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衙差,看看林家眾人,再看看開著的屋門。


    呂大夫躲門後,露出半個身子,站那看熱鬧。


    他對呂大夫一拱手,問道:“敢問呂大夫,林家大小姐可醒了?是否能簡單問幾句話?”


    呂大夫也沒想到,他就躲清閑看個熱鬧,還會被衙差詢問,迴頭看了一眼內室。


    見胖丫出來衝他搖頭,呂大夫迴頭便與衙差說道:“還昏迷著呢,可憐見的!”


    他們這些衙差,跟隨金秀出來前往林府之前,上頭便有指示。


    若事情不大,不真正牽扯人命官司,不要將這內宅婦人的雜七雜八事帶迴衙門,徒增煩擾。


    左右不過是林家內宅鬥爭,讓他們看著就地審理問清楚話,看著辦便是。


    領頭衙差細細迴想了一下。


    金秀在京都衙門報官時,以及在林家門外被鄉鄰詢問時的反應,顯然並沒有真正心憂焦急。


    呂大夫雖然人被請進林府,卻並未進行醫治,還能站這有閑情逸致看熱鬧。


    也並未見梨萍院有下人煎藥,想來所謂中毒吐血昏迷的病情也沒什麽危急。


    他又想到了約莫兩個月前,將軍府送林府大小姐迴林家時,將軍夫人在外頭說得那些話。


    前前後後,這一聯想細思,事情脈絡便大致上摸得差不多了。


    “林大人,不知下官可否在這院內就地詢問審理此事?”衙差對林布清拱手詢問。


    “可以可以。來人,快去搬桌子椅子……”


    林布清巴不得這事不外傳,能在林家解決是最好不過。


    可恨的是,蕭蕭從將軍府帶迴來的婢女,竟然自作主張跑去京都衙門報官。


    將軍府出來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全然不把他這一家之主放在眼裏,全都是目中無人的混賬東西!


    惡狠狠瞪一眼金秀,林布清走向領頭衙差,想與他細說這其中是怎麽迴事。


    衙差卻是擺手拒絕:“林大人,您先稍安勿躁。此事,下官還需對林府中人逐一詢問。”


    林布清麵色一僵,悻悻然收迴手。


    這京都衙門的衙差好生不懂人情世故,他好歹是從七品翰林院編修,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又想起幾個月前,被關押在京都衙門牢獄之中的遭遇。


    林布清對京都衙門直恨得咬牙切齒。


    拒絕了林布清,衙差開始問詢起院中或跪或站的下人們。


    待到將林府下人問完話,前前後後便基本清楚了。


    林布清與梁氏急於為林萱柔脫罪,自然是要偏向於他們的女兒。


    所以衙差最初並未著急詢問他們二人,畢竟他們也是不知情者,聽得也都是別人的說辭罷了。


    林府庶二小姐下毒是真,嫡大小姐中毒似乎也是真?


    應該沒太嚴重吧?


    衙差轉身,正準備詢問蕭蕭的具體情況。


    就在此時,自梨萍院外唿啦啦湧進來一大群人,瞬間便把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院外還圍上了更多人,不算太高的院牆上露出一個個人頭來。


    原是將軍府來人了。


    大人簡直神機妙算,在他們出發來林府之前,便有叮囑,若是將軍府來人,便賣將軍府個麵子。


    如今來的可不止將軍府的人,就連太子殿下都來了。


    那他們自然更是要賣太子殿下的麵子了。


    一眾人趕緊唿啦啦跪倒一片,給太子殿下磕頭行禮。


    今日太子是出宮要來見蕭蕭的,送章嘉行迴將軍府就是順便的事。


    不曾想,他們剛到將軍府大門外,便看到幾個人火急火燎地跑到將軍府大門前,嚷嚷著讓章將軍趕緊去林家,林府大小姐中毒吐血昏迷了。


    “什麽?!”章嘉行聽聞,萬分焦急,掀了馬車門簾跳下車,拉住來人。


    幾人七嘴八舌把他們知道的,通通說了。


    “快去稟報祖父祖母和母親!”章嘉行對門房喊道。


    “已經去通報了。”


    章嘉行垂眸略一思索,轉頭看向馬車。


    太子此時也掀開門簾:“你先上車,咱們先趕去林府。想來章將軍他們隨後便會趕去。”


    章將軍與夫人,以及少將軍夫人李氏,得到稟報之後,根本等不及套馬車,騎上馬便急匆匆往林府趕。


    三人均策馬狂奔,將軍府侍衛帶著府中會拳腳的下人,全副武裝奔跑著跟隨在後。


    將軍府眾人也就略微落後太子的車架那麽一丟丟。


    幾乎是太子剛到林府門前,他們三人便也緊跟著騎馬趕到了。


    太子下馬車的功夫,章將軍連馬都沒下,跳上馬背,足底一踏馬背借力,便一個旋身撲向林府大門。


    高抬腿,全身力氣運至腳上,對著林家大門便是狠狠一腳踹去。


    哐當——


    轟隆——


    林家大門又被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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