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曹昂大帳內。


    鄒元清在旁烹茶,細聲細語道:“夫君,你今日讓清兒故意出現在帳外,是另有所圖吧。”


    曹昂捏了捏她鼻子,一臉寵溺道:“清兒真聰明,那你猜猜看,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鄒元清思忖片刻後,遞上剛煮好的茶,道:“梁興與段煨一樣,曾得我父親相助。夫君故意讓他看到清兒,是想借他之口,告訴那些將軍。”


    曹昂輕啜一口清茶,眼中滿是讚許之色。


    鄒元清繼續道:“西涼軍自私自利,若他們知道清兒娘家相助,定不會讓夫君順利拿下長安……”


    她看著曹昂意味深長的笑容,恍然道:“難道,夫君是想……”


    話沒說完,曹昂便封住她的口。


    陰謀得逞的曹昂,看著滿臉通紅的妻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可說,不可說。”


    長安城被圍困半月有餘,李傕並沒有表露出擔憂,而是在大殿上,與眾將飲酒作樂。


    起初函穀關被襲,他就十分震怒,而後馬騰韓遂等將領率兵攻打,他開始驚慌,心裏確信,一定是朝廷暗中聯合西涼諸將,對付自己。


    但整整過去七天,聯軍隻守不攻,這讓李傕隱約看見,當年虎牢關外,那十八路諸侯的影子。


    西涼諸軍雖奉詔前來,但各懷異心,都想如何保存自己實力,誰都不願主動出擊。


    久而久之,他也漸漸放下戒心,終日與諸位將軍飲酒作樂,就等著聯軍自行退兵。


    “父親,曹軍與西涼叛軍麵和心不和,假以時日,軍心大亂,咱們不戰而勝。”


    李氏為其長子,深得母親寵愛,又仗父親之勢,恃勇而驕,全然不將對手放在眼裏。


    “兄長雄才大略,早早就將大軍開出城外,以防不測。”說話的是將領乃李傕之弟,李恆。


    李傕高坐那金燦龍椅,手握酒爵,另一隻手搭在下巴,神色倨傲。


    “區區烏合之眾,也敢犯我關中。”


    李氏恭維道:“那些西涼諸將也是膽大包天,竟公然反抗父親天威,待解長安之圍後,一並將他們收複,把整個涼州牢牢掌握在手。”


    “那些西涼兵都是趨炎附勢之徒,不足懼也。隻是破函穀關的曹軍,若不將他們殲滅,難泄心頭之恨。”


    李傕臉色一凜,陰沉得可怕。


    這函穀關乃長安咽喉,眼下李傕形勢十分被動,皆因函穀關而起。


    胡封是他侄子,李傕對他委以重任。函穀關丟失後,李傕一怒之下,險將其處死。


    可胡封口若蓮花,將自己被擒一事,說成是力戰死守,終不敵的危險境地,這才保住性命。


    更重要的是,胡封逃了迴來,讓李傕有所準備,才不至於陷入兵臨城下的窘境。


    “胡封!”


    李傕語氣冷漠,讓胡封心驚肉跳。


    “叔……叔父。”


    “破函穀關者,是否乃曹昂?”


    “是,正是此賊。他趁著夜黑,率領大軍強行猛攻,末將雖殊死抵抗,奈何敵人太猛,雖殺了幾千敵軍,但函穀關終究是丟了。”


    他壓根都沒看到大軍影子就被活捉了,隻是怕李傕責備,這才謊話連篇。


    “行了行了!”李傕有些不耐煩,慍怒道:“你丟失函穀關,罪不容赦,但眼下是用人之際,允你戴罪立功。”


    胡封大喜,連忙磕頭。


    “父親,如今叛軍隻圍不攻,懼怕父親之威,不如今夜孩兒率部偷襲,殺他個人仰馬翻。”


    李傕搖頭道:“氏兒,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叛軍士氣尚未枯竭,此時偷襲,實屬不智。”


    李氏一副震驚的樣子,虛心道:“父親用兵如神,孩兒受教了。”


    李傕先是大笑,而後說道:“西涼軍糧草本就不多,拖的時間越長,對他們越不利。我們隻需在長安城飲酒作樂,看他們如何分崩離析。”


    此時,從大殿門外,急衝衝進來一名傳令兵,跪地道:“大司馬,北地郡緊急軍情。”


    北地郡?


