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間內再一次恢複安靜,胥寶妍才軟了身子,向後一仰,靠在鬆鬆軟軟的枕頭上上,苦笑著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不過是一個意亂情迷之下犯的錯誤,或許那人根本就不記得了,她現在該怎麽辦?


    胥寶妍糾結了一整晚,直到淩晨天微微亮了,才顧慮到腹中的孩子閉眼睡去,她心頭彷徨,那個電話終究沒有撥打出去。


    第二天,夏婷婷宋輕舞來看她,胥寶妍看著床邊欲言又止的兩個人,不由笑道,“我都沒你們這麽糾結。”


    夏婷婷睨了她一眼,歎了口氣,執起她的手,眼神灼灼,“孩子。。。你要麽?”


    胥寶妍怔了怔,眼睛裏的不舍一閃而過,然後她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她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撚住被角,顯是真的很為難。


    聽出她話中的痛苦,一時間,夏婷婷和宋輕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們知道胥寶妍是無憂的高中同學,目前是政法大學的大四學生,這一次參加完無憂的婚禮之後,就要趕迴去參加實習。可現在她居然懷孕了。


    這時,王樂懿心一手捧著粥,一手推開門進來,一進來就揚起燦爛無比的笑,“寶妍,該吃早飯啦。你餓不餓,你不餓,寶寶都餓了。”


    這是酒店按照營養師的食譜特意熬的白粥,糯糯的,潤潤的,米粒入口即化,溫溫的略燙,胥寶妍一碗喝下去,胃也暖了,心也暖了。心情不由好了點,笑容也不是那麽僵硬和尷尬了。


    “謝謝你,懿心。”


    “不客氣,”王樂懿心笑的沒心沒肺,環顧了眼房間,又站了起來,“怎麽不開窗呢,房間裏暗暗的,心情也不會好,對孩子也不好。”


    “孩子。我可能不會要。”胥寶妍忽然的一句,讓其他三個人都驚呆了。


    “寶妍,這個事情。你要想清楚,流產對女孩子傷害很大。”夏婷婷肅著臉道。


    “我知道,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問一下孩子的父親麽?”糾結了好一會兒,宋輕舞才輕聲問道。她們這些世家子女,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不涉及家族,不涉及隱私,因此問出這麽一句,宋輕舞也是有點難以啟齒。顯是真的關心胥寶妍,將她當做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胥寶妍哪裏會不懂,不由心裏一暖。她還有這麽多朋友,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親情,有友情,不過是一個臭男人而已。何必將自己弄的這麽狼狽不堪,連她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這麽想著。眉間的鬱鬱之色到底去了不少。


    “不必,他不知道,不會知道的。”


    啊?王樂懿心呆了一呆,她前兩天在那座溫馨可愛又保衛嚴密的小別墅內親眼看著宣錦書對無憂的體貼溫柔,她便以為胥寶妍肚子裏的孩子也如同無憂的一般受人期待,卻沒想到。。。


    “你不準備告訴他麽?”


    胥寶妍低下頭,遮住臉上的紅暈,聲音有些羞赧,“他連,嗯,連那個都不知道。”


    這下子王樂懿心跟她的小夥伴們又一次驚呆了。


    胥寶妍咬咬牙,繼續說道,“我們,嗯,我們是酒後亂性。”


    其實她也是想找人傾訴的吧,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她不敢告訴任何人,生怕被同學傳閑話,生怕父母擔心,她隻好深深的將事情埋在心底裏,那一晚,她半夜清醒,發現自己紅果果的睡在他的懷裏,其實心裏是歡喜的吧,她喜歡了很久很久了,雖然是那樣的情況,她起身離開的時候還是偷偷的笑了,捫心自問,她是心甘情願的。熟睡中的他很安靜,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下眼瞼,比平時更顯的秀氣,沒想到激情中的他會是那麽狂野而讓她驚心動魄,隻不過,胥寶妍暗想,他大概並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


    夏婷婷等人震驚過後,便選擇性的將這個話題略了過去,開始給胥寶妍出謀劃策。


    “你畢竟還是學生,有了孩子,你以後怎麽辦?”


