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是望月玄不願意來的地方之一。


    以前醫院就給他留下過不好的印象:冰冷的環境、淒慘的哭聲、刺鼻的味道、監護儀上的平行線。


    以及一具屍體。


    那幾天在醫院辦理手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人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一直注視著自己。


    離開醫院後,那種目光如影如隨,一直跟了自己大半年,直到自己被殺才消失。


    詭異的是,重生後,隻要他一進入醫院,就又能感受到那種目光。


    目光變得有些不同,少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變得親切又淩厲,像是在審視自己。


    他用鷹眼觀察過周圍的一切,但從沒發現異常。


    連鷹眼看不出來,那就應該是自己的心理問題。


    無視掉那道的目光,望月玄進入醫院。


    組織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一切,不需要提前預約,填表格都不需要親自動手,全程有人陪同帶領,不用擔心在醫院裏找不到路。


    完成檢查已經是三小時後,費用也不用望月玄自掏腰包,醫院某位高層是組織的合作夥伴,會免除所有費用。


    和陪同的護士告別,望月玄獨自下樓,準備在醫院一樓的等候室坐一會,等待結果出來。


    雖然可以由醫院方代為提交,但望月玄還是打算自己交上去。他不想那麽快就去調查蘇格蘭,不如利用體檢結果出來這段時間合理摸魚。


    時間臨近中午,望月玄決定出去買點午飯,再迴來接著等結果,他推開等候室的門,發現外麵站滿了人。


    這是發生什麽了?


    望月玄進入人群中往前走,人群中心有一個男人持刀劫持了一位女士,他手中的刀尖指向前方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墨鏡男勉強能算是熟人,前不久望月玄還看到過他的照片,和蘇格蘭坐在一起吃飯。


    “你冷靜一點。”墨鏡男正在安撫歹徒。


    歹徒的情緒很激動:“滾遠點!讓我離開這裏!”


    “你不要這麽激動,冷靜下來。”鬆田陣平感覺頭疼。


    他今天是來醫院體檢的。


    之前隊裏全員參加體檢那天,他偶遇了許久未見的景光,於是臨時請假和景光在一起吃了頓飯。


    今天是他休息的日子,因為他錯過那次體檢,全隊就差他一個人的體檢報告,被上司命令來醫院補上。


    沒想到體檢結束準備出去吃午飯時,剛好發現有小偷正在行竊。


    鬆田陣平悄悄靠近小偷,準備逮捕。小偷十分警覺,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立刻掏刀挾持了被偷走錢包的女人。


    情況瞬間就變得麻煩起來。


    談判不是他的專長,麵對持刀的歹徒,不如叫他去麵對快要爆炸的炸彈更加輕鬆。


    鬆田陣平努力穩定住歹徒的情緒,無意間看到人群中有人正在靠近歹徒。


    不要亂來啊。


    鬆田陣平擔心有市民熱血上湧,強行見義勇為,失手導致他自己和人質一起受傷。


    望月玄在人群中行走,繞到了歹徒的身後,他緩步走出人群,沒有人發現異常,就好像他本來就應該站在那裏,站在歹徒的身後。


    包括歹徒本人。


    鬆田不明白為什麽沒人發現,他看著那個人貼近了歹徒,一掌劈暈了歹徒。


    就這麽解決了?他不敢相信。


    刀掉在地麵上,被劫持的女人尖叫著撲進了麵前鬆田的懷裏,鬆田陣平看到那個人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鬆田推開了那個女人。


    望月玄隻是迴頭看了他一眼,消失在了人群中。


    能精準劈暈一個人,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鬆田很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同僚,這塊區域的警察他都認識,能肯定沒有見過這個人。而且對方看上去,也不像是到了可以進入警察本部或者警視廳的年齡。


    對方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親近感,臉上有一道疤,卻不像是什麽壞人。


    醫院的安保人員急匆匆地趕到,鬆田把小偷和女人交給他們看管,尋找那個人的蹤跡。


    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鬆田在人群中尋找,那種隻有在拆彈時才會出現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人群當中一道藍光一閃即逝,被鬆田陣平捕捉到了。


    原來你在這裏。


    鬆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你需要一起去做個筆錄。”


    “抱歉,我沒時間。”望月玄甩開鬆田陣平的手,又一次消失在人群中。


    明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是怎麽不見的?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自己沒注意對方的去向,可第二次人就在自己麵前瞬間不見了。


    好,今天就努力抓到他吧!鬆田陣平被激起了鬥誌。


    行走在人群中的望月玄打了個寒顫,他帶上了兜帽,扯了扯自己的帽簷。


    今天是怎麽迴事,居然被人抓到了。難道被琴酒說中,感染某種奇怪的病毒,讓自己進入不了狀態?


    有這種奇怪的病毒嗎?


    他迴頭看了眼走廊另一端的鬆田陣平,蘇格蘭的這位朋友摘下墨鏡,視線在人群中掃視。


    望月玄一個激靈,感覺自己被人盯上,接著就看到那個墨鏡男徑直往自己走來。


    他絕對是看到我了!刺客?聖殿騎士?


    望月玄來不及多想,手腕又一次被墨鏡男抓住:“找到你了。”


    “再來一次,如果你還能發現我,我就跟你去做筆錄。”望月玄打算進行一次嚐試。


    “好啊。”鬆田陣平應下這場挑戰。


    望月玄並沒有和他繼續玩下去的打算,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麽,繼續下去都太危險了。


    等會直接爬牆開溜,報告什麽的還是讓醫院的人交上去吧。


    躲進人群中,還沒來得及走到牆角,身後的力道拽了望月玄一個踉蹌。鬆田陣平拽住了他的帽子:“跟我去做筆錄。”


    “你是怎麽看到我的?”望月玄算是徹底服氣。


    “想看就看到了。”就跟在拆彈時一樣,會有奇怪的藍光告訴他哪一條線是正確的。


    以前他還沒有這種奇怪的能力,在研二死後的那次任務中,他突然就看到自己要剪下去的線變成了藍色。


    一開始嚇了他一跳,以為犯人研發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反複檢查後確認了炸彈還是原來的款式,隻不過這根線變了種顏色。


    憑借著對自己能力的自信,他剪掉了那根線,炸彈並未被引爆,成功拆除。


    之後每次拆炸彈時,那道藍色的光總是會搶先一步出現,最近都已經進化到一看到炸彈就出現了藍光。


    根據他這幾年的觀察研究,那道藍光從來沒有出過錯,甚至還能幫他發現被藏起的炸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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