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嗎?


    顧西西微微垂眸。


    “孩子,我跟你講講我女兒小時候的事吧。”


    顧父突然老父親心態爆棚,想拉著顧西西聊聊他女兒小時候的事情。


    “好,您說。”


    顧父這一講,就是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


    足足從正午講到了日落夕陽的時候。


    “唉,人老啦,才說了這麽點時間就吃不消了,”


    顧父接過顧西西遞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躺迴搖椅上,緩緩閉眼,聲音漸漸飄忽不定,


    “累了累了,孩子,我先眯會兒。”


    顧父的唿吸越來越輕,直至最後徹底消散。


    “宿主,他死了。”


    “嗯,我知道。”


    顧西西並沒有離開,整個人安靜的坐在小板凳上,


    直到夕陽落下,月亮升起,月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仿佛是兩座銀色的雕塑。


    003有些不知所措,身為智能生命,它雖然被賦予了肉身和簡單的感情,


    但即使以它龐大的數據庫,有時還是不能夠理解人類那複雜多變的感情,


    就像現在這樣,


    但它的數據分析告訴它,它現在最好不要打擾自家宿主,


    它不理解人類的感情,但它相信自己的數據推測,


    於是,它安安靜靜的趴在自家宿主的肩頭,陪著她。


    顧西西在月光下一直坐到半夜才站起身來把顧父推迴屋,


    接下來的幾天裏,


    顧西西向中科院裏請了假,為顧父安排葬禮、守孝、下葬,


    並且同時立了遺囑,為自己兩年之後的葬禮安排好了一切。


    兩年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顧西西給自己的學生發去了消息,躺在顧父的木質搖椅上閉上了眼睛,脫離了這方世界。


    自此,龍國最年輕的中科院院長,顧西西與世長辭,年享六十四歲,噩耗一出,龍國上下,舉國哀悼。


    ……


    往生空間裏,


    葉楠照常吸收完海量功德,分了三道功德給003後,正要提交快穿任務時,


    係統麵板上突然跳出一道提示,


    她點開一看,皺起了眉,


    003見狀也湊過來瞧了瞧,


    “咦?原主怎麽申請要見你啊?”


    原主的靈魂申請要見快穿者,這可是很少見的事情,


    畢竟這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至於是什麽代價它權限不足,沒資格知道,


    但根據以往原主靈魂申請數量來看,這代價恐怕不小。


    “同意。”


    隨著葉楠按一下係統麵板中的同意按鍵,一道淡淡的,快要接近透明的靈魂體出現在她麵前,


    正是顧西西。


    顧西西一看見葉楠,立刻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


    “謝謝您,謝謝您這麽多年對我父親的照顧。”


    “不必謝我,這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還是要謝謝您,若不是您最後那個善意的謊言,我父親不會釋然,那麽安然地離世。”


    顧西西說著,手掌之上緩緩浮現出一個乳白色的靈魂印記,遞了出去,


    “這是我的靈魂印記,請您收下,與我簽訂靈魂契約,這樣百年之後,無論您在哪兒,我都能根據這道契約找到您,追隨您,永遠不會背叛您。”


    “百年之後?”


    “是的,我以靈魂為代價召喚您來替我完成心願,所以,我會被封印這一世的所有記憶,派去監督新生的小說世界平衡,直到百年之後,這封印才會解開,我才能重新輪迴轉世,”


    “所以請您再給我百年的時間,百年之後我一定會去找您。”


    葉楠挑眉,


    居然還有這事?


    開口問003,


    “當初你說以靈魂為代價召喚快穿者的時候,怎麽沒有跟我講是給主神空間打百年的臨時工?還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額,這個是沒有辦法事先預知的,隻能是等快穿者完成任務,原主消除怨氣之後,再根據各個靈魂體的情況分配各種係統任務的,”


    “有的是去保護監督各種剛剛衍化,特別不穩定的小說世界,”


    “有的則是抹除意外闖入小說世界的穿越者的記憶和痕跡,送迴他們原本的時空,”


    “有的是派去時空管理局,專門去迴收各種盜版係統和野生係統……”


    “每個靈魂體分配到的係統任務各有不同,所以我們對外宣稱統稱為靈魂代價。”


    “那如果他們百年之後,恢複了記憶,想轉正呢?”


    003連連搖頭,


    “不可能的,快穿局每年都會上交那麽多的靈魂體,要是每年都有靈魂體轉正的話,主神空間以下的各個部門遲早會超荷運轉,”


    “況且各個部門選拔正式員工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流程,”


    “所以這些靈魂體就算百年之後恢複記憶,再不願意也會被強製送往輪迴轉世,除了像顧西西這種花費大代價來見快穿者,與快穿者簽訂靈魂契約的,百年之後會直接默認成為該快穿者的附屬,就不用輪迴轉世。”


    003一想到這,就淚流滿麵,它當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抽了,居然報考修了最難的快穿專業!


    快穿局不同於其他的部門,任務報酬豐厚,但對宿主的靈魂要求極高,


    從來都不招臨時工,隻有正式員工,而且還隻能讓係統自己去找,


    所以快穿專業出來的係統失業率向來很高,很多係統都是畢業即失業。


    還好它運氣好,打工第一天就碰到了宿主!


    嚶嚶嚶,宿主,我的宿主,貼貼!


    葉楠不由扶額,


    是她搞錯了,之前她聽見003說以靈魂為代價召喚快穿者來替她完成心願,


    下意識地就以為要犧牲自己的靈魂,比如類似於拿靈魂煉藥、吞噬靈魂等等。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葉楠,在她原本的世界裏,對靈魂方麵的認知就極其淺薄,甚至有許多人都不相信有靈魂的存在。


    “不必了,”


    葉楠揮了揮手,把靈魂印記送迴顧西西的靈魂體內,


    “秦亦白已經把靈魂獻祭給我了,我會把他的靈魂提交任務,至於你,現在就可以去輪迴轉世了。”


    “謝謝!謝謝您!請您收……”


    顧西西意外不已,葉楠居然幫她免去了百年的工作,頓時就要跪下,


    卻被一股力量溫柔地推出了往生空間,落入她原本世界的輪迴,轉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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