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子本就是朔日宮的人,一眼認出來主子的東西,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渾身皮都緊繃了。


    他趕緊推開眾人,抖著聲音跪下:“奴才見過攝政王!”


    正在瘋狂下注,等著開結果的其他人:“???”


    再怎麽上頭,“攝政王”三個字都仿佛魔咒一般,從小祿子的嘴裏蕩開,很快感染了所有人!


    “奴才拜見攝政王!”


    誰能想到,攝政王竟然會親自來了禦藥房!


    眾人跪了一地,戰戰兢兢。


    完了,他們在禦藥房聚眾賭博,搞不好是死罪啊!


    而希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猛地一迴頭,看到那一身玄色金邊刺繡衣袍的高大俊美男人。


    宛如山嶽一般高高在上,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麵前,磕了一地的腦袋,一個個身子都在顫抖。


    這邊正打得難舍難分的張太醫和秦太醫,發現周邊都寂靜下來,一個激靈趕忙分開,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攝政王威名,果然不同凡響!


    見她依然站著,宗政禹背後的聞沙用力朝她擠眼睛,示意她趕緊跪下!


    但希颺沒動,依舊直挺挺站著。


    宗政禹麵無表情,看不出半點怒氣。


    但是,所有人都怕他怕進了骨子裏。


    見了皇帝都不至於這般恐懼,見了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他眸光一抬,落在希颺身上。


    希颺本來就是快天亮才睡覺,沒換衣裳、沒洗漱,身上睡得皺巴巴的,頭發還有點亂糟糟的,眼角還有可疑的顆粒。


    跟方才的賭場、鬥獸場,氣質十分融洽!


    主打一個市井流氓,對得起帝京第一紈絝混女的稱號!


    男人眼裏全都是滿滿的嫌棄。


    宗政禹撇開頭,沉聲問:“鬧什麽呢?”


    對她的無禮,他都覺得能忍,畢竟這幾日見麵,她跪他的時候,唯獨是在冰窟的玉床上,她跪坐在他身上……


    偏偏,對這不修邊幅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髒、抽筋兒!


    希颺抬手起來揉了揉眼睛,把眼角的顆粒物揉掉了,跟好兄弟拉家常似的,道:“攝政王,您這一來,咱們這賭局就沒結果了啊!這下到底是誰贏?”


    眾人渾身顫抖,聽到她的話,更是震驚無比:“!!!”


    什麽,她竟然還敢去想誰贏誰輸?


    難道現在不應該去想:怎麽樣才能從攝政王手裏留下小命嗎?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


    宗政禹竟然沒計較她的無禮,甚至還順著她的話,說道:“無輸無贏,本王通殺!”


    旋即,這尊貴無比的男人開口,出口就是懲處:“背後妄議本王、玷汙他人名聲,拖出去杖責一百,死生不論!”


    沒想到攝政王竟然來很久了,知道今天這一出是因何而起!


    眾人大驚,大氣都不敢出!


    一旦從攝政王的嘴裏說出來“死生不論”,那就代表著:往死裏打!


    果然,他緩緩吐出後話:“若命大不死,削官為民,永世不得入京!”


    張太醫和秦太醫兩人,麵色如土。


    沒想到就是嚼幾句舌根,遭致這麽嚴重的後果!


    可,在這殺伐果斷的男人麵前,他們愣是求饒都不敢!


    聞沙執行力可怕,讓人迅速把兩人拖了下去。


    很快,外麵響起來此起彼伏的刑杖拍打骨肉的聲音!


    聽得禦藥房內的人更是肝膽俱裂!


    而殿內,宗政禹的目光鎖住了希颺,道:“聚眾賭博,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希颺挑眉,絲毫不見懼怕,反而還笑嘻嘻地道:“攝政王都把私印丟上去押注了,您是今日通殺的贏家,我輸得褲衩子都不剩!這可怎麽判罰才好?”


    宗政禹冷哼。


    她怎麽這麽能作?


    一天不鬧事都不能消停!


    法不責眾,他也沒有要把這麽多人一起處罰了的意思,而是針對其中一個:“小祿子,罰俸三個月!”


    小祿子心口一鬆,當即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奴才遵旨,謝攝政王恩典!”


    他是朔日宮的人,幫著希颺聚眾開賭,這絕對是最輕的懲處了!


    宗政禹說完後,揮了揮手。


    “王爺有令,各司其職,散了。”聞沙吆喝一聲,立即上前把賭桌上的桌布一收,所有的押注都被拿走了!


    希颺唇角一抽。


    她的二兩銀子!


    本來可以贏的!!!


    幻肢又疼了!


    秦公公等人都不敢心疼銀子,趕緊夾著尾巴灰溜溜跑了。


    “過來!”宗政禹丟下這話,直接朝隔壁她的配藥間走去。


    堂堂攝政王,紆尊降貴踏足一個小小的配藥間。


    進去後,看到那幾隻裝著老鼠的籠子,眼皮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希颺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對躲過一劫的小祿子低聲說了句:“祿公公放心,你的俸祿我賠給你,畢竟你是被我所累!”


    隻懲處小祿子,絕對是因為小祿子是宗政禹宮裏的人。


    而禦藥房這邊,秦公公帶頭聚眾賭博,宗政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都放過了。


    希颺嚴重懷疑:他一定在旁邊看很久了,知道哪個有問題、哪個沒有!


    還別說,世人隻看到他的殘忍手段,卻看不到他骨子裏其實十分公正,並非濫殺無辜的人。


    進入配藥間。


    一眼望去,那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書案前,垂眸翻閱上麵希颺打的那一堆草稿。


    此人氣息太過強硬,愣是讓這麽大的配藥間顯得狹窄起來。


    但,長得好看的人,真的做什麽都好看,也是真的。


    她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宗政禹抬眸瞧了她一眼,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旁。


    坐下,伸出左手的手腕,薄唇一張就是命令的語氣:“診脈。”


    希颺挑眉,想起來了。


    上次她給他開的藥,隻是前期做的一個引子,還沒得正式解毒,藥應該用完了。


    她走過去,在旁邊坐下,給他診脈。


    一隻手完了後,換另一隻手。


    完事兒後,擰眉道:“體內寒氣又開始了。”


    其實,壓製他的百丈冰也簡單,隻要她跟他床上醬醬釀釀來一發,保準能頂一段時間。


    隻不過不管對他、還是對她,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烈焱毒隻是靠男人並不能根解,隻會一次比一次洶湧,慢慢的養大了胃口後,遲早要變成性的奴隸。


    而百丈冰,如果隻是憑陰陽結合,隻能短期壓製,不根除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你等會兒。”希颺把手放在桌上,思忖著之後他的藥要怎麽給。


    不能讓他知道她的血是藥引。


    小祿子是他的人,這件事上不能用。


    那就隻能自己親自把他的湯藥管上!


    她正在思考的時候,宗政禹突然伸手過來,一把捏住她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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