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大獄,牢房。


    此時的這裏氣氛極為凝重,得知子時三刻要被處斬後,所有獵戶都不說話了。


    良久。


    鐵姓老者開口道:“囡囡,剛才你給孫縣令送的什麽東西?”


    銀製魚符隻有少數朝廷大官才有,因此他們並沒有見過那東西。


    小女孩一臉茫然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阿兄隻說遇見壞人把它亮出來就行了。”


    “還說不管是誰看見它都不敢再欺負我們。”


    聽到這番話老者失望的搖搖頭,他還以為是什麽救命的東西,原來是範仁言糊弄小丫頭的話。


    當初救人時他特意留心過,範仁言沒有任何顯貴的地方,更不可能是微服私訪的朝廷大官。


    看穿著打扮充其量也就是個寒窗苦讀的窮書生。


    指望這樣的人救大家出獄,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


    “小楠,你被那家夥騙了,他穿的衣服連咱們都不如,有什麽能耐救大家出去?”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作為一個過來人,程柱子實在不忍心女兒抱著希望死去。


    “是啊小丫頭,讀書人花花腸子最多,伱還是認命吧。”


    “攤上這樣的狗官咱們恐怕活不過今晚了。”其它幾個獵戶跟著說道。


    然而無論大夥怎麽說,程小楠始終相信那位溫和的阿兄沒有騙自己。


    他既然說牌牌有用,那肯定能救自己的性命。


    見狀,眾人歎息一聲閉上眼睛等待子時三刻的到來。


    半柱香後,漆黑的走廊裏忽然亮起火光,兩名獄卒拎著食盒走過來,敲了敲鐵欄。


    “抓緊把飯吃了,然後好上路!”說罷,將九碗白米飯擺在地上,上麵各放著一個雞屁股。


    看到斷頭飯,一位獵戶哭著跑到鐵欄前大叫道。


    “官爺,我們冤呐!”


    “進來的哪個不喊冤,趕緊吃飯,再敢哀嚎老子抽死你!”


    “官爺……”


    眼見獵戶抓著差服不放,獄卒眼中兇光一閃拔出鞭子就欲抽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大喝聲在甬道響起。


    “住手!”


    “張縣令,您這是?”看見孫縣令背著一捆荊條走過來,獄卒收起鞭子,眼中帶著一絲迷惑。


    來到近前,張縣令二話不說照著獄卒的臉就是兩個耳光。


    “本官平日再三告誡你們,官吏者一定愛護治下的百姓,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半點委屈。”


    “可你們倒好動不動就掏出鞭子抽打百姓,知不知罪?”


    獄卒捂著臉驚呆了,他做夢都沒想到張縣令會說出這番話來。


    這還是那個雁過拔毛,貪財如命的張公雞嗎?


    “還不滾到一邊去!”狠狠瞪了獄卒一眼,張縣令滿臉笑容的來到小女孩麵前,拿出那塊銀製魚符。


    “小姑娘,本官問你和這半塊魚符的主人是什麽關係?”


    程小楠接過魚符想了想稚聲道:“阿兄臨走前說遇到欺負我的人隻要亮出這塊牌子就行了。”


    “整個幽州沒有一個人敢傷害我們除非他不想活了。”


    聽到這番話張縣令頓時激動起來,錯不了,這個叫小楠的女孩一定和那位大官有著特殊的關係。


    (


    而且從對方的話中不難聽出,品級至少在四品以上,否則也就不會說出整個幽州四個字了。


    這些年自己正愁沒有靠山提攜,眼下這不是機會來了嗎?


    一念至此,張縣令臉上的笑容越發和煦了。


    “你阿兄說得對,有這塊魚符在幽州確實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來呀,給本官的幹妹妹和大王村的父老鄉親解開腳鐐。”


    “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們怎能如此殘暴呢?”


    幾個獄卒臉色微微一變急忙開口勸道:“明府,這些人可是刺史府要殺的,把人放了咱們承擔不起啊。”


    孫縣令沒好氣道:“愚蠢,你們不會上街抓幾個乞丐充數嗎?”


    “是是是,還是明府想的周到。”幾個獄卒點頭哈腰的離開了大獄。


    等大獄安靜下來,張縣令正要打聽一番魚符主人的信息,一名衙役跑過來抱拳道。


    “啟稟明府,譚縣尉在大廳求見,好像有事。”


    “譚嶽?”張縣令皺起眉頭想了一下,對小女孩說道。


    “妹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會你們先去後衙休息片刻,待本官接待完譚縣尉,咱們去泰豐樓大吃一頓。”


    “明天由官府派車送你們迴家。”說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走出大獄。


    靜!


    整個牢房安靜的可怕,所有獵戶都呆呆的看著小女孩,眼中有著難以置信之色。


    他們萬萬沒想到小楠居然說得是真的,那塊牌子真能救他們的性命。


    更沒想到那個年輕書生的身份竟然如此之高。


    高到連堂堂七品縣令都負荊請罪的地步。


    那麽問題來了他到底誰?


    “我記得他好像是小連子村的吧,咱們拎點東西去看望一下?”程柱子問道。


    老者擺擺手:“算了,既然範公子沒有向我們透露身份,大夥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等時機到了再一起去小連子村感謝,嘖嘖,老朽向來對這雙眼睛引以為傲,沒成想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


    ……


    縣衙大廳。


    譚嶽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臉色極為凝重。


    這件案子和平常不一樣,是刺史府要殺人,漫說是他就是張縣令也不敢私自放人。


    他之所以帶嶽父和範信進來,無非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表明自己盡力了。


    沉思少許他對著範中華開口道:“泰山大人,這件案子是刺史府定的,想要救人難如登天,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見眾人一副凝重的表情,範信笑著寬慰道。


    “姐夫言重了,幽州是法治之地,昌平縣不敢胡亂殺人。”有自己的魚符在他相信幽州官府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譚嶽正因為不順感到挫敗呢,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


    “你一個被擼掉官職的人懂什麽,在幽州方刺史最大,他想殺的人誰敢出手相救?”


    “難怪你在官場上混不下去,遇事想的也太簡單了。”


    “過幾天來縣衙先當個小吏,好好跟姐夫學學。”


    範中華讚同的點點頭:“信兒,你姐夫能在三十歲的年紀當上正九品縣尉,可以說是咱們十裏八村最有能耐的人。”


    “你跟他學點本事沒壞處。”


    說話間門外響起嘹亮的唱名聲。


    “張縣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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