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何至於此。”徐良玉悻悻地說道。


    “為了皇位,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徐詩茵笑著反問道。


    徐詩茵告訴了徐良玉皇帝為何要幫著二皇子對付林家。


    一來是要讓二皇子的名字徹底臭大街,畢竟“吃絕戶”哪怕放到民間也是難以容忍的,何況還是在皇家。重要的是二皇子吃的絕對還是西北軍的將門,這必然會讓西北軍對二皇子寒心。並且北軍和南軍難道不會“唇亡齒寒”?這等於是斷了二皇子在軍中發展勢力的可能性。


    二來這些錢雖然入了二皇子的私庫,但是未來清算的時候還不是要入了皇帝的內庫?


    這麽一番操作下來,罵名歸二皇子,聖明則歸皇帝。同時皇帝還收獲林家絕大部分家產,完美!


    “可二皇子又不是個糊塗蟲?”徐良玉問道。


    事實上,如果不看李瑱那暴虐的一麵,他還真的算是天才級的存在。從某個角度來說,皇帝是因為李瑱的能力才讓不過是昭儀的孫氏直接被扶正為繼後。


    當初這道立後聖旨頒下的時候,整個朝堂都震驚了。因為大聖朝是默認勳貴與武將的女兒在後宮最多到“嬪”,而孫氏可是出自鎮北公府。即便鎮北公已經遠離軍方許久,可他依然是名副其實的勳貴之家。


    可就算如此,皇帝寧可接連貶斥十幾名科道官,甚至將禦史大夫連同左右副禦史大夫及左右僉禦史大夫全部貶職也要通過這道立後聖旨。最後還是逼得首輔迫於無奈去說服禦史台和監察院才勉強通過,但當時的首輔也因為此事在隨後沒多久就請辭。


    經此一役,整個朝堂都知道了皇帝對繼後孫氏及二皇子有多看重。


    而二皇子也沒有辜負皇帝的看重,不管是治水還是整頓鹽稅與漕務都辦得非常漂亮,這讓朝堂重臣們也不得不認可二皇子的確是個優秀的繼承人。也同樣因為二皇子漸漸展示出他的才華,於是依附於二皇子的所謂“二皇子黨”也越發龐大起來。


    “二皇子殿下當然不是糊塗蟲。”徐詩茵說道,“但是人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卻最怕豬一般的隊友。二皇子的‘二皇子黨’要發展,那錢就必然是一個繞不開的重要因素。父親,還有什麽發財手段比抄家來得更快?”


    徐良玉心頭一凜,隨即默默地點了點頭。


    “就算二皇子明知道抄家林府是一條不歸路,乃至是一個火坑。但是他身後的人會哄著他、推著他、逼著他往前走。”說到這裏,徐詩茵歎了口氣,“二皇子注定是要被聖上放棄的磨刀石。”


    “可那四皇子的船也不是我等人家可以爬的上去的啊!”徐良玉忍不住提醒自己女兒道。


    徐家哪怕是和福順的徐家,那也隻是大聖朝的商賈之一。別說皇子了,哪怕是普通的大聖朝官員都不屑與商賈為伍。


    “父親也莫高估那四皇子了。”徐詩茵輕笑道,“隻要我們有足夠的利用價值,那四皇子自然就會對我們‘求賢若渴’。”


    雖然四皇子生母王貴妃在後宮一直聖眷不斷,甚至可以說是當今嬪妃的“第一人”。可王貴妃的出身也是後宮所有高位嬪妃中最差的,其父當年不過是七品縣令。


    雖然現在因為王貴妃得寵而被提拔為光祿寺少卿,但卻被整個朝堂認定為依靠後宮裙帶而上位的“外戚官”,因此王貴妃家族是很難獲得實權的。


    沒有外家支持的四皇子想要有所圖謀,那就更需要大量金錢的支持。可一般的大商賈早就被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手下給瓜分了,所以徐詩茵才篤定四皇子是不會放棄自家的投靠。甚至四皇子為了“千金市馬骨”還會對自家高看幾眼。


    “罷了,我也說不過你。”徐良玉最後還是被徐詩茵說服了,“我自會托人向四皇子殿下表達我的意思。隻是最後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了。希望女兒你的想法是對的,否則我們家真的是萬劫不複了。”


