和家長。通往綜合大樓的主幹道兩旁插滿歡迎的彩旗,樓前的平台上搭有不同學院的遮陽篷用以新生接待。迴寢的路上,許多同屆的同學已變成幫新生帶路的熱情學長姐。其中當然有把握時機的林金,他和去年的學長一樣,提著各式生活用品在新生寢室挨個地推銷,看來他臉上陪著笑臉其實還有發自內心的喜悅。


    正當我觀看校園的熱鬧和新變化時,阿峰拍我一下,示意我看向一號女寢樓下的超市門口,那裏居然停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之前我們看到豪車還會討論幾句,這迴真是差距過大,讓我們無話可說,彼此默契地埋頭離開。


    第二天的上機課,我照常無聊地翻看貓撲,在首頁看到一個標題:某高校校園驚現蘭博基尼。我點擊進一看,還真是停在女生樓下的那輛,看來我們學校真是臥虎藏龍。這輛超跑和之前見過的那輛在校園裏以二十邁奔馳的奔馳slk一樣,隻出現過一次,雖然我不知道不再出現的原因,但如果真是能開這種車的學生,估計也隻用在學校出現兩次,即開學和期末。


    晚飯和同鄉的學長姐在滿是迷彩服穿行的食堂吃飯。可能是太多的青春氣息撲麵而來,讓我莫名悸動地侃侃而談,比以往進入狀態的吹牛來得更早。校園裏太多會打扮的女同學,尤其是我們這學費昂貴的三本院校。和大學不同的是,高中校園裏出現令人驚豔或者多看幾眼的女生不多,她們屬於出類拔萃能奪人眼球的存在,很容易讓人記住。大學就不一樣了,由於靚麗的女生過多,反倒記不住麵孔。


    那些素麵朝天,維持原本樣貌的同學一看就是大一的女生。隨時間推移,她們開始學習化妝打扮,雖說容貌上會更加精致,穿著會更加時尚,與不施粉黛相比又是另一種氣質。但這個方法現如今已然行不通,因為連我們縣裏的許多的初中女生都會裝扮。但嚴格來說還是可以區分的,畢竟年輕就好在即使是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青春的氣息。


    可能是我太過激動,我都沒發現桌上有新的麵孔。新麵孔的大三學長一直微笑著聽我侃言,待我停下才對我說:“薑心是吧,我叫王超,是這一屆的同鄉會會長,我聽你說話覺得你很適合加入我們同鄉會。”


    這令我更是興奮,畢竟我在學校裏還未有任何組織,而且這名會長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上一屆的會長可能太忙,忙到我和他打過幾次招唿都被熟視無睹。


    我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迴複:“可以啊,那我進入同鄉會做些什麽事情?”


    “我邀請你擔任同鄉會的秘書長,負責策劃這次迎接同鄉新生的聚會。”


    王超眯著眼睛的微笑,瞬時讓我感覺他才是食堂裏最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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