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驚訝地看向他,包括希恆。


    昨日的事情發生後,希道清與希恆談了許久,卻並沒有提到這一出。


    大理寺卿有些詫異,道:“丞相大人,是要問私事,還是公事?”


    他很給麵子,如果要問私事,他們這些外人自當迴避。


    然而,希道清卻道:“不算私事,問清楚可立即定罪!”


    定罪!


    所有人都驚訝了,尤其是希老夫人,更是控製不住自己下意識站起來。


    希恆挑眉,很是意外。


    但他知道希道清想說什麽了。


    這件事,祖父昨夜都沒跟自己談,原來是要親自解決?


    隻見希道清上前一步,與跪在堂上的希錦昝麵對麵,道:“錦昝,你乃老夫嫡次子。家大業大,老夫自認許多事沒有顧周全,你自幼身子弱,父子之間也不曾培養出來深情厚誼。”


    說了不是私事,但他這開場白,卻好像真是私事。


    希錦昝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的老父親,心裏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麽了!


    希道清繼續道:“為父的,在很多方麵不夠稱職。但對你該有的培養、衣食住行,也不曾少於其他兄弟。”


    他的音色平淡。


    可畢竟是一朝丞相,不怒自威是潛意識的,語氣是很淡,卻能讓人聽出來擲地有聲!


    “那麽,為父很想問清楚,你對為父有哪裏不滿?”


    希錦昝知道,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工於心計,不想希錦朗那麽白目,在做出那些決定的時候開始,就設想過自己的結局。


    贏了,登人極。


    輸了,死無全屍!


    因此,對於自己失敗了,技不如人,他沒有去怨恨對手,反而顯得特別平靜。


    他苦笑一聲,道:“父親對兒子,並無不妥之處。”


    這點,他是必須承認的。


    一家之主,傾斜資源培養繼承人,這是所有家族墨守成規的事。


    所以,沒什麽好怨的。


    但——


    他怨恨的點是:“但,兒子隻是幼時身子弱,後來也養好了。可父親眼裏從來看不見兒子的存在,明明……”


    這一句話,當著希錦榮的麵,他也毫無顧忌:“大哥平庸至極!父親卻一直偏心於他,就因為他是嫡長子,所以從未考慮過我、從未看見過我的努力、我的才智!”


    希道清蹙眉。


    這一點,他必須承認自己的確如此。


    人對人的印象,都是會定型的。


    嫡次子自幼身子骨不行,即便嫡長子平庸,有也好過沒有。因此,他一心培養嫡長子。


    以至於後來嫡次子身子好了,他都不曾發現這個兒子原來也是才智過人!


    可不是才智過人麽?


    能夠謀劃這麽多陰毒的事,並且一環扣一環!


    從他嘴裏說希錦榮平庸,還真的沒有半點可以指摘之處!


    希錦昝又看了一眼希恆,道:“大哥可真是好命啊,自己資質平庸,卻生了個才學驚人的好兒子!”


    倘若沒有希恆,希道清在選長房做繼承人這一點上,還會多猶豫一些。


    可希錦榮好狗命,得了希恆這樣的天賦英才的兒子!


    還有希陽那聰明伶俐的女兒!


    這不,老爺子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到了長房,長房繼承家業已然成為板上釘釘!


    希道清問:“所以,你打算挑撥離間,引發三房、四房與長房的內鬥。讓他們兩敗俱傷,想要最後獲一個漁翁之利?”


    問到這裏,話是明白了!


    希錦昝一咬牙,承認了:“不錯!”


    大理寺卿一臉懵:這還不是你家的私事?


    家族內鬥,我們這些外人不好旁聽吧?


    知道了別人太多秘密,以後相處起來,會出很多問題的!


    他站起,道:“丞相大人……”


    希道清朝他頷首:“別急,隻管讓師爺將案情記錄便可。”


    大理寺卿:“……”


    希道清轉頭,再次看向希錦昝,道:“事到如今,你也應當知曉,老夫已經將事情都查清楚了,不會冤枉於你,你便自己招供吧!”


    聽到這裏,希老夫人震驚無比。


    她還想把這個兒子撈迴來,卻不想,原來三房出事,就是二房搞的鬼!


    她最心疼的兒子,竟然是被另外一個兒子給害的?


    希錦昝身子弱,甚至從未習過武,但他的脊梁骨,卻真是硬漢標配!


    事到如今,他完全沒有狡辯的傾向,看了一眼希老夫人的方向,如實說來:“父親偏愛長房,母親偏愛三房。我身為嫡次子,夾在中間。上不成、下不去。父母偏心便罷了,甚至整個家族,沒有誰注意到我!”


    他在希家,存在感極低!


    說到這裏,他低頭苦笑,道:“我也是嫡出,我念書比他們都強!但,沒有人看得見我!我似乎是希家最邊緣的人,有我沒我都行!”


    “一開始,我很傷心、很難過,天天奢望著,父母親哪怕沒給我什麽東西,但好歹在我病發的時候,也會來探望我。”


    “但是沒有!”


    “母親偶爾來看一眼,交代完下人照顧我,便走了。父親忙碌,最長的時間,我三個月不曾見父親一麵!”


    “一度,我曾想過,過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舒坦。”


    “可我不甘心!”


    他仰起頭,看著希道清,眸中是強烈的倔強與恨意:“我不甘心!”


    “我是希家嫡出,我才是你的嫡子,卻為何,他……”


    他的手指指向希錦榮,道:“他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玩意兒,父親竟然培養他來繼承家業!”


    聽到這裏,希恆麵色一凜,看向希道清。


    心知不妙,他趕忙開口:“這就是二叔挑撥三叔一家,謀害我們長房的理由?”


    他目的是轉移話題,想要挽迴。


    隻有粉飾太平,長房才能在希家立足!


    希道清與希恆對視一眼,也道:“為父失職,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挑撥離間的目的,難道就是要攪得整個希家垮掉嗎!”


    然而,他們都無法製止,希錦昝吼出了那一句最關鍵的話語——


    “對!我最不甘心的就是,希錦榮他不是嫡子!”


    這話一出,滿堂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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