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連有些不知所措時,門內卻傳來一個女人詢問的聲音:“連兒,是有客人來了嗎?”


    說話間,一個女人從裏屋走了出來,她正是沈沛的發妻,沈連的母親陶氏。


    不等沈連迴話,姚襄就搶先上前一步走在門口,笑笑道:“嫂夫人,可還記得我?”


    陶氏上下打量姚襄片刻,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姚將軍,你怎麽來了,你家夫人最近可安好?”


    之前兩家經常往來時,陶氏就與姚襄的夫人廖氏以姐妹相稱,關係極好。


    之後雖說沈沛因為被蕭恆罷官怒而與姚襄絕交,可陶氏並不這麽想,畢竟在她看來,姚襄隻是一個為蕭家效力的普通將領,蕭恆如何行事又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因此,這麽多年,她還一直記掛著廖氏,今日一見到姚襄就忍不住問起廖氏的近況。


    姚襄點了點頭,笑笑道:“內人一切安好,隻是她也掛念著嫂夫人,經常跟我念叨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聽了姚襄的話,陶氏麵上也有些感慨,歎了一口氣道:“是呀,轉眼間都有六七年不見了,我又何嚐不掛念著她呢!”


    說到這兒,她看到姚襄還站在門外,麵色不由有些歉然,慌忙招唿道:“瞧我,光顧著說話了,你快進來吧,別一直站在外邊呀。”


    姚襄目光看向自己身後的蕭恪,笑笑道:“嫂夫人,今日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一人,他有事要見沈兄。”


    陶氏此時才注意到姚襄身後的蕭恪,但她並沒有多想,隻是一並笑著招唿道:“人多熱鬧些也好,一起進來吧。”


    說完,還不忘轉頭埋怨兒子一句:“你看看你,多大個人了,還這麽不懂事,來客人了也不知道往家裏請,讓人家客人一直站在外麵,多失禮呀,還不快去叫你爹一聲。”


    沈連麵露苦笑,心中是有苦難言。


    畢竟這些客人身份可不一般,他們家廟太小,還真不一定容得下這兩尊大佛。


    但他不好當著姚襄和蕭恪的麵跟母親解釋這麽多,隻得低頭應了聲是,隨即跑進裏屋去找父親沈沛。


    蕭恪吩咐那些親兵在外麵候著,自己則跟姚襄一起進了沈家。


    陶氏這才知道這些親兵都是蕭恪的人,不由多看了蕭恪兩眼,心中隱隱猜到蕭恪的身份並不簡單。


    陶氏將蕭恪和姚襄請進了客堂,為他們倒了茶水,又寒暄了幾句,看到夫君和兒子還不出來招唿客人,心中暗暗埋怨了他們父子幾句,隨即有些歉然對蕭恪和姚襄道:“二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後院叫一聲我夫君。”


    姚襄了解沈沛的脾氣,不在意笑笑道:“嫂夫人盡管自便,我們二人在此喝茶等候便是了。”


    陶氏告罪一聲,隨後匆匆往後院走去。


    待陶氏一走,蕭恪便輕輕搖了搖頭,笑著對姚襄道:“似乎這個沈沛並不想見到我們呀。”


    姚襄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奈道:“他就這個臭脾氣,還認死理,當年大將軍一罷免掉他的官職,他就馬上跟我恩斷義絕,不管我怎麽寫信解釋,他的妻子如何從旁勸說都沒用。”


    蕭恪聽完站起身,走到堂客門口,看著後院的方向,悠悠說道:“這麽說來,想要說服他出來擔任水軍都督一職,隻怕更加不易了。”


    姚襄點點頭,沉聲說道:“末將也知道此事不易,隻是論起精通水戰,大寧無人及得上他,因此水軍都督一職,他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蕭恪點了點頭,笑笑道:“正是因為他水戰的本事天下無雙,我才親自跑來九江郡請他出山,就看他給不給我這個麵子了。”


    說到這兒,蕭恪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可知道,他本來在丹陽郡的老家待得好好的,為何突然要搬來九江郡住嗎?”


    “呃……末將確實不知,不過末將猜測或許是因為他的妻子陶氏是九江郡人的緣故。”


    這也是姚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為按理說沈沛如此記恨蕭家,幹嘛不好好在丹陽郡的老家待著,非要搬來蕭恪治下的九江郡呢?


    蕭恪笑了笑,目光有些玩味道:“在來此之前,我已經派錦衣衛去丹陽郡那邊去打探過了原委了,是因為孫鸞派人去請他出任建業朝廷的鎮軍將軍一職,他不願意,便連夜帶著家小離開了丹陽郡,搬到了一江之隔的九江郡。”


    “原來如此!想不到此事竟然還牽扯了到了孫鸞和建業的偽朝。”


    姚襄這才恍然大悟,隨即有些不解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否則也不會因為被大將軍罷官免職而遷怒於我,既然如此,他又為何不接受孫鸞的邀請,出任建業偽朝的鎮軍將軍一職呢!”


    蕭恪目光有些深沉,悠悠說道:“其中的原因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不過這件事至少說明了他本人並不看好建業的朝廷,洛陽朝廷那邊又沒有他的用武之地,這便是對我們最有利的地方。”


    “隻要他還有一顆功利之心,願意出來做官,我們便有機會說服他出任水軍都督一職。”


    姚襄聽完不由連連點頭道:“大將軍所言極是,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解開心結,願意為大將軍效力了。”


    “他自己能不能解開心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一定會替我開解他,勸他放下過往的恩怨,出來為我效力。”說到此處,蕭恪臉上的笑容越發玩味。


    姚襄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追問道:“大將軍說的是他的夫人陶氏嗎?隻是沈沛的性子比牛還倔,隻怕他的夫人也未必勸得動他。”


    在姚襄看來,若是陶氏能夠勸得動沈沛,他們兩家也不至於絕交多年了。


    蕭恪卻輕輕搖了搖頭,笑笑道:“不,我說的是他的兒子沈連。”


    “沈連?”


    姚襄聞言不由再次一愣,不知道怎麽又跟沈連扯上關係了,畢竟當年姚沈兩家絕交時,沈連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這麽多年不見,他對沈連如今的為人也不是很了解。


    因此,他不明白的是,蕭恪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沈連,如何就敢篤定沈連會幫他勸說父親沈沛。


    蕭恪淡淡一笑,隨即解釋道:“很簡單,因為他認出了我,但我從他臉上除了看到驚愕,還看到了一絲欣喜和期待,他或許已經猜到,我這一次的登門拜訪,對於他的父親和他而言,何嚐不是一次重返仕途的機會。”


    “原來如此,末將明白了,大將軍當真是神目如電,末將實在是佩服。”姚襄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心中更是對蕭恪的觀察入微佩服萬分。


    不過想想也是,沈連好歹也是將門出身,又怎麽可能甘願碌碌無為了此一生呢!


    “姚老將軍,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溜須拍馬這一套了。”蕭恪佯裝責備,隨即看著後院的方向,悠悠說道,“現在,就看他們母子二人能不能說服得了沈沛這頭倔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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