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什麽表情。”希颺無語地道:“我活蹦亂跳的,隻是帶著這一身去讓小皇帝看看,應該更有震撼力,所以我就直奔慶陽宮去了。”


    宗政禹知道她沒事,但這血汙看上去可怕,委實讓他心悸。


    也沒說別的,隻道:“先沐浴,換身衣裳吧。”


    熱水很快準備好了,希颺去沐浴淨身。


    用的,是宗政禹的浴桶。


    她趴在浴桶邊緣,思索著如今的局麵。


    希家要怎麽跟衛家打這一仗,能夠直接把衛家打瘸,再也翻不了身呢?


    隻要外戚被幹掉了,小皇帝沒有母族的幫扶,便隻能依靠宗政禹。


    這是保有小皇帝的情況下,又能讓攝政王黨派全身而退的唯一路徑!


    當然,她不會妄想著能夠把那一個枝繁葉茂的家族——並且是太後娘家、皇帝母族的家族連根拔起。


    定位便隻能:打瘸,讓他們不敢再興風作浪!


    她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但沒多久,宗政禹就讓人過來叫她了。


    采青敲門:“小姐,攝政王讓人過來請你,說是讓你不要泡太久。”


    希颺挑眉,笑了笑,答應了:“嗯。”


    她很快起來,穿好衣裳過去。


    宗政禹雖然是批閱奏折,但並沒有全神貫注,不一會兒就要看看一旁的漏刻。


    覺得希颺去太久了,便吩咐人過去請人。


    那妮子做事隨性,倘若她不想來的話,請她也不會來的。


    可沒想到,小太監過去淨房沒多久,希颺便過來了。


    “這麽快?”宗政禹十分意外。


    希颺朝他走過來,笑道:“不是你說不要泡太久的嗎?”


    知道他這個人不肯說實話,她沒戳穿他的那點心思。


    宗政禹想了想,沒計較這件事了,而是道:“方才皇上已經下旨,保有希維的武探花之位。”


    希颺眼眸頓時一亮,道:“那衛家是什麽反應?”


    衛鋒輸掉了,進不了三甲,應該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外的。


    希颺雖然口口聲聲懷疑派人箭殺希維的人是衛家的,但心裏卻並不確定。


    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畢竟,衛家出手幹這個事的話,目標太過明顯,很容易被懷疑上。


    說不定,背後有一雙大手在推動這件事,想要讓希家與衛家開戰,好獲取漁翁之利!


    宗政禹迴答她的問題:“具體如何還不清楚,但是,猜想他們定然是不甘心。可又不敢明著跟我對著來,所以想必會暗中從皇上、或者用太後來對皇上責怪。”


    說到這裏,他看向希颺,眸中含笑,道:“你這一手倒是厲害,逼得皇上下旨定了希維的探花,相當於打了他自己母家的臉。”


    希颺並不得意,說道:“這樣才能把你摘出去,不然明明是我們占理的事兒,卻又要你背上一個霸權的名頭。”


    如果她讓宗政禹來給自己做主,隻會深化攝政王一手遮天這一點矛盾——正是叔侄倆最大的矛盾。


    此為其一。


    第二,不管此時希維的事,是不是衛家做的,但鼓動小皇帝奪權親政的心思,她要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有比他們巴望的主兒,給他們狠狠一巴掌,來得更爽了不是嗎?


    宗政禹唇角微微一彎,伸手將她的手攥住,兩人之間便多了一些親昵感。


    他低聲道:“所以,你是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吧?”


    她那張嘴沒個栓門的,什麽話都敢往外出溜,說的話不一定可信。


    認識了這麽段時日,他對她已經有所了解。


    光聽她說話能把人氣死,所以不能看她說了什麽,要看她做了什麽!


    希颺理所當然地道:“我不把你當自己人,還能當誰自己人?我未來的命運,不是已經跟你栓在一起了麽?”


    聽到這話,宗政禹算是高興了,慣然的冷眸,此時盛滿了笑意。


    他本是高冷那一掛的,不常笑。


    真心愉悅地笑出來的時候,眸光瀲灩,竟也有幾分迤邐風情。


    主要是,長得好看占足優勢!


    他輕輕應了一聲:“對。”


    希颺看得心頭暢快,道:“來吧,我先給你紮針。”


    有什麽話,完全可以一邊做事一邊說,不浪費時間。


    宗政禹躺下後,等她給她落下第一針的時候,忽然道:“明日我登門下聘。”


    希颺捏著金針的手一頓,朝他看了一眼,道:“這事兒應該不用我出麵吧?”


    “嗯。”宗政禹本來是不知道婚儀的,因為自己要娶親了,娶的還是她,他專門過問了一下婚儀的事。


    希颺又給他落下一針,笑道:“從前不近女色的攝政王,開了葷之後,猴急猴急的。”


    她又來了!


    宗政禹抿唇,不接這話。


    她的心思改變,對與他成親已經沒有起初那樣抗拒,而到如今,幾乎沒有抗拒,並且說話做事都有把他考慮在內,真當自己人了。


    他隻要這麽一想,不管她嘴上說什麽,他都沒什麽好氣的。


    他轉而又問:“那個顏沛,要待在丞相府多久?”


    希颺公式化地道:“他的腿傷已經很多年了,沒個三五個月的,想好不可能。”


    宗政禹剛還在心裏勸慰自己“沒什麽好氣的”,頓時又有些不爽:“難不成,我們大婚當日,你還要把他當成嫁妝一塊兒帶來王府不成?”


    希颺挑眉,噗呲笑了。


    她認真給他落針,並不影響她說話:“我先給他連續紮針三七二十一日,結束第一個療程。之後便能把他趕走了,讓他以後每三日來找我一次,再過三七。最後,七日一日,過個七七四十九天。目前我給他的診療方案就是這樣的,中途沒有變故的話,就按這個進行。”


    知道他介意,她沒有隱瞞。


    所謂小醋怡情,大醋傷情,平時逗逗得了,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她拎得清。


    宗政禹聽著她的說法,雖然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兒不樂意,但也算是接受了:“如此也好。”


    希颺微微有些驚訝,朝他看了一眼,問:“這意味著我跟他相處要蠻久的,隨便一算,也有三四個月了。到時候我過門,他可能還會去攝政王府找我,你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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