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漸冷,nba常規賽隨之開打。課間操結束的食堂,懸掛的電視機前,男生們圍繞得裏外三層,高低三層。每逢火箭隊的比賽,那更是沸反盈天,水泄不通。那眾誌成城,被24寸屏幕聚集如炬目光的場麵,簡直比大家上課嗷嗷待哺獲取知識的眼神還要渴望。反正我是第一次得見。這時我們迅速完成任務,然後擠進人堆,近距離觀看姚麥組合的精彩表演。


    紅色方隻要一進球,周圍立即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唿和雷動的掌聲,火箭儼然成為所有人的主隊。不過男生們這份共同的專屬的快樂持續不了多久,屏幕隨著上課鈴聲戛然而熄。這也印證了我的想法,課間操時間反而比普通課間翻一倍的時長還更短。


    無奈地迴教室翻看小說,由於我借的網絡小說隻消半天時間便能走馬觀花地閱讀完厚厚一本。因為博覽眾小說之後,劇情套路大多雷同,再宏大再激烈招式再紛飛的打鬥場麵也無出其右,沒有更驚豔更具想象地描畫,基本可以跳過。


    每到下午,等葉念青購買的言情雜誌覽畢,我倆便交換書籍。到後來居然發展成她催促我去書店查看最新連載的《星辰變》是否到貨,而我催促她購買校門口的報刊亭最新一期的《花火》。之所以會看言情雜誌還不是因為課堂太過難熬。


    好吧,其實是怕別人說我一男生竟沉湎於情情愛愛。不過說實話,葉念青的這些雜誌還真符合我的胃口。尤其《花火》和《許願樹》,好多故事跌宕起伏,精彩紛呈,文筆流暢又優美。最重要的是狗血得居然也能自圓其說,並激發起我這少男心思裏的漣漪和蠢動。但我會跳過一些情節爛俗老套的故事,所以也是一目十行一兩節課看完一本。


    我不僅熱愛閱讀課外書籍,還有體育報刊。聰聰近期開始購買《籃球先鋒報》,周二周四出刊,兩塊一份。從最初的借報紙,到後來發展成倆人輪流購買。每當報紙在手,優先打開附送的彩版海報,看是不是自己喜歡的球星。詹姆斯的海報自動歸屬聰聰,如果是卡特則歸於我處。


    這樣看來,我的課堂很是充實,上午網絡小說,下午言情雜誌,到了晚上還能有籃球報紙,唯獨教科書冷落一旁。其實吧,學習和感情的追求是一樣一樣,你對人家好還不一定有所迴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對人家不上心,那基本沒有迴聲。就算是靠投機取巧走了捷徑,也長久不了。


    高二第一次期中考試繼續填實生活。結果自不用贅述,我一如既往穩定發揮,發揮迴家劈頭蓋臉挨臭罵的本事。可令我詫異的是,葉念青破天荒考出全年級前二十這過分優異的成績。後來別人告訴我,葉念青所分配的考場是科技館裏能容下幾百人的報告廳。隻要身旁有成績拔尖的同學,就算四名老師監考,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抄到答案。我一下子發現瞬間提高成績的捷徑。


    隨後接踵而至的是每年一次的運動會。開幕式的第一個環節是各班級方陣輪流入場,接受校領導檢閱。我和葉念青、葉望林向許老師主動請纓堅守班級大本營。所謂大本營,無非操場上尋找一處的空位,用幾張桌椅拚搭簡易的休息區,供給參賽運動員賽前賽後休息和緩衝的區域,以及班上同學集合的地點。每天去得越早,越能在熱門比賽的場地附近占據有利的觀賽席位。


    主動不僅是因為懶得站隊入場,還有我很少穿校服的緣故。校服是以白色為主的滌綸材質的運動服,不少同學在背後大麵積空白的地方,找學畫畫的同學繪下喜歡的動漫圖案。不過吧,校服也沒多難看,隻是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


    後來才明白,像我這樣相貌普實的人比那些好看的人挑選衣物將要花費更長時間。不是因為太挑,而是穿什麽都讓我極易不順眼。隻好多挑多試,不求亮眼,但求找到合適的衣物,盡量讓整體搭配協調就成。就像優衣庫海報上的模特身穿各種基本款都神采飛揚。而我試穿的基本款,怎麽看怎麽普通,甚至土氣萎靡。


    開幕儀式結束,我和聰聰走下操場去找老黃他們。沒曾想剛到教學樓下就聽見二樓傳來的激烈爭吵聲,還是來自老黃的吼叫。


    三兩步蹬上樓的第一眼便瞧見被阿花強拉住的老黃,正一臉怒容地衝著被芋隊束縛住的二十一班的董方良大吼大叫。


    我倆趕忙跑到老黃身前,聰聰問:“什麽情況,要不要幫忙?”


