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千離的手悄悄地移至左手的手腕,上迴她遇險,渾然忘了這個手鐲的存在,然而這一迴,她第一個想到了它。


    「我便是要殺了你,你又能如何?」


    玉棠郡主冷冷一笑,因為得到皇太後和明帝的寵愛,她向來無法無天,所以上迴才會因為瞧著向千離抱著司徒言征的外袍,就醋意大發地鞭打她。


    對她來說,就算向千離有了縣主的封號,她想要捏死向千離也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蟮困難多少。


    「郡主從來都是天之驕子,想要誰的命自然也是一句話的事,可惜本縣主為不辱皇上所封的縣主封號,也不能引頸就戮。」


    話聲才落,她輕按著鐲子上的機關,瞄準的自然不是玉棠郡主,而是隨侍玉棠郡主身邊,一臉陰狠隨時要上前行兇的侍女。


    一針沒入,侍女頓時軟倒。


    司徒言征說的,用這個暗器射死了人,萬事有他擔著。


    「你做了什麽?你怎麽敢?」隻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原本已經被狼狽逼入牆角等人虐殺的向千離竟然放暗器殺人!


    玉棠郡主怒不可遏,眸中淬寒的殺意畢現。


    「郡主敢做初一,本縣主又為何不敢做十五呢?若是郡主再步步相逼,那麽下一根毒針,本縣主也不知道會射向何處了!」


    眼見向千離的手按在鐲上,清亮的眸中閃現點點寒光,玉棠郡主再張狂,也看得出她寧願玉石倶焚的決心。


    眼角掃向那癱軟在地的侍女,玉棠郡主眸中逼人的張狂悄悄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懼。


    她……她真的敢嗎?


    玉棠郡主心中糾結著,想立即取了向千離的命卻又不敢,但要她自承敗退,卻又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這進退兩難之際,一旁的牆簷上竟傳來了司徒言征那低沉的嗓音——


    「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這個暗器是我所贈,但凡用這暗器傷了人或殺了人,都有我替你擋箸。」


    沉沉的語調中帶著濃濃的怒意,望著向千離那白皙臉龐上彎蜒流下的豔色紅河,他便有一股想要殺了玉棠的衝動。


    她竟敢一而再的傷她!


    「四皇兄!」玉棠郡主不敢置信的低喊。


    他對向千離說的這段話,讓玉棠郡主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擊了一拳似的,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警告過你,不準再傷她。」


    冷冷的一睨眼,那眼神宛若化成無數冰寒的銳光,筆直地射向了玉棠郡主,語氣中的冷硬讓她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就是不懂,像向千離這樣的女人,沒有顯赫的家世,又不受家中長輩待見,還長得其貌不揚的,她究竟憑著哪一點能夠獲得四皇兄的喜歡?


    「四皇兄,上迴你為了她,將我趕出你的別莊,如今難道你還能為了她,將我趕出京城嗎?」


    她不甘心十年的愛戀成空,更不甘心心上人竟然為了這樣一個毫不出色的女人舍棄她,玉棠咬牙問道。


    「如果有那個必要,我會!」他斬釘截鐵,毫無猶豫的迴答道。


    「那好,就算我在你的眼中什麽都不是,如今她殺了我身邊有品級的女官,難道你還能為了她對抗所有的禦史、言官和律法嗎?」


    「為了她,自然可以。」


    他的毫無猶豫再次讓玉棠郡主心碎,隻見她搖搖晃晃踉蹌地退了幾步,若非身後還有其他的侍女護持,隻怕連站也站不住。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護她到什麽時候!」


    打小到大,在皇上和皇太後的寵溺之下,她向來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四皇兄卻是唯一的例外。


    玉棠眼睜睜看著司徒言征匆匆朝著向千離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向千離扶了起來,靠在他的懷中,極愛潔淨的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衣袖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血汙。


    望著相擁而立的兩個人,司徒言征那偉岸的胸膛曾是她極度渴求,卻始終不得的位置,如今他卻如此大方的將應該屬於她的地方給了別的女人。


    她好恨……


    一股深沉的恨意沁入了玉棠的骨血,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總有一天,她會叫司徒言征後悔曾經這樣棄她如敝屣。


    如果他願意娶她,憑著皇上和皇太後對她的喜愛,她絕對能助他坐上那個至高無上


    的位置,可偏偏他如此在意向千離這個什麽都給不了他的女人。既然他如此無情,那就別怪她無義!


    【第十七章 二皇子失勢】


    撲通!撲通!


    堅實而有力的心跳聲不斷地穿透著司徒言征的胸膛竄進了向千離的耳膜,那力道彷佛能夠透過她的耳朵,直接傳入她的心底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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