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希道清愣住:“攝政王在外頭,你們讓攝政王等我們!”


    希颺一臉坦然:“是啊,他自己說等的。”


    希道清:“……”


    他感受到了,攝政王對他的孫女兒,莫不是真改變態度了?


    攝政王,真是君子作風!


    發生了那樣的事,合該承擔起男人的責任來的。


    希颺又道:“祖父,攝政王一定會有話要問您。他很關注祖父的病情!”


    至於老爺子是否知道是誰給他下了毒,這件事現在不說,以後也會說的。


    她並不著急。


    希道清說道:“攝政王有心了。”


    想來,暫時是不打算說了。


    對長房他確實是偏愛的,但有些事可能過於機密,不是希家一門獨枝的事,並不能輕易宣之於口。


    希颺反正是不著急,反正她既然來了,就不會允許事情失控!


    希颺出去和李太醫探討病情,而宗政禹則是進了內室,與希道清說話。


    並沒多久,宗政禹就出來了:“希丞相身子虛弱,昏睡過去了。”


    “哦。”希颺道:“這也是正常的。”


    旋即道:“那輪到你了,進宮去吧!”


    他的藥需要她的血做藥引,而她自己解毒要用的藥,也隻有禦藥房有。


    宗政禹本想說“你腳上有傷,在丞相府給我施針便是”,但見她完全不容拒絕的樣子,想了想,閉上了嘴巴。


    朔日宮。


    給宗政禹解毒的事,還是盡量少人知道為好。


    少一個人知道,宗政禹就少一分危險。


    在自己茁壯成長之前,她的金大腿可萬萬不能出什麽事!


    斥退了其他人,便要開始施針了。


    希颺看著他,笑問:“話說,你去丞相府,不是探望我祖父的吧?”


    不然為何希道清醒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談話?說是讓他們處理家事,可他攝政王的時間多麽寶貴!


    而後,也沒跟希道清說幾句話。


    說是希道清精神不好睡過去了,希颺相信了一半:希道清再精神不濟,難道敢跟攝政王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所以——


    他難道真的是衝她去的丞相府?


    宗政禹當然不會承認的:“不是探望希丞相,難不成探望你?你有幾斤幾兩重,自己心裏沒數?”


    希颺唇角一抽:“……”


    感覺某人渾身上下隻有這張嘴最硬!


    她也懶得拆穿他,朝他勾了勾手指:“毒又發作了?我看看,正好可以給你施針了!”


    盡管一直覺得她勾勾手指是在召喚小狗,宗政禹還是把手伸過去。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立即讓他感受到了溫暖。


    這體溫仿佛能滲透肌膚表皮,直達血管裏,甚至還能隨著血液流動走遍全身!


    他目光落在她專注的側臉上,必須承認:希丞相的嫡孫女,長得還蠻叫人心動的。


    奇怪的是,以前沒有這種感覺,現在卻有了!


    希颺可不知道這冷麵王爺繃著張臉,實際上在想些什麽。給他診完脈後,她問:“昨日祿公公給你的藥,都喝了?”


    “昨日喝了,今日沒有藥。”宗政禹丟出這一句,眸光沉冷地道:“小祿子說,你並沒有開方子叫他煎藥,故而本王去丞相府,也是找你開藥的。不尋你,你難道想不管了?”


    希颺失笑:“花了點時間處置希芸那腦殘玩意兒,這不是晚了一點兒嗎?這就等不及了!”


    宗政禹看她一眼,問:“希丞相的病況如何?”


    希颺將希道清的身子狀況給他簡單講了一遍,然後說道:“祖父沒跟我們講他先前遇上了什麽事,有沒有與你說?”


    宗政禹哂笑:“你這祖父,是隻老狐狸。他精神不濟,是不會與本王說什麽的。”


    希颺挑眉:“隻能說,混朝堂當真是不容易的事兒啊!”


    宗政禹對這件事顯然是很看重,道:“待他精神好一些了,本王會與他商談此事。”


    “行。”希颺不想浪費時間,說道:“那你脫了躺下,我來給你開始新一輪的針術治療。”


    說完便把扣在手腕上的針囊卸下來。


    宗政禹也不是一個喜歡磨磨嘰嘰的人,聞言站起來走過去小榻那邊。


    他沒有等人的習慣,即便是小皇帝都對他十分尊敬,不需要他等。玄色金邊的外袍脫了下來,卻發現她沒跟過來。


    轉頭一看,隻見這女人按著椅子扶手站起來。那裙擺擋住了她的腳,卻依稀可見她是金雞獨立的站姿。


    希颺打算一瘸一拐蹦過去,接著就見高大俊美的男人轉身走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沒多會兒,她被放在了小榻上。


    她突然有點恍惚:“到底是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


    宗政禹低頭瞧了一眼她那隻腳,簡直沒眼看,眸中戾氣閃現。


    一迴生二迴熟,他不像昨日那樣脫衣困難,而是迅速把衣裳脫了,躺了在小榻上。


    他躺著,她坐著。


    這感覺……


    莫名曖昧!


    就是希颺臉皮這麽厚的人,都有一種確實不對勁的感覺!


    見她要站起來,宗政禹出聲:“都瘸成什麽樣了,坐著吧。”


    話是不好聽,語氣卻是很好的。


    希颺挑眉。


    她好像發現了,這位不怒自威的攝政王,細心的時候還挺溫柔的!


    “我斟酌著來。”她沒聽他的,站起來一點點挪,把針囊擺放在他的頭旁邊,省得還要走來走去取針。


    挑選好了金針,便開始在他心口上落針。


    不是第一次見了,仍然對這身叫人垂涎的肌肉暗暗表示眼饞。


    嘖,如果不是招惹攝政王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換個普通一點的小郎君,她都想養在家裏,想看就看、想摸就摸!


    宗政禹何其敏銳,目光一直放在她臉上,她的視線在哪一處停留久一點,他都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起來她的前未婚夫——蕭謙。


    想到,他就問了:“本王聽說,你與蕭謙算青梅竹馬?”


    蕭謙常年在屯營練兵,身為武將,體型自然是非常勇猛的。那張臉,也是帝京多少貴女傾慕的對象!


    她為何不喜歡蕭謙?


    希颺一愣,轉頭過來看他一眼,不明所以地問:“算吧。青梅竹馬,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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