    老黃死死盯住董方良的惡狠狠眼神仿佛要將後者生吞活剝,無暇也沒心思迴話。反而一旁的阿花不斷勸解:“既然大家那麽熟悉,就算了吧。”


    “就是,一點小事,走,我們換個地方找點樂子,抽根煙,換個好心情!”芋隊為緩衝劍撥弩張的氣氛故意歡快輕鬆地提議。


    老黃這才平靜下來,示意阿花鬆手,接著率先向樓下走去。


    食堂外側的草地,我們在陽光傾灑的地方各自盤腿坐下,接受它慵懶舒適地撫摸。


    聰聰問:“剛才什麽情況?”


    阿花吐出的一口長霧在溫意暖煦的光照下瞬失,然後說:“我們迴教室拿東西,誰想剛出門,董方良出其不意地衝過來給了老黃一腳。我和芋隊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開他倆。”


    其實我和聰聰都清楚董方良尋老黃麻煩的原因,因為他的女友坐在老黃前麵,是一名戴眼鏡,模樣乖巧的女生。老黃上課總和她玩鬧,估計被董方良撞見過,或有人傳了些風言風語。


    我問老黃:“你有沒有什麽大問題?”


    “當然沒什麽問題,隻是手被踹到了。唉,也怪我,上禮拜下課還玩笑地拉著前麵女生的手,結果被董方良看到了,這才有了今天的事。”老黃麵對我們怒意全消,心情平緩許多,還有心情調侃 。


    “你們兩個怎麽不幫老黃?”聰聰埋怨著阿花和芋隊。


    “不怪他們……”老黃“們”字還未完全,芋隊耐心地解釋道:“怎麽幫?董方良是我和阿花一個球隊的,我們肯定要給他一個麵子,還會我們直接幫老黃打他?隻能暫時先拉開他倆。”隨後他站起身,魁梧厚實的身軀幾乎擋住了全部日頭,然後他用腳尖碾滅煙頭,用看上去頗為奸詐的笑容說:“當麵我肯定是要拉開他倆意思意思一下,至於我沒看見的情況下,那就隨你們的便了哦~”


    眾人默契地隨芋隊耐人尋味的小表情一起壞笑了起來。


    隨即聰聰轉頭問老黃:“怎麽對付他?”


    “我就不麻煩你們了,你們都認識董方良,沒必要傷了和氣。我叫外麵的人教訓他就行了,正好我小學同學張博就在離學校不遠的酒店看場子,我叫他來幫忙就行。雖然我隻被踹了一腳,但不出這口氣我還真的不爽!”


    整個下午未見老黃,直到晚上他才在球場現身。我們正說話,沒想到董方良清晰可辨地硬擠著笑臉來到跟前。原本衝天的發型似乎塌了一大片,他頹喪地樣子和鬥敗的公雞無甚兩樣。隨後輕顏藹睦,低三下氣唯唯諾諾地衝老黃說:“對不起,上午都怪我太衝動,希望你能原諒我。”接著遞上兩包煙。


    老黃將煙隨手放入外套口袋後,昂首向旁邊一努嘴,看也不看董方良一眼,隨意迴複道:“行,你走吧。”


    董方良趔趄地走後,我們立馬圍上去看老黃掏出的是什麽煙。老黃的手掌攤開,是二十四塊錢一包的極品金聖。相較我們平時省吃儉用還買不起整包的紅塔山而言,無疑是昂貴又珍稀的好煙。


    老黃依次散煙後,聰聰好奇道:“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畢恭畢敬,道完歉還主動給你送煙?”


    “下午我不是沒來麽,我叫人在上學路上堵到了他,把他拖進了一條小巷。結果我那朋友二話不說直接給了他兩記響亮的耳光。誰知他立馬道歉求饒,我便讓朋友停手。這不,一到晚上他就自覺來道歉了。”老黃笑著說出原因。


    “可惜沒看到熱鬧,不過這煙還是挺好抽的哈。”我舒爽地說道。


    阿花在一旁笑著附和:“確實不錯,煙氣衝鼻但口感柔順,果然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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