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承恩將自己的意思和王進說了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王進卻說想法很好但是不好辦到,打這個注意的豪商太多,都在營匠所掛了號,有些快到年紀的都提前被放免,人家早就使了力氣接手呢。


    邢承恩現在想插手進去就是和一群狼搶肉,不符合邢承恩現在低調的要求,這次辦這事兒也是冒了些風險。


    可是香水這新事物很受官員的喜愛,插一次手別人也不能說什麽,你自己沒本事搞來好東西就別怪人家得手。


    可要一直這麽玩,就是吃獨食了,這年月的豪商大多也是武力充沛的,要不就是朝中諸位大人的親戚或者白手套,自己下場基本好不了。


    香水的來曆和暴利怎麽會沒人惦記呢?


    下次邢承恩準備用大飛冒充阿拉伯人直接讓市舶司博采算了,這樣雖然利益少了,可是矛盾轉嫁出去了,你們自己去分配吧。


    太暴利的商品,自己要學會讓利,這對於弱小的自己是一種保護。


    好處是市舶司能幫自己把需要的商品統一搞定,不需要自己一家一家的去找上遊供應商。


    壞處肯定會被市舶司抽一手,可這點抽水對自己的成本來說不算什麽。


    主要是這樣省時間,有這些時間自己都能再生產一批貨了,不比苦口婆心砍價來的爽?


    新事物定價權在自己手裏,若是博采價格不滿意,自己就會表示下次不帶這種貨物了,為了細水長流,市舶司也會高價買入,人家轉手就敢翻倍甚至三倍賣出。


    宋朝的黑曆史既遠比其他朝代的黑曆史嚴重、又遠比其他朝代的黑曆史多。


    比上限,宋朝的上限遠低於其他朝代。


    比下限,宋朝的下限仍然遠低於其他朝代。


    很多人說宋朝農商並舉是進步,這話不假,可邢承恩來了半年了,看到聽到的經商之人全是朝廷之人的親戚或者是手下門客之類的。


    百姓經商?門路都沒有,老老實實種地繳稅吧,吃不起官鹽敢販私鹽,超二十斤,死!


    宋朝絕大多數的老百姓的生活仍然是貧困的。


    學者趙翼指出宋朝“恩逮於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財取於萬民者,不留其有餘。此宋製之不可為法者也。”“民之生於是時者,不知何以為生也。”


    《朱子語類》指出宋朝:“古者刻剝之法,本朝皆備。”


    而且,宋代官府不但承繼了五代以及以往各朝的苛捐雜稅,而且還增加了許多斂民新法。


    宋朝的沉重稅負是宋朝出現廣泛的殺嬰習俗的原因之一。


    “不舉子”即生子不育現象,古代社會一般發生在極少數極端貧困的家庭之中,或發生在自然災害和戰爭動亂的民不聊生時期。


    而在宋代卻演變成一種社會風俗,為啥?


    多一個孩子交不起稅,家庭就要破產了!


    宋朝真實情況是“民窮、兵弱、財匱、士大夫無恥。”


    宋朝海貿購入大量的香料,就是為了讓官家和士大夫階層消費用的,於國家可有一點益處?


    若是大量進口糧食總能減輕些百姓的負擔,可宋朝進的都是香料、犀角、象牙、珠寶之類,是能幫百姓還是能強軍?


    要是換邢承恩來執行,這東西通通加上奢侈品稅,糧食之類國家需要的減稅甚至免稅,而且給你采購價便宜不說,采購份額還加大。


    你看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會不會轉變?


    不過以大宋的德行來看,估計糧食還是買不到,而香料一類的價格會更高。


    沒看王安石變法製定的都是利民的,可到下邊就變成害民政策了,執行這裏出問題了。


    從變法結局,邢承恩可以得出:動既得利益者的奶酪,是很危險的事;


    改革是有滯後性的,即使是人人都知道的問題,但隻要洪水沒有淹到脖子以上,執政者都會接著苟,既得利益者是不會讓利的。


    所以要有一批和自己思想一致的執行者來推行,要不然既得利益者是不會放棄反抗的。


    和王進還有晴雪吃飯的時間,邢承恩想了很多,也更堅定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大宋沒救了。


    吃完飯,幾人下到了一樓,小廝恭敬的把邢承恩等人送出了三元樓的大門。


    離開三元樓,大家上了驢車,一路暢通無阻的迴到了泉州買的宅子。


    宅子不大,就是個落腳的地方,布置的倒也別致,房間裝修精致,家具用料考究,價格自然不菲。


    洗漱之後躺在床上,被褥柔軟、溫暖、整潔,躺上去軟軟的,整個身子都像是要陷入床鋪一樣,舒服的很。


    晴雪在邊上伺候,雖說邢承恩年幼不能做些不健康的事,可睡覺抱著個香噴噴的美人他不香嗎?