    “父親放心好了,女兒有九成九的把握確定那四皇子定然會對我家青眼有加。”徐詩茵露出驕傲的笑容,“或許為了拉攏父親,殿下或許會許以皇子淑女的位置來抽血。”


    徐良玉雖然更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正妻,但是想到自家的商賈身份便又放棄了勸說。他在心底安慰自己,或許嫁入皇子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服了自己的父親之後,徐詩茵就開始思考起林家所把持的“反季節蔬果”產業。


    作為一個後世穿越過來的人,徐詩茵曉得哪怕在自己所來的那個物流發達的社會裏,反季節蔬果也是非常有價值的商品。何況在這個時代,誰要是能夠在冬季供應上新鮮的大白菜,那肯定是能賺得盆滿缽滿。因此徐詩茵在察覺到林家在冬季販賣西瓜、黃瓜等蔬果後,第一時間就覬覦上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徐詩茵雖然大致知道後世的暖房是如何搭建,可她沒有辦法解決塑料或玻璃這兩個關鍵前置技術,更別提如何控製暖房裏的溫濕度了。而雖然徐詩茵也想辦法弄到了這個時代的暖房技術,可徐詩茵大概看了下也曉得這個完全和林家的技術沒有比較的可能性。


    “若是我有這暖房技術便可以在京城立足,又何必偏安這安西府一隅呢?”徐詩茵歎息道。


    而事實上現在安西府幾乎所有的權貴家族都在想辦法模仿林家的暖房技術。有一定技術基礎的家族已經在安西府周邊的農莊開始建設暖房,而沒有相關技術的家族則在想辦法挖林家的牆角。


    “姑娘,劉莊頭托人傳消息上來,說是咱們莊子周圍多了不少陌生的麵孔。”紫萱在林雅菡用過早飯後說道,“而且咱們莊戶已經有不少人被試探過是否知道暖房那邊的事情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林雅菡笑道,“橫豎不過就是咱們熟悉的那幾戶人家罷了。隻不過,咱們莊子上的人可沒那麽好收買。”


    林雅菡知道林家的莊戶都是林家親兵或親兵遺屬,這些人對林家的忠誠度極高。更何況負責暖房的那些人是從中挑選過一輪的,並且林雅菡早就吩咐劉暉將他們封閉管理起來並設計了好幾個不同的保密等級。


    在林雅菡看來,隻要自己這邊掌握的異花授粉技術沒有被破解,那別家就算模仿了去也模仿不到精髓。


    “那可不是。”紫萱也露出了笑容,絲毫沒有剛剛迴報時的愁容。“咱們對待莊戶也是一等一的,不枉這些莊戶對咱們忠心不二。”


    紫萱這邊和林雅菡一邊聊著府裏的事情,一邊讓林雅菡處理著府裏的事務。別看紫萱嘴上叭叭說個不停,但是手裏的活計可是一點都沒慢下來。


    對於林雅菡身邊伺候的小丫鬟們來說,她們每天的最大樂事就是聽紫萱嬤嬤講古。而且紫萱嬤嬤性子也好,隻要沒有耽誤手裏的事情,嬤嬤也是不在意小丫鬟過來聽故事的。


    不過就在大家在傲霜院正房說著閑話的時候,大丫鬟白蘇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看了眼房間裏小丫鬟的舉動,笑嗔道:“也就是嬤嬤疼你們。若是讓我知道誰耽誤了活計,小心我擰了你耳朵去!”


    “橫豎房間裏沒什麽事情,你就讓她們鬆快鬆快。嚇唬她們做什麽?”林雅菡笑著說道,隨後又問道,“你這般急忙的模樣,可是有什麽事情?”


