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獨孤策也是剛剛接到兒子和秦陽約戰生死峽的消息,頓時大驚。他雖然也器量狹窄,但知道事情的嚴重後果。不管是誰受到嚴重創傷,都難以善罷甘休。


    所以他匆匆趕來,哪知道約戰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一眼就看到自己兒子躺在峽穀底部痛唿,並且聲稱輪海受創。


    結果他自己的理智也被燃燒了,一怒之下竟然從百丈高的峽頂直飛下來,已經做好了一掌拍擊的準備。


    但是,蘇琴清的身影同樣飛落,並且以超快的速度追近了獨孤策。


    “獨孤策,好大的膽!”


    但是,怒火中燒的獨孤策身勢不減,直取秦陽!


    此時秦陽自然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於是奮力向外躲閃。可是,獨孤策那聖域的強大控製力,遠遠的便將他固定住,使得他的身體才躲閃不到一丈,便被壓製得單膝跪地無法動彈。


    好恐怖的壓製感!


    秦陽似要艱難的站起,但是來自頭頂的力道實在太恐怖了。而若是躲不過去的話,獨孤策的一掌肯定把自己拍成肉泥。


    但是,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有人說過,天衝期強者麵對聖域,都如嬰孩般難以抗拒;而再往下,皆如螻蟻!


    蘇琴清也心急如焚,卻發現自己就算在背後重創了獨孤策,也難保獨孤策那一掌拍擊在秦陽頭頂。哪怕獨孤策受到幹擾,隻有半數力道施加在秦陽身上,秦陽也必然瞬間被滅,毫無懸念。


    無奈之下,蘇琴清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幹脆放棄了獨孤策,卻將自己一身強大的魂力,死死籠罩在下方獨孤無忌的身上!


    你要殺了秦陽?那好,老娘也殺了你兒子!


    因為蘇琴清知道,獨孤策對兒子太溺愛了,或許也隻有這種方式,才能喚醒獨孤策的一些理智。


    當然蘇琴清這辦法非常冒險,萬一獨孤策沒有被幹擾,而是一意孤行的話,秦陽必死。到時候就算她殺了獨孤無忌,卻也已經釀成大恨。


    好在蘇琴清賭對了!


    獨孤策雖然暴怒之中想要滅殺秦陽,但是在他心中,自己兒子的命顯然更加珍貴。於是他駭然色變,怒吼道:“賊婆娘你敢,老夫殺了你!”


    說著,獨孤策反身一掌拍向了蘇琴清,而蘇琴清則全然接下了這一招,整個生死峽之中頓時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鳴。所有人的耳膜都好似被震穿,腦袋裏嗡嗡發脹。


    但也就是這麽一個節外生枝,使得秦陽馬上衝了出去,直奔獨孤無忌的身邊。這是無奈之舉,因為他要自保,要拿住獨孤無忌做人質。萬一獨孤策再一意孤行,那麽秦陽隻能挾持著獨孤無忌,迫使獨孤策掣手掣腳。


    哢!


    秦陽單手探出握指成爪,死死扣住了獨孤無忌的喉嚨。


    沒辦法,實在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能被一個暴怒的聖域所殺。


    如此一來,獨孤策也不得不冷靜了下來,憤然落在了秦陽的麵前。蘇琴清自然順勢跟上,從容擋在了獨孤策和秦陽之間——


    安全了!


    剛才,真可謂是生死一瞬,秦陽已經一身冷汗。


    而一旦稍稍冷靜下來,獨孤策便再也不能以暴怒為理由,無休止地去滅殺秦陽吧?暴怒而起,不小心失手,這還能在殷妍麵前說得過去。而若此時再出手的話,殷妍肯定會一怒之下滅了他們爺倆。


    獨孤策臉色更加蒼白,雙目眯成一條線,卻又隱約閃爍著兇芒,道:“秦陽師侄,還不鬆開手?雖說這是生死峽,但少年之爭,還真的要以命相搏嗎?”


    終於冷靜下來了?


    終於拿出長輩應有的樣子了?


    秦陽暗自鬆了口氣,卻笑意盎然地扶起了獨孤無忌,甚至還假裝在獨孤無忌的身上拍打了一下灰塵,道:“我是看獨孤師兄躺在這裏,來扶他的。剛才也隻怪我不小心,失手傷了師兄。”


    事實上,到底是誰心性毒辣,大家都一目了然。獨孤無忌本就敗了,秦陽根本沒動他,是他自己在背後偷襲,這才遭致秦陽反手一掌。他的輪海受創?活該。這樣的人,沒打死他都算是給麵子了。


    再說了,生死峽之中簽了文書,打死都不承擔責任,何況隻是輪海受傷。


    獨孤策那吊死鬼般的麵容沒有變化,僵硬地點頭道:“他技不如人,敗了也就敗了。同門之間切磋修為,甚至下了生死峽還留有餘地,師叔謝過了。”


    哎,沒辦法啊,獨孤無忌作為年輕人可以任性,但他獨孤策不行。他是輪迴殿聖域強者,是寂滅峰主,臉麵總是需要的,公道話也要在眾人麵前說幾句。最重要的是,秦陽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沒什麽可挑剔的。


    於是,傷勢嚴重的獨孤無忌被獨孤策抓起,輕鬆飛淩生死峽之頂。沒有理會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返迴寂滅峰。


    峽穀底部,秦陽和蘇琴清都抬頭看了看,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兩人都很聰明,知道今天這件事雖然沒有出人命,但,這仇恨卻積累得太大了——


    獨孤無忌要置秦陽於死地,這個念頭雙方心知肚明;


    獨孤策剛才險些怒殺秦陽,蘇琴清也對獨孤無忌真正動了殺機,這一點昭然若揭,隻是大家都沒有捅破。


    數次要動殺機相互滅殺,這種心理芥蒂難以彌平。就算一方心胸大度,但另一方也會心中不安,擔心報複。這樣的猜忌無法消除,隻會積累更深。


    秦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師叔,我今天本來隻想稍稍懲戒他一下,哪知道……”


    “別說了,就算老娘不護犢子,也得說這責任不在於你。”蘇琴清撇嘴說,“上麵數百人都是見證,根本無須解釋什麽。要是你那死鬼老師問起,師叔自會對她說明。走吧,明天還得到星空驛奔赴那個新的荒古世界,休息好再說。”


    說完,蘇琴清和秦陽緩步從台階走到生死峽頂部。除了極個別的弟子茫茫然地向秦陽祝賀,其餘人都顯得有點憂心忡忡。大家都能嗅到,剛才那一瞬間的生死搏殺之意。而兩大峰主、兩大聖域的這種立場態度,真的讓人感覺心頭發堵。


    這,絕非輪迴殿之福。


    猶如憑空出現了一團濃重的烏雲,塞堵在很多人的心頭,也似乎籠罩在輪迴殿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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