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颺記憶中,自然有廣成王這個人,但她穿來後,還不曾見過。


    廣成王,從輩分上看是宗政禹的叔叔,小皇帝的太叔。


    不管是宗政禹的爹,還是宗政詢的爹,甚至到了宗政詢這裏,三代皇帝,廣成王都是遊離在皇權之外的人。


    他的特點就是:很不起眼!


    是正統皇室血脈,因為兩代皇帝的短命、在位時間也短,到了宗政詢登基的時候,廣成王也不過才二十來歲。


    如今,他也就三十出頭。


    “我很好奇,他是憑什麽做到的。”希颺確實不懂這些權術的謀算。


    不是生在這個圈子裏的人,短時間內是很難適應的。


    但即便再不懂,也該清楚,實權才是王道!


    一個沒有實權的、不起眼的冷門閑散王爺,背後是怎麽撐得起這麽大的網的?


    顏沛應道:“他具體靠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隻能說,這人的處事手段定是十分圓滑老道。這件事非常隱秘,我能查到的,也隻有如此罷了。”


    希颺擰著眉心,問:“他國勢力呢?是哪一國?”


    這才是重頭戲!


    如果全都是玄周國內的人幹的,那屬於內鬥。


    解決矛盾的方法也簡單——仇家有一個算一個,平等地創死所有人!


    但,一旦牽扯到國與國之間,那問題就可大可小了。


    顏沛的迴答簡單又直接:“金夏。”


    為什麽這個問題迴答了這麽多,卻隻收費一次呢?


    自然是因為他知道的也不全麵。


    誠實經營,明碼實價,童叟無欺。


    希颺消化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


    但她很快把腦子裏長出來的雜草給鏟除,決定還是讓宗政禹來操心這種問題。


    禿頂也讓宗政禹去禿!


    顏沛見她不說話,忽然又笑了。


    絕美的臉龐,笑得帶有幾分甜意,輕聲說道:“希颺,我把這些賣給你,以後你可要保障我的安全啊。”


    希颺嗤了他一聲,道:“銀子收了,你好意思?”


    顏沛笑了笑,沒去說:五十兩換這麽大的消息,我為何不好意思?


    到這時候,他也就不去跟她鬥嘴了。


    重點是:跟她鬥嘴,極不明智!


    她又問:“你先前不願意賣這些消息給我,現在為什麽又突然願意了?”


    給顏沛定性為病嬌瘋批,他的想法有跡可循,但並非所有想法都能捉摸。


    “我叫你跟我走,你不願意。”顏沛歎息一聲,道:“你非要趟這趟渾水,我又不想你死,隻好犧牲一點自己了。”


    希颺盯著他,在心裏表示:半信半疑吧。


    他不想她死,是真的。


    其他幾句,聽聽差不多了!


    她沒有繼續發問,知道了這些後,隻覺得眼前的迷霧似乎更濃鬱了。


    顏沛又問:“我把這些賣給你了,你是不是把盯著我的人暫時撤了?”


    “所以……”希颺挑眉問:“你還是忌憚攝政王的勢力。”


    她好像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好說話了?


    難道是想放鬆她的警惕,暗戳戳搞事情?


    顏沛坦然承認:“這玄周,誰不忌憚皇家正統?隻要給對方冠名造反、謀逆,就占據了絕對高地。”


    對於這點,希颺深以為然。


    曆史上的正義,都是站在權柄更大、勢力更強這一邊的。


    朝代更迭,新朝皇帝畢竟是造反奪來的江山,難道他們能為前朝皇帝歌功頌德?


    咱們迷人的老祖宗始皇帝一身罵名,真沒有後世皇帝的蓄意抹黑成分麽?


    顏沛歎了一口氣,道:“希陽,我本來打算跟你玩點遊戲的,但……”


    他不再看她,而是轉頭看向門外的黑夜。


    許久後,才道:“你還是跟極樂坊碰上了。”


    “還是?”希颺敏銳摘取重點:“你想帶我離開,難道隻因為擔心極樂坊?一早便知道我會跟極樂坊有瓜葛?”


    顏沛一如他剛才說的不會騙她,如實說道:“一半一半吧。”


    希颺隻覺得更不懂他了。


    也搞不懂這局勢。


    她直接開口問:“多少銀子?”


    買這個消息!


    顏沛卻是搖頭,拒絕交易:“這件事我所知不詳,當不得消息來賣。”


    頓了頓,他又道:“我隻是推測,背後的人應該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我肯定不是終極目的。”希颺見他似乎又有兩分真誠了。


    她一臉無所謂。


    人與人之間矛盾的本質,其實是利益衝突。


    高端人有高端局,底層人有底層場。


    既然搞不懂,就不要絞盡腦汁跟他玩心眼了,她直接道:“顏沛,我不太希望你成為我的敵人。”


    顏沛一怔,轉頭迴來看她。


    見她雙眸都是坦然、直率、真誠,仿佛透過這雙眼睛,他能看到她的心底裏去。


    他心頭微微觸動,許久都不說話。


    希颺眸光一瞬不錯地與他對視,緩緩又道:“如果注定要掀起血雨腥風,我還是比較希望我們能一起發瘋,卷死別人!而不是你耗死我,我弄死你!”


    顏沛微微蹙眉。


    最終,他也沒有迴應希颺的話,操控輪椅離去了。


    而希颺也沒有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之所以那麽跟顏沛說,那是因為——


    顏沛這樣的人,說難聽了,其實就跟瘋狗似的。


    要怎麽對待瘋狗呢?


    栓繩!


    馴化!


    一旦成功馴化,狗便是最好的朋友,最忠實的夥伴!


    所以,顏沛是雙刃劍,沒用好,會傷著自己;而用好了,是神兵利器!


    次日她早早進宮,第一時間把這些消息都告訴了宗政禹。


    然後做了一個感慨:“我有點能明白,為什麽你明知道他是個危險分子,而且是不可控的那種,卻還是留著他了。”


    宗政禹也不多言,隻道:“你要把握好度。”


    鑒於顏沛想把他的未婚妻拐走,他對顏沛是不可能有任何改觀的。


    當然,希颺所想的,也沒錯。


    他留著顏沛,自然是考慮到顏沛的價值。


    “我明白。”希颺又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讓顏沛為她所動,卻又不是偏執於她,這就是最好的中間值。


    現在,有點過於偏執這一邊了,所以她得往中間調整調整。


    “我知你機敏,但還是多小心。”


    宗政禹叮囑完,想到她說的廣成王,轉頭喊:“聞沙。”


    聞沙立即進來。


    宗政禹揚聲道:“去查廣成王,事無巨細!重點,查他與金夏的瓜葛。”


    倘使他那位皇叔與金夏勾結,那就是通敵叛國!


    該不會是,廣成王他想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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