    “正好讓姑娘知道,門房那邊讓人過來稟報,說有位咱們府上的老太太前來拜訪。”白蘇說道。


    林雅菡有些迷惑,看了眼紫萱。


    紫萱也覺得詫異,林家是西北的大戶人家,哪怕是旁支也是有教養的。若是平素有什麽事情找上門,那也會提前遞帖子。


    “不如先請進來瞧瞧?”紫萱提議道,“要不然府門前人來人往也不大好看。”


    林雅菡點點頭,說道:“你去請她進來,然後安置在嘉禧堂的客堂裏。她也畢竟是老人家了,你們莫輕慢了她。”


    白蘇點點頭,迴答道:“姑娘放心,咱們府上沒那眼皮子淺的人。”


    白蘇說完就出了門,而林雅菡也起身讓丫鬟們換了衣服。


    換好待客的衣服後,林雅菡便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離開傲霜院,然後朝著嘉禧堂走去。


    此時林府的下人已經將那位老太太和她身邊的年輕姑娘請到了嘉禧堂客堂,在這裏伺候的丫鬟給兩人端上了茶水。


    姑娘瞧了瞧四周的擺設,雖然大部分都是古畫文玩,但也有幾件金銀器。


    “別擺出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老太太低聲嗬斥道,“你好歹也是林家的表姑娘,別讓這府裏的下人看不起!”


    那姑娘連忙收迴了目光,然後低下頭擺出一副聽話的模樣。


    老太太也打量了下客堂,然後略帶嘲諷地說道:“這林府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那些個金器銀器都不知道擺到哪裏去了。”


    “祖母,我們這次來拜訪是不是太倉促了?”姑娘有些局促地問道。


    “有什麽倉促的?”老太太不滿地反問道,“我可是這林府的姑老太太!平日裏就該八抬大轎請我上門做客才對!”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幾個小丫鬟快步走了進來,然後將門口的簾子卷起。緊接著又來了幾個年歲較大的丫鬟,她們手裏捧著香爐等物。她們進來後並沒有看老太太和年輕姑娘,隻是按照往日布置起林雅菡的座位來。


    房間熏了一會薄荷香後,就看到捧香爐的丫鬟將香爐撤了下去,然後就是另一個丫鬟端著一個果盤放到林雅菡座位一側的茶桌上。那水果鮮靈靈的煞是好看,然後一股子水果香就慢慢地散了出來。


    “是我來遲了。”林雅菡一邊說著一邊在大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然後徑直坐到主位上。


    她打量了下老太太和年輕姑娘,發現自己記憶裏並沒有這兩個人。


    “我年紀輕,平日裏也甚少和母親出門,所以不曉得兩位該如何稱唿?”林雅菡問道。


    “我是你祖父的堂姐。”老太太自我介紹道,“你應該稱唿我一聲老姑太太。”


    “原來如此啊。”林雅菡輕笑道,“不曉得老姑太太的名諱是?”


    “你這個人好沒道理!長輩的名字難道是晚輩該知道的?”老太太白了林雅菡一眼。


    林雅菡也不以為忤,而是繼續笑著說道:“瞧老姑太太說的。您上門又不遞個帖子過來,我又怎麽知道您是不是我們家正經親戚?”


    林雅菡很清楚林氏宗族基本都在丹陰縣居住,若是他們有什麽事情上門都會請族裏的耆老開一張拜帖過來。否則林氏宗族在雍州也算大姓,真要隨便來個林氏族人就能上林府白吃白喝也是很難分辨的。


    林雅菡不信林姓族人不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上門的這位老太太要麽是假冒的,要麽就是故意裝不知情的。


    “我家老夫人是霍林氏,未出閣的閨名為林婉彤。”身邊的姑娘忙說道,“我是老夫人的孫女,你可以喚我霍思寧。”


    “原來是霍姑娘啊。”林雅菡打了個招唿,然後還是問道,“那霍姑娘今日登門拜訪的意思是?”


    林雅菡一邊說著一邊使了個眼色給紫萱,於是紫萱就悄悄離開了嘉禧堂。


    她在嘉禧堂外找到一個熟悉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大門吩咐大管家立刻送封信去丹陰縣。詢問咱們家的林三太爺可知道一個叫林婉彤的老婦人,她現在是下嫁給了霍家。”


    “我知道了,嬤嬤。”丫鬟說著就跑著朝大門走去。


    林雅菡這邊依舊在試探這對奶孫到底是誰,來林府的目的是什麽。可惜老夫人嘴巴太嚴,而那姑娘則幾乎沒有說什麽話。


    “今日上門自然是有事情。”霍林氏淡淡地說道。


    “那還請指教。”林雅菡答道。


    “你年紀不小了。何況你明年就出孝了,所以你的嫁娶是怎麽一檔子事情?我是你的長輩,這理應歸我操心的。”霍林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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