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修不知怎麽與左觀棋解釋,他口中隔壁那人的“仇人”是自己的親哥。


    畢竟左觀棋的哥哥對他極好,他可能會以為所有人的哥哥都是對弟弟極好的。


    包括代文修也是,他的兄長比自己大著五歲,極其溫柔的人,彈的了一手好琴,從京城眾多公子哥中殺出一條血路。


    他去世時,代文修隻有十三歲,照他的年紀,那時應該娶妻了,但他的身子骨太差,湯藥常年當飯吃,也就將那事給擱置了。


    “你也吃。”左觀棋夾起菜,伸到代文修唇邊,一下將他飄遠的思緒拉迴。


    代文修望向左觀棋純淨的眸子,何止隻有自己照顧他,他也笨拙的學著照顧自己,雖做的沒有那麽好,但這份心是難能可貴的。


    ——


    用了膳,兩人又拐了彎,取了昨日下人預定的烤鴨,迴了府。


    代文修坐於桌案前,將今日的見聞寫於信中,吩咐袁恩親自送往靖王府。


    “王妃!你看這個!”左觀棋從門外跑來,手裏握著一個白玉扳指,正是左崢送來的那個。


    “怎麽把這個翻出來了?”代文修接過扳指,這東西被收在書房,妥善保管著,說不定哪一天能派上用場。


    “三皇兄把它給你了嗎?我之前就是想把它送給母妃的!”


    左觀棋滿臉興奮,兩眼放光的看著代文修。


    “你認識這個扳指?可他不一直是三皇子的嗎?”代文修疑問道。


    左觀棋又不經常接觸左璃,他怎麽對這扳指如此熟悉……


    “就……父皇考察功課,把這個作為賞賜的那一次,我手被紮了,後來沒有得到……”左觀棋指著自己的手背,委屈巴巴的說。


    代文修瞬間想起來,之前左觀棋說過的,他的手被魚刺紮了,以至於考察功課沒得了第一,賞賜也拱手讓人之事。


    不曾想,這個竟是那賞賜,難怪左觀棋能記得住……


    “不過是枚扳指,想必母妃不會在意。”代文修安慰道。


    雖那時的左觀棋小,與現在的手掌差距大,可白玉扳指戴在他手上,恰好合適,仿佛就是為他定做的一般。


    “可這本應是我能得來的,我是不是讓母妃失望了……”左觀棋耷拉著腦袋,就那一次有獎賞,可就那一次他沒得了第一……


    “怎會?母妃一直知曉你的能力,偶爾一次發揮失常而已,母妃是不會在意扳指的,比起這個,她更在意你的手,更在意手疼不疼……”代文修緩和了神色,輕聲安慰道。


    左觀棋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好似在確認母妃當時的反應,臉色從委屈到茫然,表情慢慢舒展。


    “母妃對我可好了,父皇都沒看我的手,但是母妃給我上藥了!”左觀棋身上的陰霾散去,又笑了起來。


    那白玉扳指被代文修收起,左觀棋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不過是他幼年與母妃的相處日常……


    這下代文修對他有些改觀了,他覺得左觀棋記的事情不算少,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荒唐。


    門吱呀一聲開了,花若端著茶水走進來,後麵緊跟著袁澤。


    自從袁恩和袁澤來了後,四位婢女明顯輕鬆了很多,加上兩人幹活勤快,倒是沒有被排擠,反而相處的不錯。


    “查的如何?”代文修端起剛倒的茶水,輕輕撥去漂浮的茶葉。


    “奴才探查的時間短,查到的東西有限,隻知那馭雀苑也分為兩支,每支五人左右,一直有在變化。”袁澤躬身行禮道。


    馭雀苑隻進不出,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這些年左玨霜往馭雀苑養的人絕對不止十個!


    那剩下的人去了那裏……


    “分的哪兩支?有何區別?”代文修道。


    “這具體的奴才還未查出,但…奴才猜測……兩支人可能是按照容貌才能劃分的……”


    說著,袁澤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上麵記錄的是馭雀苑麵首的生平背景。


    “這支風雅,裏麵之人長相極佳,皆會絲竹管弦……這支豪爽,皆是不懂風雅但長相英朗之人……”


    袁澤指著小本上的名字,一個個將他們分類,聽的代文修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不必說了,我對他們不敢興趣。”代文修扶額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他可不想在這裏聽左玨霜的情史。


    “就沒有別的?”


    聞言,袁澤重新翻了翻那個小本。


    “有!”


    “什麽?”代文修挺直了背,正了神色。


    “主子您還記得純禧公主身邊的那個侍衛嗎?”袁澤道。


    “哦?”代文修挑起半邊眉毛,“那個叫方鶴的侍衛?他又如何?”


    “他昨日就是從純禧公主床上下來的,今日還在!”袁澤驚訝道。


    代文修:“……”


    這和我有何關係?代文修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就這?”代文修閉了閉眼,有些無奈。


    “嗯……他和純禧公主的關係……極好,這馭雀苑的麵首都得聽他的……”袁澤似乎也覺得尷尬,連忙換了說辭。


    “就是他在純禧公主心裏的地位,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高,不是單純的麵首……”


    袁澤拿著小本磕磕絆絆,覺得自己說了廢話。


    “我知他們的關係親近,你是想說這人對左玨霜極為衷心,遠超主仆關係吧。”代文修道。


    左玨霜的麵首一般是被搶過來了,比如那名單上一探花郎,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卻偏偏在禦書房被左玨霜看到了,直接被送到了公主府,根本沒有機會上任。


    所以,在麵首裏,很少有這麽情願為左玨霜做事的,而且……代文修能感覺到,方鶴早已動心,怕是不會離開她的……


    “是。而且他的身世……”袁澤翻了翻本子,停頓一下。


    “他沒有來曆,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純禧公主身邊的,並且他出現時,就明裏暗裏是擠掉了不少麵首。”


    這倒是奇怪,世家大族用人,絕對會摸清下人的背景,甚至有的家族裏,不是家生子都不讓人近身服侍。


    而左玨霜身邊侍奉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這樣來曆不明的人是覺得不會出現在她身邊的。


    除非……左玨霜自己知曉他的身世,卻因其他不可說的因素,而將他的背景隱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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