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大早,傅寧便已經開始了觀想。


    隨著體內的元氣補足,他的身體也開始快速恢複。


    隻是過了一夜。


    便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果然,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


    他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這麽暢快。


    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用不了幾天他的體內的元氣就能補足虧空。


    但距離開辟小黃庭,應該還遠遠不足。


    “活著真好。”


    傅寧長舒一口濁氣。


    良久以來的壓迫感,讓他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魚大哥!”


    “魚大哥!出大事了!”


    傅寧循聲看過去,隻見豁牙兒背著一袋糧食,從外麵小跑進來。


    他麵帶笑意,嘴角咧開,露出參差不齊的牙床,看上去是一大早就遇到了喜事。


    “什麽事,這麽高興。”


    豁牙兒顧不得放下糧食,便趕緊道:“昨天晚上,右蹬巷的鄭西圖就帶著人去程家要說法了。”


    “據說動靜還不小~”


    傅寧一愣:“難道是因為芸娘?”


    “那是肯定。”豁牙兒笑得眉飛色舞:“芸娘已經是景士了,自有靈鼇島護著。”


    “給鄭西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上靈鼇島上要人。”


    “哈哈哈~”


    豁牙兒高興的厲害,這下可算是真的揚眉吐氣了。


    不過傅寧卻皺了皺眉頭:“程家什麽反應?”


    “程家?”豁牙兒撇撇嘴。


    “他們能有啥反應,鄭西圖是右蹬巷的執事,在右蹬巷可以說是一唿百應。”


    “程家得罪了鄭西圖,恐怕要不得安寧嘍。”


    “話說這鄭西圖也是倒黴,好不容易定下婚事,結果現在未過門的媳婦插翅膀飛了~


    這不是純純大冤種嘛。”


    “我要是他,我也去程家鬧。”


    傅寧聞言,眉頭不由輕輕蹙起:“既然婚事不成,把彩禮退了不就行了?”


    “噗嗤~”


    聞聽此言,豁牙兒直接笑出聲來。


    “魚大哥,你可能不知道。”


    “在咱們巷子裏,退婚是真真打臉的事。”


    “從鄭西圖給程家下聘的那一天起,整個右蹬巷鄭家的臉都算是擺在台麵上了。”


    “現在要退婚?可以!


    先把聘禮翻倍退迴來,然後程家場麵人再去登門道歉。


    若是不然,那這事免談。”


    傅寧點點頭:“原來如此,退婚確實比較麻煩。”


    “如果是遇見個刺頭,什麽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家族都給你滅嘍。”


    豁牙兒雖然沒聽明白傅寧的話,但嘴上還是附和道:“魚大哥說得對!”


    傅寧這時候又道:“既然如此,程家雙倍還迴去不就好了?”


    豁牙兒卻滿臉鄙夷:“嗬,他們?”


    “他們倒是想還,可是還真不一定能拿的出。”


    “程氏是個貪心的鬼,當時跟鄭家要的禮數極多,光是蚌珠就有足升,還不包括金銀細軟之類。


    鄭家也是闊氣,為了娶芸娘,竟然全都答應。


    現在好了,程家要雙倍奉還,那恐怕要大出血。”


    聽到這裏,傅寧忽然麵色一變:“壞了!”


    “嗯?”


    豁牙兒愣住了:“魚大哥是在擔心程家?”


    傅寧搖搖頭:“那倒不是。”


    “我擔心的是我們倆。”


    話音剛落,廢棄船灣外麵便傳來嘈雜的人聲。


    傅寧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這程家如果不能立即付出賠償,那肯定要先找一個理由拖延。


    毫無疑問,自己就是這個理由的最佳人選。


    首先,他身後沒有任何背景。


    其次,芸娘確實是被他送上靈鼇三山的。


    再加上他跟芸娘走得近,鄭家應該很樂意將他挫骨揚灰。


    “那裏有人!”


    聲音越來越近,傅寧的麵色微變,這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人群漫過船灣,將他和豁牙兒包圍在了一起。


    “哪個是傅寧!”


    “出來受死!”


    當先的是一個麵色陰沉的中年人。


    他身著青色長袍,身體有些幹癟,臉色蠟黃,兩頰上布滿坑坑窪窪,好似麻風病一般,此時袖子挽到肩頭,手中橫著一根棍子。


    看上去兇神惡煞,殺氣滿麵。


    “鄭西圖!”


    豁牙兒小聲驚唿。


    “他們……他們不應該去程家鬧嗎?”


    “為什麽找上咱們!”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知道對方不好惹。


    看這架勢,真的會出人命。


    傅寧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眼四周,都被廢船包圍,想跑恐怕是不可能的,旋即看向旁邊的豁牙,不由輕歎一聲:“豁牙兒,他們是奔著我來的,跟你沒關係,你就先走吧。”


    豁牙兒聞言,臉上的懼色一收,轉而化為怒氣:“魚大哥,你這是瞧不起我豁牙兒!”


    “我豁牙兒闖蕩江湖,憑的就是四個字:義薄雲天。”


    “這種時候,我若跑了,那為以後還怎麽闖蕩江湖!”


    “再說了,我豁牙兒沒別的本事,就是抗揍!”


    說完直接站在傅寧身前。


    竟然有種千軍萬馬的架勢。


    “他們想找你麻煩,就必須從我身上踏過去!”


    好家夥,說最硬的話,挨最毒的打!


    傅寧雖然覺得他的做法過於單純,但心中還是一暖。


    有的時候,最純粹的反而是最難得的。


    “好兄弟,是我想錯了!”


    “嘿嘿,魚大哥,我跟你說,等會挨打的時候兩手抱住頭,身子縮成一團,這般這般。”


    說完還給傅寧施展了一下。


    “這可是救命的本事!”


    “餓……”傅寧訕訕一笑:“這本事你先留著,下次用。”


    豁牙兒一愣:什麽意思?下次?這次學不會,就沒有下次了啊!


    他正自不解時,卻見傅寧竟然越過他走到前頭。


    “我就是!”


    此話一出,鄭西圖目光射出兩道鋒芒,撩起長棍隨時都好似打將過來:“就你叫傅寧!”


    “好!很好!抓了你,看程家還如何托辭。”


    說完就要動手。


    而傅寧見狀,趕忙擺出一副‘我仰慕你很久’的表情:“前輩可是右蹬巷的鄭執事?”


    鄭西圖被他這麽一問,表情愣了一下,連臉上的麻子都好像有點走神。


    “老子就是鄭西圖。”


    “見了閻王爺,就報老子的大名。”


    說完冷哼一聲,再次朝傅寧走來。


    而就在這時,傅寧卻忽然嘴角上揚,滿臉淡定的道:“鄭執事,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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