    “實在不行,我就準備考研,實習暫緩,正好一月份考試,四月份生孩子,六月畢業,九月開學,倒也不耽誤。”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胥寶妍索性就大方了起來,大大方方的想著這件事情該怎麽處理,也是她性格豁達使然,要換成王樂懿心,恐怕早就羞憤的難以言喻了。


    王樂懿心倒是頗為羨慕的看著已經恢複常態的胥寶妍,羨慕她的冷靜,羨慕她的理智,其實這也是有所依仗吧,因為有所依仗,所以無所畏懼。


    “不管是流產,還是把孩子生下來,都是大事情,還是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吧。”


    胥寶妍,想了想,點頭,“嗯,我也不懂,雖然會讓媽媽擔心,也總好過一輩子後悔的好。”她們這些家世出身的,其實對於結婚懷孕真沒有普通家庭看得那麽嚴重,更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逞強。


    “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無憂,省的她沒得亂操心,自己的事情就夠多的了,我就不麻煩她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夏婷婷和宋輕舞齊齊點頭,心裏一鬆,舒了口氣,胥寶妍自己已經恢複過來了,這再好不過,怕就怕她失了心神,亂了方寸,畢竟是來參加婚禮的,萬一有什麽不好,寶妍的父母責怪不說,無憂自己也會非常內疚。


    到了婚禮這一天,整個京城都轟動了,直升飛機上攝像機全程跟蹤拍攝,各大新聞媒體早早在各自的蹲點位置爭相報道起這一樁舉世矚目的世紀婚禮。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我們現在可以看到,整個京城飯店門口早就被聞訊趕來的媒體包圍,”鏡頭一晃,主持人略顯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實話,我也很興奮,恨不得也跑過去買一束花。”


    鏡頭前,無數穿著大紅色衣衫的民眾各自捧著花朵,在京城飯店門口站成一排排,他們大多數都是普通老百姓,有的甚至連京城飯店的大門都進不去,妝點的喜慶華貴的飯店門口,他們依然頂著明晃晃的太陽,眯著眼睛,翹首以盼。


    忽然,主持人眼睛一亮,緊隨著身邊的攝像師開始快速說道,“北京時間十點零八分,花車進入飯店。”


    這個時間,在全國十幾億人口的注視下,無憂牽著宣錦書的手,緩緩從車上下來,她低著頭,依偎在宣錦書的身邊,由他牽著手,一步步朝裏麵走去,自有保鏢護送兩側,擋住想要一睹為快的民眾和媒體。


    “雖然早就知道江無憂小姐很漂亮,可是有幸近距離觀看的主持人我還是被驚豔了一把,宣錦書先生緊緊牽著她,兩個人感情看起來非常好。”


    “宣川毓先生及其夫人許欣然女士從後麵一輛車上下來,我們的元首和第一夫人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哦,他們還衝著民眾揮手致意,我是不是該拋下我的主持人話筒去要一張簽名照呢?好吧,攝像師先生,我開玩笑的,小記我還是一個非常敬忠職守的好記者的。”


    “第三輛車應該是江無憂小姐的父母,哦,當然,我們都知道江小姐的父母已經離婚,這位先生應該是她的繼父,江小姐的母親也很漂亮,真不愧是母女,站在他們身側的,是江小姐的姐姐,也是她的大學同學,據說這一對姐妹花的感情十分要好,並不因為她的父親娶了江無憂小姐的母親就產生隔閡,小記我也想要一個可以疼愛的妹妹啊。”


    “。。。。”


    花了大約半個小時,車上的人才一一走進飯店,各大記者甚至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急慌慌的捧著話筒往各自早已定好的采訪方位跑去。


    考慮到公眾影響,婚禮采納的依然是中式婚禮,在京城飯店古色古香的院內,宣錦書先登台,念催妝詩。這催妝詩還是宣錦書親自捧著典籍,翻了兩天之後才確定下來的。


    他牽著無憂走上紅毯,身後金童玉女撒五穀雜糧,一撒金,二撒銀,三撒新人上台轉過身。


    高朋滿座,隨著無憂在薔薇的扶持下跨過火盆,跨過玉雕的小馬鞍,宣錦書執起彎弓,三箭定乾坤。


    ”一箭射天,天賜良緣。一箭射天,地配一雙,三箭射洞房。”再一次扮成古代禮部官員狀的宣錦昊樂嗬嗬在一邊唱禮。


    接下來便是三拜九叩大禮。考慮到無憂的身體,采取的跪坐式。


    禮畢,無憂被迎入“洞房”。


    當然,當然,她不可能真的就入洞房了,將身上的火紅色嫁衣脫下,換下較為輕省的紅色旗袍,無憂便又在薔薇的陪同下出了來。


    今晚,她正式進入這個紙醉金迷,權貴無雙的圈子,這些人明著笑著,可那不過是看在宣家的麵子上,那眼裏明晃晃都是質疑和疏離,無憂看在眼裏,抿唇一笑,沒關係,她不急,她不急,時間還尚早,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寶寶今天都格外安靜,一點都不鬧騰,就算是為了他,今晚她也要悠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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