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這麽慘給誰看?還不是給我看!又不是我的錯!你還要我哄你,我難道不委屈!”


    代文修兩手捧著左觀棋的臉,逼迫他對上自己的眼睛。


    “我不哭了……”


    左觀棋緩過神後,發現自己太過激動緊張,以至於聽岔了王妃的意思,還沒來得及尷尬,就被代文修揪著質問。


    “你什麽意思?!你這委屈的跟我逼迫你了一樣,你還真覺得我喜歡他啊!你傻也不能無故汙蔑我吧!”


    代文修要被左觀棋的反應氣死了,明日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他去解決,他原本想著給左觀棋解釋完,實在不行親兩口哄哄睡得了!


    誰知道光是解釋就要解釋不清了,還因為這破事兒要氣死在床上!


    親什麽親!這輩子都別想親了!


    代文修都想把左觀棋扇下床去冷靜冷靜!


    “對不起,我錯了,我太激動了,我沒有想汙蔑你。”左觀棋抽抽搭搭的湊到代文修臉邊,被扇也認了。


    “睡覺!”代文修推開左觀棋的臉,被子把頭一蒙,帶著一肚子氣睡過去了。


    左觀棋在一旁愣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知道代文修對左璃那麽嫌棄,心情舒暢了不少。


    被關押的小城直到口中的傷好,也沒道出背後之人是誰,代文修實在等不住了,和左崢商量後,提前將證據交於了永昌帝。


    意料之中的,永昌帝大怒,原來有好轉的身體,一朝又垮了下來,忙的太醫署的太醫腳不沾地……


    因為這病痛,對左璃的發落也遲遲未曾下來。


    直到左玨霜那裏來了信,她也找到了左璃通敵叛國的證據。


    永昌帝氣憤之餘,不得不拖著病痛的身子將兩人都叫到跟前,以免左璃狗急了跳牆,做出更荒唐的事。


    “這都是真的?”永昌帝看著左玨霜呈上的信件不敢相信道:“這都是左璃幹的?!他置大璟百姓於不顧,跑去討好那群蠻人!”


    左玨霜不光有物證,還有人證,不知道她從哪裏綁了左璃在西南邊塞的親信,那人被折磨的極慘,眼中毫無光彩,問什麽就說什麽。


    “兒臣就是從這人府裏搜出來的信件,是他們達成協議的字據,按理來說,蠻人那裏也有一份,不過兒臣接觸不到,遂無法找見,還請父皇恕罪。”


    左玨霜請罪也不過的低頭躬身,從來沒有見她跪下過。


    “無礙,那本就不是常人所能進入的!”永昌帝安撫了左玨霜兩句,便沉下聲:“來人!把左璃找來!”


    有這些證據的加持,左璃通敵叛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左璃來了仿佛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他頭上被左觀棋打的傷還沒愈合,一進殿首先看見的就是左玨霜,而後跪下身子請安。


    “莫要叫朕父皇!你自己幹了什麽你清楚!你配作為一個皇子嗎!你對得起大璟邊塞的百姓嗎!”


    永昌帝一個茶盞砸向了左璃,正好砸在了沒好的傷處,頭上的傷口撕裂,血液順著臉頰流了一臉的血,最後滴落在地板上。


    “兒臣不過用旁的法子,讓蠻人不再進犯,邊塞的百姓死傷遠沒有之前多。”


    左璃還試圖給自己找台階下,氣的一旁的代文修聲音都在發顫。


    “死傷不多?你倒不如讓他們去死!從前先輩打蠻人在難,也從來沒有過把女子推出去!


    用送女子過去安撫蠻人以換來短暫的平和的方式你也敢提?!你要不要臉啊!你好意思拿自己給先輩比!”


    代文修沒想到左璃臉皮能厚到這個地步,當即就翻了臉,哪怕是在永昌帝麵前,也沒吝嗇自己言語對左璃的侮辱。


    邊關的百姓生存已經夠難了,讓她們用肉體去敵人那裏換平和,隻會換來蠻人對大璟的輕蔑和鄙視。


    代文修不敢想象那些被送出去的人都會經曆什麽。


    “混賬!”


    左玨霜大步向左璃走去,照著臉直接就是一巴掌,隨後又像是不解氣般,一腳踹向胸口,左璃不設防,直接摔倒在地。


    “你可敢再把剛才那些話,當著吾的麵說一遍?!”


    左玨霜打起左璃來也絲毫不手軟,臉上一向掛笑的她,板起臉比誰都恐怖,罵的也比代文修要狠。


    “你自己作踐自己,沒必要拉著那些無辜女子陪同,你還真覺得自己想的是好法子?你怎麽不直接嫁過去和親!比你送的那些女子要有誠心的多!”


    說完,左玨霜皺著眉頭,越看左璃越不順眼。


    “真是!你怎麽能想出這樣作踐人的法子!”


    很罕見的,左玨霜和代文修兩人想到了一起。


    隻不過代文修顧及永昌帝,到底沒有動手,而左玨霜已然放下公主的身姿,摘下頭上的玉簪就戳了過去。


    嚇的進寶跪地替左璃求饒了一番。


    “怎麽?你這閹人難不成覺得他做的對?!”


    “奴……奴才不敢……”


    “再敢多說一句,吾連你一起打!”


    即便左璃能反抗的過左玨霜,也不敢還手,若不是當初前方戰線吃的緊,他何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不僅將無辜百姓推了出去,還將自己賠了出去。


    可他當初確實走投無路,帶兵打仗本就不是他的強項,更沒想到隨行將領也全然不會排兵布陣,都是聽從曾經柔貴妃母家的號令,指哪兒打哪兒,才有的結果。


    “行了!”永昌帝發話後,左玨霜才不情不願的停了手。


    直到左玨霜起身,代文修才看清左璃傷的情況,不由心下一驚。


    彼時的左璃衣衫不整,發冠散落,臉上被玉簪劃破了四五道,其中屬脖頸處的傷最為嚴重。


    兩邊的肉向外翻起,橫跨半個脖子,很難想象左玨霜使了多大的力氣,才用玉簪給人傷成這樣,像是在報複仇敵一般。


    這樣一比,前幾日左觀棋揍左璃反而有點小打小鬧了……


    “你可還有想說的?”永昌帝言語微涼,冷冷的看著地上那人。


    見左璃不說話後,直接一聲令下,打入地牢聽候發落。


    一直到十月,支持左璃的官員全部被連根拔起,代肅同樣牽連其中,丞相府一夜間覆滅。


    很多人以為代文修是作為睿王妃才逃過一劫的,其實不然,永昌帝原本就沒打算處死丞相,隻是想流放而已。


    但代文修暗自派人,教唆孟氏放火,放在世人眼裏就是畏罪自殺,皇帝同樣也這樣認為,便讓代肅坐穩了叛國的罪名。


    而代文修對這事全程參與,是尋了證據的功臣,自然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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