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迴到未央宮後,將外麵發生的事告知漢武帝。


    漢武帝聽後頗為慍怒,立刻組織禦史隊伍開始對全國範圍內官吏廉潔進行審查。


    霸上郡和邯鄲的災後工作還在緊鑼密鼓進行,兩地的天災將是元狩二年下半年的主旋律。


    兩地方的地震讓大漢耗費上千萬錢的經濟去彌補,邯鄲的舒服讓大漢經濟發展倒退一年。


    下半年還在著重發展的是教育事業,達到年紀的學子們現在開始紛紛入學,各家各戶都以教育為重點,望子成龍。


    可即便紙張、印刷術、書籍都已飛入尋常百姓家,但依舊還有一部分窮苦人接受不了教育,以一村落之力供給一個學生之事比比皆是。


    這種現象衛寧也有心無力,國家的經濟還比較滯後。


    元狩二年十一月份,朝廷開了一場財政會議。


    今年全國財政收入四十億錢,這個數據從漢初開始到現在波動不大,文景之治時期有過上升期,但漢武帝打了幾場戰爭,讓國家財政收入減弱下來。


    四十億錢不算多,拋開全國官吏俸祿、各地賑災款、軍費開支、宮廷房屋等建設,餘下來府庫每年大概隻有數千萬錢。


    索性財政沒出現赤字。


    餘下的這些錢還要投入教育、開山、疏浚河流等,國家財政依舊處於緊張狀態。


    北方百姓平均年收入不過兩千多錢,這說明百姓的生活水平依舊低下,更別提南方人均年收入不過千餘錢。


    南方如此多的漁澤之利都還沒開發出來,大漢的潛力依舊無限大。


    衛寧想發展建設的東西很多,公共設施、國防、海防、開荒等,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能耐心的等待國家經濟發展。


    這場重大的財政會議結束,讓衛寧對大漢的基本財政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在年末的財政會議結束後,大漢也到了休沐期。


    十二月初的時候,東宮禁軍從臨淄將淳於意的後代和弟子們全部抓到了長安。


    江充雖然在曆史上名聲不怎麽好聽,但醫術確實出乎衛寧的意料,莊青翟的病被他治好了,不過莊青翟今年確實年紀大了,幾次上表辭職,漢武帝都未同意。


    這隻是君臣麵子上的默契,衛寧估計明年開春莊青翟就會下來,讓趙周上位。


    臨淄淳於意的後人叫淳伯仁,宋邑、馮信、唐安、高期、王禹、杜信六人則是淳於意的嫡傳弟子,這群人被衛寧全部抓到長安來了。


    淳伯仁對衛寧的蠻橫無禮行為嗤之以鼻,說什麽也不願意替朝廷效力。


    衛寧理解他,畢竟他父親被權貴傷害過,他不信任朝廷也實屬正常。


    但衛寧需要這些人才去發展大漢的醫療事業,民間百姓生病不能總去尋找巫醫,這些半吊子水平哪裏是醫病,去索命還差不多。


    大漢每年因為一些小病發展到不可逆最後死人的狀況比比皆是,丞相府統計過一則可怕的現象,大漢人口的平均壽命不過二十六左右,相較於唐朝的二十九還低了三歲。


    或許有人會疑問,史料上一抓一大把都活了天命之年,為什麽古代平均壽命還會這麽低?


    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戰爭、瘟疫、天災……一個寒冷的冬天都能帶走一大批百姓的性命,華麗的史料之下,普通民眾的黑暗艱辛從無人來歎。


    一個國家想成為盛世,在衛寧看來就該讓百姓的死亡率降低,不再飽受戰爭之苦,經濟循環旺盛,科學技術、醫療技術、教育事業發達。


    未央宮,衛寧陪漢武帝吃了午飯,漢武帝在一旁烤著火,手裏抱著瓷杯暖手,對衛寧道:“你抓來的臨淄那群老家夥,似乎不聽你話啊。”


    剛才東宮來人,說以淳伯仁為首的那群山東郎中正在東宮絕食表示對衛寧的抗議。


    漢武帝笑道:“人才是人才,但你這方式……是不是太激進了?落到外麵又是一身腥。”


    “朕知曉伱的拳拳之心,這群老頑固未必能明白你的苦心。”


    衛寧笑了笑,道:“先把人給請過來,才有談的機會。”


    “一直在山東,永遠都不會出仕,事在人為嘛,這些人才不思替國效力,躲在一隅算怎麽迴事?他們不願意來,我便給他們抓也抓過來。”


    漢武帝笑道:“好小子,強勢的性子類朕……唔,你不怕他們餓死?”


    衛寧道:“待會兒我便去和他們說說道理。”


    “能說的通麽?”漢武帝狐疑的看著衛寧。


    衛寧道:“事在人為,最起碼已經成功第一步了。”


    “好啦父皇,我去會一會他們。”


    “嗯。”


    看著衛寧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漢武帝欣慰的笑了笑。


    這才是朕的兒子,就該如此,不上手段哪裏能招攬來人才?婆婆媽媽的儒家那一套,有時候就是行不通,嗬嗬。


    ……


    東宮。


    衛寧背著手來到後院,天氣有些寒冷,樹葉凋零,寒風淩冽,淳伯仁和六名弟子便坐在院落大理寺的地上,任憑寒風風吹雨打,食物已經涼透,他們一口未吃。


    秦子榆對衛寧道:“一路過來都沒吃過飯,水也沒喝,再這樣下去要出事。”


    衛寧拍了拍秦子榆的手臂,道:“你先迴去,我來說。”


    “嗯。”


    衛寧緩緩地來到淳伯仁的麵前站定,道:“你就是臨淄名醫淳伯仁?”


    淳伯仁抬眸看了一眼衛寧,然後緩緩閉上眼睛,並未搭理衛寧的話。


    衛寧也不氣惱,問淳伯仁道:“你父親傳承你的醫術為了什麽?”


    “為了閉門造車?”


    “還是說你們淳家就是沽名釣譽之輩?”


    淳伯仁終於忍不住,怒喝道:“小人!休要侮辱家父!”


    衛寧淡淡的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和你父親學醫,為什麽呢?你為何要學醫,你想過沒有?”


    “你沒有想過,你們都沒有想過。”


    衛寧指著淳於意的這群親傳弟子。


    淳伯仁道:“懸壺濟世!”


    衛寧嗤笑一下:“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懸壺濟世,你們淳家配擁有這四個字嗎?”


    “你知道孔子為什麽能成為文聖,你們醫家永遠出不了一個聖人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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