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代文修正立於床邊打算去剪燭,聽見他這話,一時不知作何表情,直接僵硬在原地。


    “……不是給了?”代文修硬著頭皮說道。


    “嗯?”左觀棋發出一聲鼻音,眨著無辜的眼睛,用盡平生最優秀的演技,沒讓代文修注意到一絲端倪。


    代文修:“……”


    這怎麽又不承認?


    “昨天就給了!”


    “……給了?”左觀棋一臉疑惑,“給的什麽?”


    左觀棋極為認真的看著代文修,隨後又覺得自己是忘了王妃給的獎勵,故作苦惱的思索起來。


    代文修發誓這是他兩輩子遇到最尷尬的場景之一。


    猶豫片刻後,他不想讓自己昨日的獎勵沒有任何意義,心一橫,對左觀棋直言。


    “我不是親了你一下?”


    最曖昧的動作就要用最樸實的語言表達,才不會顯的那麽尷尬。


    大白話說完的那一瞬,代文修感覺自己好多了……


    “哦……”左觀棋停頓片刻,弱弱的垂下視線,“原來那個是獎勵啊……”


    聽這失望的口氣,是一點兒也不滿意?


    代文修也有些心虛,他倆本來就是夫妻,這個獎勵有些偷奸耍滑了……


    “……怎麽你不願意?嫌少了?”


    代文修:“……”


    說完代文修就後悔了,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快,話都不過腦子就往外冒……


    左觀棋還真是嫌少,就是沒敢多說,隻是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隻再給一次。”代文修比出一根手指。


    不能再多了……


    哪怕是一次左觀棋也樂得開心,迫不及待往床沿處挪了挪,兩手放在膝蓋端坐著,乖巧的像是剛喂了糖的小兒。


    代文修垂下的手撫上左觀棋的脖頸,屋裏的燈燭閃著溫和的光,左觀棋的眼神過於直白,反倒讓代文修有些不好意思。


    俯身的那一瞬間,代文修躲避左觀棋的目光,下意識閉上眼簾,原本落在臉頰上的吻偏了位置……


    兩唇相碰的那一刻,代文修猛的睜開眼,瞬間離開……


    左觀棋眨巴著滿含笑意眼睛,既期待又緊張,直勾勾看著代文修,像是要把他的魂給勾出來。


    許是受到這眼神的迷惑,代文修重新貼了上去,兩人氣息交織在一起,生澀的加深這個吻……


    直到代文修氣息不穩,才捶著左觀棋去熄燈,安穩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緩過神自己做了什麽。


    即便左觀棋沒有說過分的話,代文修也推著他就寢,莫名不想與他多說一句話,拉過被子就閉了眼。


    這夜裏倒是又反了過來。


    代文修觸著破皮的嘴角,縮在被子裏思考了一夜人生,左觀棋睡著也壓不下上揚的嘴角,在夢裏吻了一夜……


    睿王府下人不知夜裏的變化,隻覺兩位主子的關係更近。


    主子的心情與自己的俸祿掛鉤,睿王爺一高興就賞金銀,而睿王爺的心情又與王妃掛鉤。


    整個府裏的下人比左觀棋本人都怕代文修生氣,生怕兩人一個不順心的就吵架,遂全府下人都當著這個主子的麵,可勁誇另一個主子。


    以至於這個冬日賞錢的頻率明顯增高,全府都過了個好年……


    開春,代文修總算完全擺脫了四輪車,行走與正常人無異,甚至可以陪著左觀棋繼續習武了。


    左觀棋為了代文修也是夠自律,練了一年的肌肉,如今硬梆的捏都捏不動,扛上代文修就能到處跑,完全忽略肩上人的感受。


    代文修是又羨慕又無奈,以他的身形,就算付出左觀棋兩倍的努力,也難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單是拚力氣的話,把上輩子打了十年仗的他拉過來也夠嗆……


    “果然還是遺傳的好……”代文修酸溜溜的摸著左觀棋爆著青筋肱二頭肌說。


    剛入春的天算不得熱,但左觀棋晨練剛結束,正冒著熱汗,熱的他整個頭往外冒煙,趁代文修不注意,扯了衣服就甩在了地上。


    就算代文修想勒令他穿上,也會因衣服的破爛暫時放棄……


    現下,袁澤正被派出去取新衣,代文修就在一旁給他擦汗,時不時瞅著健壯的身體歎兩口氣……


    “母妃說我遺傳她母家的人,哥哥就有些像父皇那裏的。”


    左觀棋就著代文修的手,不情願的喝了口熱茶,原本落下的汗又冒了一身。


    他這話倒是說的不錯,柔貴妃母家滿門的將軍,身材若是不健碩,怎能做得到鎮守西南邊境那麽多年。


    而左崢相比左觀棋來說,確實要清瘦一點,但絕算不上瘦弱,要不然也不會在左觀棋發瘋的時候鉗製住他。


    “我要是有你這體型和力量上戰場就好了……”


    “上戰場?”


    事隔這麽久,左觀棋猛的聽見這話,腦子裏立馬就浮現出代文修在剛嫁給自己時,說自己想當將軍一事。


    過了這麽久,果然王妃還是想當將軍嗎……


    左觀棋眼眸一瞬間黯淡,卻沒有讓代文修看到。


    “對啊,上戰場保護邊關百姓,打一個將軍出來。”


    “會死很多人。”


    “打仗就是這樣,不是他死就得自己死了。”


    “那為什麽還要去?”


    說到這裏,左觀棋語調裏有無法忽視的激動,光是西南邊塞傳來的戰報,他都能想象到那裏艱苦的生活,環境的惡劣。


    要是想入朝為官,左觀棋能設法名正言順給代文修討個文官出來,可這武將,左觀棋是說什麽也不願意讓他走這一遭的。


    可代文修隻以為他不懂其中意義,並沒有生氣,反而柔聲給他講了原因。


    “有些仗是不得不打的,沒有選擇,一個好的將軍、軍師很大程度上能降低損失,有這個能力的人,自然想出一份力……”


    代文修沒說完,左觀棋就迫不及待打斷,一點兒也不認同。


    “又不是非得出這份力,他要是戰死,家中的妻兒父母可怎麽辦?那麽多人,又不缺他一個去打仗!”


    “是不缺他一個,可若人人都這樣想,隻有被人打的份,家中的妻兒父母同樣會被惡人欺負。


    等那個時候,若是你,你是想奮起反抗,還是由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在眼前斷氣?”


    代文修雖想當將軍,但他卻不喜打仗。


    無論是作為反抗的一方,還是欺負人的一方,本質上百姓是最無辜的,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犧牲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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