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菡騎著烏騅趕到出發地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不少騎著馬的姑娘了。


    相熟的姑娘更是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在那討論著什麽。


    隻不過大部分姑娘騎的都是性格溫和的母馬,所以當烏騅這匹高頭大馬闖進來的時候,母馬的眼神都亮了。


    林雅菡看到突然間變得興奮起來的母馬們,隻能在心底默默感歎,這年頭連馬都是顏值黨啊!


    除了母馬之外,還有部分自詡騎術較高的姑娘們騎的是被騸的公馬。


    騸馬比起母馬來說在奔跑和負重方麵要高不少,但性格卻依舊溫和。隻不過騸馬到底是騸馬,遇到真正的戰馬就立刻沒了氣勢。


    “那騎黑馬的姑娘是誰啊?真不要臉!”有騎著騸馬的姑娘不滿地說道。


    身邊的姑娘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迴答道:“人家是靜安縣主,父輩祖輩都是西北軍中赫赫有名的戰將。怎麽?瞧不起人家?”


    抱怨的姑娘頓時氣勢就小了一大截,畢竟林雅菡的縣主頭銜連她的父母都得罪不起。


    “我就是覺得大家都是女孩子,為什麽就她一個人騎著公馬?”抱怨的姑娘為自己辯解道。


    “誰規定女孩子就隻能騎母馬了?”她身邊的姑娘譏諷道,“你沒看到我騎的也是公馬麽?”


    說話的姑娘騎的正是一匹河曲馬,這算是大聖朝常見的軍馬品種之一。不過和蒙古馬比起來,河曲馬的優勢還是在負重方麵。同時河曲馬的性格沒有那麽暴躁,即便是沒被騸過的雄性河曲馬也是可以被經過訓練的女騎手給馴服的。


    抱怨女孩現在越發尷尬,而這個說話的姑娘壓根就沒打算放過她。


    “抱怨人家騎公馬,你自己騎騸馬做什麽?”她冷笑道,“還不是又想騎公馬又怕公馬太烈?”


    嘲諷完之後,女孩一扯韁繩,那河曲馬便調轉馬頭朝林雅菡那邊走過去。


    林雅菡的烏騅本來就是全場肩高最高的馬,再加上林雅菡的身高在同齡人中也是翹楚,故而她很快就發現騎著河曲馬的女孩。


    “慧妹妹!”林雅菡舉著手裏的馬鞭,“我還以為你遲到了呢?”


    “我都在這裏轉了好幾圈了,結果你現在才出來。”殷慧笑著說道。


    由於殷慧騎的河曲馬也是公馬,故而烏騅有些不友好地噴著氣。和河曲馬比起來,烏騅就仿佛一個正打算欺負小學生的高中生。


    不過林雅菡已經察覺到了烏騅的心思,她摸了摸烏騅的脖子。大概是知道對方是自己主人的朋友,烏騅就收起了針對河曲馬的敵意,但還是非常高傲地扭過頭不和這個小學生河曲馬打招唿。


    “你這烏騅的性子可真的是!”殷慧也被烏騅的動作給逗笑了,“算了,好馬的性子都很傲。”


    林雅菡和殷慧聊著天,而身邊的姑娘也在打量著兩人。


    “沒想到縣主和殷家的大小姐關係如此好?”有新來的姑娘好奇地問道。


    “她們母親便是好友,兩人算是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有好心的姑娘解惑道。


    周圍的姑娘都了然點點頭,然後就開始聊起林雅菡的裝束。


    畢竟林雅菡所在的林家就一直是安西府權貴人家的風向標,其他權貴人家模仿林家做派也不稀奇。而且現在林雅菡還有縣主身份,每年固定兩次會收到內官監那邊送來的貢品。


    此外不知道為何,林雅菡還能時不時收到皇帝、皇後及太後的賞賜。雖然其他公主、郡主、縣主也都有這樣的恩典,但細算起來,林雅菡得到的恩典都快比肩幾位得寵的公主了。


    皇家給林雅菡的賞賜多為綢緞、珠寶,很多都是禦用的。這些東西林雅菡收藏起來或自行佩戴是沒有問題的,但轉贈就會有“不敬”之嫌。


    而且普通人家如果沒有皇帝欽賜,這種禦用物品也是不敢用的。因此林雅菡身上的東西放到後世那就是所謂的“限量特供版”。不管在那個時代,“限量”兩個字對姑娘們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幾個在家裏在京城有親戚關係的姑娘稍微點評了下林雅菡身上的幾件配飾,便有不少姑娘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雖然安西府在大聖朝也算是“上府”,但論奢華程度自然比不得姑蘇、餘杭、淮揚、金陵這江南四大府,同時也比不上神京這一等一的繁華之地。所以有人說出林雅菡配飾的估值時,這些幾乎沒有離開過安西府的姑娘當然就吃驚了。