    邢承恩目前唯一覺得古代好的地方可能就是這一點了。


    第二天天不亮,王進就去三元樓匯合蔡鵬辦事去了,邢承恩起來的時候早已經天光大亮。


    帶著石頭和晴雪在泉州街頭走一走,邢承恩特喜歡這種生活氣息,是那麽真實,說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石頭這個吃貨就知道一路看小吃,估計護衛這個職業也要廢了,一份小吃就把注意力轉移了,這護衛後世估計都是給差評!幸好王進還安排了王輝跟隨。


    啪!


    正在走神時,一隻酒壇突然飛過來,在自己腳下打碎。


    這要運氣差一點,直接砸到腳,邢承恩看向酒壇飛過來的方向,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扭打。


    石頭和王輝二話不說,上去先把兩人製服。


    一個皮膚白色的蕃夷男人兇恨地看著邢承恩。


    那眼神意思就像在說,“你瞅啥!不服咋地!”


    邢承恩轉頭看向和人糾纏在一起的白人女子,對方表情也是忿忿不平,但是無奈對邢承恩行禮道:


    “驚擾郎君是我不對,可是這家夥明明說好的是我幫他做翻譯,他免費帶我來東方,後來卻想騙簽我賣身契,被我發現後卻找我要船錢,我還沒找他要翻譯錢呢。”


    一聽這話邢承恩就知道麻煩,可兩個蕃夷怎麽打架沒關係,特麻的敢嚇老子絕對有罪!


    “下次丟東西前眼睛擦亮點,石頭給我揍那個男的,和女人打架真有臉。”


    石頭聞言很是揍了一通白人男子,之後上前又是一腳將他踢到街中間。


    “麻溜地滾蛋!”


    旁觀人群瞬間驚呆,現在路人甲都這麽暴躁嗎?


    被打男人大腦翁翁的,下意識往地上吐血,其中包裹四五顆牙齒。


    男人站起身盯著自己,一點也不慫喝道:


    “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等官府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邢承恩氣笑,轉手拿出自己的腰牌。


    “小子,我現在告你襲官,我可以砍了你的腦袋,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麽囂張?”


    尷尬!


    打架的白人男女和周圍看熱鬧的路人直接傻眼。


    一個十來歲的娃娃拿出塊腰牌說自己是官,就問你驚不驚訝?


    “怎麽,隻許你們爭執扔東西差點砸到本官,不許本官自衛不成,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十幾歲的娃娃有官身,這樣的人家惹不起,躲為上策,速走!


    不想惹上麻煩的路人瞬間散去,隻留下發呆的兩位肇事者和酒鋪的老板。


    白人男子轉身想走,邢承恩卻讓王輝攔住,


    “賠了老板的損失再走,要不然咱們衙門見。”


    被打掉牙的蕃人賠了錢臨走時則揚言要去報官。


    “老子就是官,你報給我試試唄!定幫你好好審審。”


    看到嘴強王者灰溜溜的走了,邢承恩也是調侃。


    店老板趕忙上來致謝:


    “多謝大人解圍,這些番人近來確實囂張了些,請大人移步用些酒菜,小店簡陋還請不要嫌棄。”


    “老板會做生意,正好早上沒吃,你店裏的拿手菜弄幾個嚐嚐。”


    邢承恩跟著老板進了店找張桌子做了下來,晴雪等人也在一旁候著。


    “站著幹嘛?都坐下吃。”


    邢承恩招唿大家一起。


    白人女子卻沒有了剛才的彪悍,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語。


    “聽你剛才說會翻譯?是哪裏人?都會哪些語言?”


    “瑪麗·德·卡佩爾,向你致敬,通用拉丁語、阿拉伯語、泰米爾語都行,漢語還在學習,我給您惹麻煩了嗎?”


    貴族出身啊,德應該是法國貴族才能有的姓氏吧。


    “就剛才那人不會有麻煩,倒是你準備怎麽辦?”


    “暫時先想辦法找個工作,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女人倒是很豁達。


    “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話,我可以雇傭你,我的駐地有一群孩子需要學習語言,你可以當他們的語言老師。”


    “真的嗎?”


    轉折有點大,卡佩爾不確定。


    “當然,教授語言,做你最拿手的事情,如果可以講一些地理風俗習慣也行,孩子們需要開眼看世界。”


    “噢,您真是睿智,開眼看世界,這話真棒。”


    “同意了?”


    “嗯。”


    “那坐下吃點東西吧,我是你的雇主了。”


    看店老板把飯菜擺了上來,邢承恩招唿大家一起吃。


    卡佩爾也坐了下來,拿著筷子歪歪扭扭的夾著食物吃了起來。


    “抱歉,我正在練習,你們的餐具真的不太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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