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入夏,代文修的腿已經能自主控製著抬起來了,長時間的滋補,讓他比成親前更有氣色。


    不過剛進秘書省,就見幾個官員圍在一起,不知討論著什麽。


    “公務都做完了?湊在一起作甚?”


    四輪車碾在石板路上的聲音不小,即便這樣也無人注意到代文修,可見談論的激烈,至旁物於身外。


    “臣等拜見代大人。”


    官員被嚇的一驚,後發覺來人為秘書監又紛紛放下了警惕。


    對於代文修而言,當值期間官員就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做好自己公務的同時,再去幹別的事兒。


    總體來講,沒有曲廣白那麽嚴苛,官員對他也就沒那麽恐懼。


    “說什麽呢?一個個下了朝這麽激動。”


    “朝堂確實有要事,臣等隻是談論了看法而已。”


    說話的官員距離代文修最近,交代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在他的身上。


    原來,就在今日早朝,永昌帝將大皇子貶為庶人,關押王府閉門思過。


    年前查出的鹽引案子,正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吞並大批錢財,此案一出,這個一向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子,立馬被永昌帝親自提審。


    而這表麵靜若處子之人,硬是將永昌帝氣到中風,最後是被抬著出去的,直接下旨廢了他的封號。


    代文修心中大駭,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上輩子可沒聽說過大皇子被貶,難不成是因自己徹查賑災之事,才會將這事翻出,改變了局麵。


    代文修除了是秘書監,同樣也是當今睿王妃,按理來說,聽到此事應高興才對,怎麽看著悶悶不樂的。


    那官員狐疑的多看了兩眼,就被趕著送文書的曲廣白遇見了。


    “湊成一堆成什麽樣子!還不趕快迴去!”曲廣白嗬斥道。


    那官員隻得行禮告退,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代大人可是身體不適,麵色看著怎麽如此差?”


    “剛才聽到他們講父皇貶了皇兄,一時有些震驚,還沒緩過神罷了。”


    代文修扯了扯嘴角,擠都擠不出一個微笑。


    “此事確實太過突然,臣聽到也震驚了好一會兒,聽皇上的語氣,此事應是早就查出來了,大理寺一直在尋求證據,證據確鑿後,才將此事移交皇上。”


    曲廣白不算朝中重臣,知道的也很有限,等一切事情都爆出後,才能勉強打聽到事實。


    代文修也沒打算從他口中再知道些什麽,接過他手中的文書後,自顧自讓袁澤將自己推走了。


    “給靖王府遞帖,今晚過去一趟。”等沒了人,代文修吩咐袁澤道。


    大皇子一被貶,可以說朝堂之上隻剩了左崢和左璃兩人。


    兩人一個遠在西南邊塞、手握兵權,一個近在京城朝堂、掌管朝中大臣動向,豈不瞬間就能將朝堂割據成兩派。


    等代文修出了秘書省,一眼就看見往這裏深情眺望的左觀棋,臨時告知他,要去靖王府,還高興了一路。


    真的是好哄,可比朝堂上爾虞我詐的老頭子看著順眼……


    左崢聞詢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是左觀棋心心念念的江南菜。


    “聞著味兒就過來了,狼吞虎咽的,還能少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左崢還沒動筷,左觀棋那邊的半條魚已經下肚,似剛逃荒過來一般。


    “等了我一天了,馬車裏的吃食都是冷的,味道定是不如這裏的……”


    兩根筷子配合的默契,左觀棋邊吃還不忘給王妃夾菜,忙的滿桌子都是他筷子的殘影。


    代文修沒吃幾口,碗裏的吃食就堆成了小山。


    “也就在家裏這樣,出去了還不得被人的口水淹死。”


    左崢搖了搖頭,至少左觀棋已經不是手腳並用了,原先餓急了的時候,直接上手抓飯都不足為奇,還屢教不改。


    飯後,左觀棋摸著肚皮,悠閑自在的躺在地上消食。


    隻因代文修和左崢在裏屋商量公務,沒人管的了他,他就放飛自我,剩下的讓下人去頭疼吧。


    裏屋,代文修不敢置信的看完手中的文書,大皇子涉足鹽引竟有了五年之久,期間無一人發覺。


    “因著父皇對他的關注少,他便一意孤行,未將律法看在眼裏,和他同流合汙的官員雖有野心大的,但同樣也有膽子小的,這就是露出的馬腳,可真叫大理寺好找!”


    大理寺之所以能搜查出來,還是借了左崢的勢力,不過這點小插曲,未曾告知永昌帝就是了。


    左崢原本就養了死士,替代文修查左璃的私兵過後,覺得死士的人數過於稀少,又暗自效仿左璃的樣子,在京郊養了私兵。


    但這一切都不能讓永昌帝知曉,否則他與左璃還未正麵抗衡,就會被永昌帝鎮壓下去。


    “可若是他不夾在中間,你和左璃算是就擺在明麵上了,在父皇心裏,觀棋也不知是你的助力還是累贅……”


    若不是在京郊跑馬,被左璃暗殺,代文修也未必會幫左崢,他隻想著老實在睿王府安度晚年。


    畢竟有左觀棋陪著,往後不會太過無趣,代文修都想開了認命了,可就是有些人見不得人好,偏偏要把人惹急了。


    代文修還不知為何左璃要治他於死地,明明他們這輩子的交集不多,也用不著下死手吧。


    “哪怕是我犯了事,父皇也不會動我,他得留一人製衡左璃,西南邊塞捷報頻傳,可這未必就是一件立功的好事。”


    左崢眼中清明,幾乎可以想象到永昌帝糾結憂愁的神色。


    捷報頻傳無非證明了左璃的實力,威懾蠻人的同時,何嚐不是懸在永昌帝脖頸上的一把刀。


    況且左璃無妻女,沒有任何能拿捏他的軟肋,即便是皇後,他的親生母親,也得為他的登基之路讓路。


    “眼下我們沒有兵權,各方麵都比較被動,況且在父皇眼皮底下,也容易出差錯,還需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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