    而在這些姑娘當中,有個不起眼的女孩則是一邊聽一邊露出嫉妒的表情。漸漸地,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然後忽然嘴角上翹,一個腹黑的冷笑在她臉上綻開。


    “梅姑娘,你在想什麽呢?”此時距離她不遠的一個女孩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並問道。


    梅姑娘忙收斂起表情,微笑著說道:“傅小娘子,我不過是想到家裏的一些事,一時有些走神。”


    “那你要注意。”傅小娘子好心地說道,“騎馬的時候切忌走神。若是你傷了,我可不好同梅師兄交代。”


    “多謝傅小娘子了。”梅姑娘誠心誠意地說道。


    傅小娘子點點頭,“我去那邊見幾個朋友,你要一起來麽?”


    梅姑娘搖搖頭,“已經勞煩傅小娘子帶我來這裏見識了,豈能再不識好歹?傅小娘子請自便吧。”


    對於梅姑娘的懂事,傅小娘子滿意地露出笑容,然後就調轉馬頭朝一邊走去。


    看到傅小娘子的背影,梅姑娘露出冷笑的表情,暗道:“如果沒有那個縣主的出現,你倒是當我嫂嫂的極好人選。但現在嘛?”


    梅姑娘的眼神貪婪地看著不遠處的林雅菡和殷慧,心想該如何才能與林雅慧認識呢?


    林雅菡在係統獎勵中得到過不少提升身體體質的獎勵,所以她現在的五官感知非常靈敏。梅姑娘那略帶深意的打量自然沒有瞞過林雅菡,林雅菡此時也注意到了梅姑娘。


    居然是她!林雅菡在心底呐喊著,她手裏的鞭子也被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林姐姐,你這是怎麽了?”一直在旁邊的殷慧察覺到了林雅菡的失態,忙問道。


    林雅菡頓時醒過神,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道:“不過遇到一個討厭的人罷了。”


    殷慧點點頭,沒有覺得什麽。大家都有討厭的人,尤其是那種看到就恨不得一鞭子抽過去的人也不少。


    如果說今生的林雅菡在心底的最大傷疤是什麽?那就肯定是她在上輩子的夫家。


    盡管林雅菡是被自己二叔二嬸算計才下嫁梅家的,但林雅菡自認為自己還是盡到“妻子”、“兒媳”和“大嫂”的責任。


    如果沒有林雅菡耗盡父母的人脈和家產,梅德煋哪裏有機會考中科舉並以靠後的名次外放富庶縣城?然後僅僅三年就被提拔迴京,最後成為刑部高官。可偏偏自己付出了這麽多,結果自己得到了卻隻有背叛和羞辱。


    而梅德煋的妹妹梅良莘則更是從自己進門那天起各種刁難自己。甚至作為一個待嫁的小姑子還插手兄嫂的房內事!如果不是林雅菡當時已經沒有娘家,僅僅憑梅良莘的這個做法就足以逼得梅家將她沉塘了。


    重生之後,林雅菡也曾經寬慰自己。他們在這一世還沒來得及對自己作惡,自己不應該為了上輩子的仇恨而牽連今生的他們。可林雅菡越是這樣暗示自己,自己心底的怒火就越發難以平息。


    不管是抄經還是談佛,林雅菡隻是覺得心中噴薄的火山暫時變成了休眠火山罷了。如果有下一次的引子,這火山怕是要徹底爆發了。


    而現在再次接觸到梅良莘,哪怕隔得有些遠,林雅菡還是能感受到她眼中的“算計”。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倒是闖進來了!林雅菡在心底冷笑道,既然你膽敢算計我,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過林雅菡還沒來得及細想該如何針對梅良莘,負責這次射獵活動的夫人跑來提醒道,“一炷香後便會響鑼,屆時大家就自由組隊。雖然大家用的弓都不重,且也都穿了皮甲。不過為了安全,還是囑咐大家不要冒失!”