    李傕先是吃驚,然後平靜道:“哼哼,我說他們為何將長安城圍困,果然有陰謀。”


    李氏等人深知,北地郡乃他們根基所在,大軍半數糧草兵械囤積於此,由李傕手下大將張苞鎮守。


    “父親,北地被襲,定是叛軍之計。”


    李氏的話讓李傕深感意外,問道:“氏兒,你怎知是計?”


    李氏挺直腰板,得意洋洋道:“聯軍見攻不下長安,便派人偷襲我軍後方,引誘我們去救,而途中伏擊。”


    李傕對兒子的見解相當滿意,道:“氏兒說得不錯。聯軍想引我出城,於半道伏擊,可惜他們太小看張苞了。就憑他們手中那點人,根本不是對手。”


    那傳令兵顫顫巍巍地舉著雙手,眼裏滿是驚恐,道:“大司馬,這是張苞將軍的求救信。”


    此話一出,大殿上傳來一片低噓。


    張苞手握重兵,把守北地,怎會陷入苦戰?


    難道城外的聯軍是虛張聲勢,主力早就秘密開往北地郡?


    想到這點,眾將均是後背發涼,這北地郡若丟,這長安城就真的成為一座孤城了。


    “哈哈!”


    李傕大笑一聲,將酒爵狠狠摔在地上,道:“北地郡被圍,城外定是空虛,我當率大軍殺出,而後夾擊攻打北地聯軍,大事可成。”


    眾將聽罷,露出興奮之色,對李傕的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


    傳令兵繼續道:“大司馬,偷襲北地並不是聯軍,而是武威鄒家。”


    什麽?


    李傕一個踉蹌,癱坐在龍椅之上,腦袋嗡嗡直響。


    鄒家,我們什麽時候得罪他們,竟然派兵偷襲。


    李傕頓時掌心冒汗,城外重兵把守,後方又被偷襲,這是進退兩難的絕地啊。


    “父親,北地郡不能有失。”


    李傕思索片刻,猛然起身,拔劍將傳令兵殺死,他惱怒將話分開說的人。


    “傳我軍令,大軍集結,殺出重圍,迴救北地。”


    他心裏清楚,北地郡若丟,長安城遲早淪陷。若能迴到北地郡,再多方斡旋,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長安城北門隆隆而響,李傕親率大軍而出,與城外大軍聯合,往北殺去。


    而城中隻留老弱殘兵,在做困獸之鬥。


    李傕大軍既出,曹昂便下令攻城。


    曹軍於東門前結陣,將從西涼諸軍手裏借來的箭矢堆放,朝長安城萬箭齊發。


    一時間,箭雨如烏雲密布,壓得長安城守軍抬不起頭。


    此時,馬騰也察覺到李傕大軍去向,其餘諸將紛紛聚集,一時間議論紛紛。


    他們不知道是該途中伏擊李傕,還是按兵不動。


    “馬騰將軍,若曹昂攻下長安,那北地就歸他所有了。”


    楊秋急了,李傕的糧草兵器,黃金珍寶,均在北地郡啊。


    若曹昂得了北地郡,他們獲利可謂微乎其微。


    馬騰頂著壓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與曹昂有言在先,先入長安者,可得北地郡。如今李傕率大軍而逃,長安空虛,可趁勢拿下。”


    楊秋眼睛一亮,似笑非笑道:“將軍之意,是我等全力攻打長安,搶先曹昂一步入城。”


    馬騰點頭道:“不錯。若我們先入城,北地郡便歸我們所有,曹昂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韓遂卻搖頭道:“就算我們攻下長安,但李傕任手握大軍,據守北地,我們也撈不到好處。”


    馬騰笑道:“文約兄,李傕如今士氣低落,不堪一擊。我們可兵分兩路,一路隨我攻取長安,占得先機。一路由兄率領,追擊李傕,可挫其銳氣。”


    眾將軍紛紛拍手稱妙,自告奮勇,分好任務好,風風火地走了。


    長安、北地郡,他們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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