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希颺揪心,猛地抓住希恆的手:“大哥!”


    希恆立即喝道:“馮曉!”


    他身邊帶了影衛。


    這個位置衝去救人是來不及了,但馮曉是個箭術高手,在希恆喊他之前,他已經迅速搭弓挽箭,對準了那根利箭飛射出去!


    千鈞一發的時刻,追出去的這支箭射中了前麵那支,將其打歪!


    但!


    終究是慢了一步!


    “噗”的一聲,利箭紮進了希維的胸膛!


    “二哥!”


    希颺提著裙子飛奔過去。


    她力氣奇大,迅速推開圍著希維的那些人鑽到了最前麵,動作迅速地掏出一瓶藥粉,灑在了傷口旁邊。


    而希恆的反應也並不慢,他迅速下令:“圍住現場,讓颺妹救人。”


    跟隨他們來的人迅速圍繞著希維和希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其他人隔阻在外頭。


    見到希恆過來控場,希颺便安下心來,道:“以真,把藥箱給我。”


    藥箱送來,希颺吩咐:“采青,給他把衣裳剪了。”


    采青連忙動手。


    希颺則是迅速拿出酒精,拿出手術刀,消毒之後,采青也已經把希維中箭的那塊衣裳給剪開了。


    “二哥。”


    這個時候,希維還是醒著的,痛得他滿頭大汗。


    聽到希颺的叫聲,他勉強撐著精神,道:“你開始吧,我不怕疼!”


    希颺唇角一抽。


    都疼什麽什麽樣了,還不怕疼!


    她將一粒藥塞進他嘴裏,道:“那就忍著!”


    緊接著吩咐:“以真以誠,你們按住他的手腳,不讓他亂動。”


    準備就緒後,她沒有猶豫,帶著寒芒的手術刀,朝那根利箭刺中的皮肉切了下去。


    鮮血立即迸出來。


    希颺內心裏充滿了慶幸,幸虧馮曉厲害,那支箭追上把前麵那支給打偏了,不然妥妥刺進心髒,希維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她冷凝著臉,沉著地給希維做取箭頭的手術。


    “小姐,不用把箭柄給弄斷嗎?”采蕊有些擔心。


    “不用。”希颺說道:“不用移動他,沒必要多此一舉。”


    倘若要移動希維,那便一定要把箭柄給折斷,但折斷這箭柄,對傷口的拉扯也會讓希維更痛。


    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就地手術的原因!


    見希維痛得緊緊咬住下唇,希颺又道:“給他嘴裏塞塊帕子讓他咬著。”


    好在,方才他吃的麻藥開始有了一點效果,雖然不是很好,但他的身子顫抖已經沒有那麽厲害了,希颺的手術也進行得更順利。


    希颺下刀沒有半點遲疑,利落幹脆,沒花太多時間把那支箭取了出來。


    然後給希維止血。


    “采青采蕊接上。”


    後麵包紮傷口的事,交給采青采蕊就夠了,她捏著那支箭檢查了一會兒,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毒。”


    她站起來走出包圍圈,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希恆,問:“大哥,怎麽樣?”


    希恆看著她。


    她今天穿著一身淺色的夏裳,單薄的絲綢在她身上,清涼舒適。


    可此時,卻是血跡斑斑!


    那是他弟弟的血!


    希恆臉色極差,道:“沒抓到人,但是主考官以維哥兒生死不明為由,取消了他的探花,衛鋒順位成了探花。”


    “嗬!”希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眼底裏卻是血雨腥風,緩緩說道:“他們當我們希家的人都死光了呢!”


    希恆心裏想的自然是:從今天開始,跟衛家開戰。


    但眼前更關心的還是:“維哥兒怎麽樣了?”


    “有我在,就沒有性命危險。”希颺說完,轉身道:“先把二哥送迴府裏,我進宮!”


    希恆以為她是要去找宗政禹,也沒阻止。


    本想問她要不要換身衣裳,畢竟這一身血汙,太嚇人了。


    卻見希颺已經走了。


    想了想,他沒有多話。


    不換衣裳才好!


    可希颺進宮後,卻不是去找宗政禹,而是直接去了慶陽宮。


    剛進宮,她便吩咐:“以真腳程快,立刻去朔日宮把攝政王請過來。”


    聽說希颺求見,宗政詢放下了手裏的奏折,道:“宣見。”


    希颺便頂著那一身的血汙,直挺挺地走進來,連一個敷衍的禮數都沒有,直接問:“皇上,我在外麵受了委屈,你會不會給我主持公道?”


    宗政詢看著她這一身觸目驚心的衣裳:“……”


    見了皇帝她都不行禮,上來就要他幫主持公道?


    可按身份來說,也是應該的。


    隻是他有些不解:“這帝京中還有誰敢惹你,把你弄成這樣?你跟皇叔說不就可以了?”


    “不!”希颺斬釘截鐵地道:“皇上才是一國之君,攝政王不過是代為攝政罷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朝臣是皇上的朝臣。您的朝臣處事不公,我自當來找皇上伸冤!”


    宗政詢一愣。


    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可真是新奇。


    畢竟,誰不知道攝政王權勢滔天,凡事都會過問攝政王的意思,哪兒還有他這個皇帝的存在?


    可攝政王的未婚妻,卻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代表的,豈非就是宗政禹?


    他蹙眉,問:“你先告訴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弄得這一身的血?”


    她不僅僅是衣裙上都是血,雙手上還有幹涸的血跡,臉上也有一些。


    希颺對自己身上的這些嚇人的痕跡不管不顧,說道:“今日武舉,我二哥戰勝了皇上的表哥衛鋒!本該是武舉探花,卻在比武台上中了一箭!按說,誰想謀害我二哥,我滅他八輩祖宗便是了!但,這主考官竟然以我二哥中傷為由,取消了他的探花資格!”


    她唇角微微一彎,眼底裏卻沒有絲毫笑意,擲地有聲地說道:“皇上,臣女有理由懷疑,這是衛家所為!他們故意讓人潛伏在暗中對我二哥下手,目的便是把我二哥淘汰出局,好讓衛鋒撿漏!”


    宗政詢聽她說得眉頭緊皺。


    但他必定不能順著希颺的話來肯定她的說法,隻道:“這是謀殺,合該交給大理寺來斷案。希小姐,你先去換衣裳、洗漱一下?”


    希颺不動,定睛看著小皇帝,道:“身上髒了點沒什麽,我二哥的事卻是要命的!懇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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