    射獵活動是有一定風險的,尤其是西北這邊的射獵活動那都是未取箭頭的真正箭矢。當然,因為這次射獵的目的還是為了製造男女邂逅的機會,所以主辦方限製了弓重,再加上大家都穿上了皮甲。因此隻要不是刻意針對某人的話,想要射傷乃至射死一個人還是很難的。”


    林雅菡自然選擇和殷慧組隊,兩人頭上都插了黃色的絹花,同時手臂和馬鞍也都纏上了黃色的綢帶。黃色代表的是這個女孩已有婚約,所以請勿冒犯。


    一炷香的時間並不長,於是很快大家就聽到了代表出發的鑼響。


    不僅是男生那邊有人競相出發,女生這邊也有爭強好勇的人策馬奔騰起來。


    射獵的獵場是有地圖的,除了地形之外也會標記大概有什麽獵物,同時還有休息區和求助點的分布。


    林雅菡和殷慧跟在了女生馬隊的後麵,然後很快就看到女生馬隊和男生馬隊漸漸匯合到了一起。


    那些頭上戴著紅花的女孩自然是最受歡迎的,畢竟戴著紅色絹花就表示人家是來相親的。此外,綠色絹花的女孩也得到了一些少男們的示好。綠色絹花表示女孩還未到合適年齡,所以暫時不參加相親。


    雖然這和黃色絹花一樣代表“婉拒”,可綠色絹花的少女大概在明年或後年還是要相親的,因此有一些年紀較小的男孩就會提前布局了。


    “這哪裏是來打獵的啊?”林雅菡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原本林雅菡還真以為和去年的芳菲會那般是真的來比試騎術和射術的,結果大家分明是來春遊再外帶結交朋友的。


    本來在場的都是年紀不大的少男少女,於是很快大家就玩到了一起。或騎著馬閑聊,或幹脆去休息區品茗。反倒是隻有林雅菡一個人仿佛是真正來打獵的。


    “算了,我們也找個地方喝茶吧?”林雅菡最後也放棄了打獵的念頭,開始尋找還有沒有空下來的帳篷。


    組織方其實也知道大家來的真正目的,所以準備了大大小小的帳篷,而且每個帳篷都紮在風景秀麗的地方。甚至還有幾個帳篷湊在一起,歡聲笑語就不斷從那傳出來。


    “林姐姐覺得那裏如何?”殷慧指著不遠處一個位於半山坡的帳篷問道。


    林雅菡一瞧,帳篷不大不小,剛好容得下三兩個人。而且帳篷附近還有一片花叢,倒是顯得格外悠閑。


    “那就去那吧。”林雅菡說道。


    兩人騎著馬很快就趕到了帳篷,然後就看到有兩個小廝過來牽住馬。


    林雅菡和殷慧從馬上下來之後,兩個小廝就牽著馬去了帷幕後,那邊有專門的馬夫會照看馬匹。


    而帳篷裏已經有丫鬟開始點燃裝著胭脂炭的泥爐,路上則是煮著上好山泉的鑄鐵壺。


    兩人坐在帳篷中間的茶桌邊,不多時便有丫鬟提著鐵壺走了過來,然後開始表演烹茶。


    林雅菡雖然喝的是烏龍與紅茶居多,但是並不排斥綠茶,何況這還是頂尖的茉莉綠茶。


    兩人喝著茶閑聊的時候,然後就看到有人也騎著馬趕了過來。


    負責伺候的丫鬟連忙上前阻攔,但卻看到那個姑娘朗聲喊道:“民女見過縣主殿下!民女仰慕縣主許久,不知道能與縣主殿下喝杯茶麽?”


    林雅菡一看,找上門的居然是梅良莘。


    “不行。”林雅菡冷冷地迴答道。


    雖然林雅菡現在很想將手裏的鞭子揮過去,但她也曉得梅良莘的哥哥梅德煋已經是有功名的秀才。雖然秀才這個身份對林雅菡不算什麽,可人家的同學那麽多,林雅菡可不想被這群腐儒找上門。


    梅良莘聽到林雅菡那毫不留情的拒絕,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但她很快就笑著說道:“我這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縣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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