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書生長相清秀,唇紅齒白,舉止之間自有一股清雅氣質。


    收迴目光範信笑著拱拱手:“在下範仁言,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李太平。”白衣書生笑著迴禮。


    “原來是太平兄,不知你說的高僧神跡指的是什麽?”


    李太平似乎很願意談論神跡的話題笑著解釋道。


    “當然是寒光寺住持薛大師的神跡了,兄台有所不知他每月十五都會在青石廣場舉行佛光大會,收一些有佛緣的年輕男女充當弟子。”


    “而且還會當眾展現胸口碎大石,鐵掌水上漂,大變活人,下油鍋,佛光普照等神跡。”


    說起薛大師的神跡,白衣書生一臉虔誠,宛如信徒一般。


    範信還以為是什麽神跡,感情是一些江湖手段,不過他並沒有揭穿這套把戲,而是指著山門說道。


    “太平兄,山門開啟了咱們進去逛逛吧。”


    “也好,等進去你就知道薛大師的威望了。”


    兩人簡單交談兩句各自帶著侍衛走進山門。


    李太平說的沒錯薛大師的威望確實高,偌大的青石廣場到處都是叩拜的香客,看規模至少有上萬人。


    比他們武水縣百姓加起來都多,可見其在香客心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高。


    在大雄寶殿的前方站著十幾個身披袈裟的和尚,手持佛珠默默念誦經文。


    “範少卿,慧能和尚不在這裏。”李朗觀察一圈小聲說道。


    範信點點頭,對李太平說道:“在下還有事先去別處逛逛,改日再和太平兄討論神跡,告辭!”


    “範兄慢走。”


    目送範信離開,李太平不高興道:“這個範仁言提起神跡時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沒有敬畏之心。”


    “殿下要不要通知洛州官府把此人抓起來?”侍衛小聲道。


    “算了,過幾天母後要來寒光寺上香,咱們還是低調幾天吧。”


    “走,去見薛大師去。”狠狠瞪了一眼範信的背影,李太平美滋滋去了住持的住處。


    另一邊,範信帶著張歡李朗二人來到大雄寶殿當著僧人的麵往功德箱裏捐了兩文錢。


    “阿彌陀佛,施主是否想要抽支靈簽以解疑惑?”老和尚掃了一眼兩文錢,稽首道。


    範信搖搖頭客氣道:“在下無意求簽,隻想見慧能師傅一麵,不知大師可否通知一聲。”


    老僧在他臉上注視許久,神色平靜道。


    “不知施主找慧能師弟所謂何事?”


    察覺到老僧的警惕,範信解釋道:“昨天慧能大師說我妻子命中有一浩劫,我想當麵問問他如何破解。”


    聽說是來找慧能破災的,老僧一臉驚訝道。


    “施主是不是弄錯了,我師弟是藏經閣的掃地僧人從未出過寒光寺,他怎麽可能點撥你渡劫?”


    “不可能啊,昨天我們還在豆腐鋪見過他。”張歡信誓旦旦道。


    “要不師傅還是把慧能大師請出來問一問吧,這樣咱們都清楚了。”範信建議道。


    他相信人在死亡的威脅下不可能說謊,慧能這個名字肯定是真的。


    見幾人堅持要見慧能,老僧歎口氣:“幾位施主稍等,貧僧去叫慧能師弟。”


    老和尚離開沒多久,一名年紀中旬的和尚跟著他走進大雄寶殿,看模樣赫然是在青衣巷圖謀不軌的慧能大師。


    隻是讓範信意外的是此時的慧能大師寶相莊嚴,一臉肅穆,渾然沒有昨天的輕浮。


    “阿彌陀佛,小僧聽師兄說幾位施主有事相見,不知是何事?”


    “慧能大師,昨天你在豆腐鋪說我夫人命中有一浩劫,不知如何化解?”範信客氣的問道。


    先前他還有疑慮,現在可以確定寒光寺確實有個叫慧能的和尚。


    令人不解的是慧能大師的態度和老和尚一樣都是一臉茫然之色。


    “什麽豆腐鋪?小僧從未離開過藏經閣啊。”


    張歡想要對質被範信製止住,他深深看了一眼慧能和尚笑道。


    “真是對不住,在下記錯了,那位師傅是化緣和尚,法號慧行。”


    “原來不是我們寒光寺僧人啊。”慧能鬆了口氣,稽首道:“幾位施主有所不知我們寺很少接掛單僧人,你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找找。”


    “也隻能如此了。”朝兩位僧人歉意的拱拱手,範信三人離開了寒光寺。


    待來到山腳下張歡不解道:“範少卿,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咱們昨天見到的正是慧能啊?”


    “是啊,卑職昨晚一路跟蹤到寒光寺,絕對錯不了。”


    範信停下腳步看著信誓旦旦的兩人。


    “老和尚說得不錯,昨天那個誘騙錦娘的人的確不是這位慧能和尚。”


    “什麽!昨天那個和尚是假冒的?”二人大吃一驚。


    “不是。”範信迴過身看著寒光寺冷冷道。


    “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騙色和尚才是真慧能。”


    “而這位寶相莊嚴的大師才是冒牌貨!”


    此話一出,張歡二人臉色微微一變,湊到跟前小聲道。


    “範少卿,您是怎麽發現的?”


    迴想見麵時的場景,範信沉思道:“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慧能怕事情敗露不敢和我們相認。”


    “直到我看見他頭上的戒疤是新弄上去的,才確定昨天我們見到的那位慧能大師已經被人掉包了。”


    有一點範信無法理解,就算寒光寺僧人都是招搖撞騙之徒,隻要有手眼通天的薛大師在,那也沒必要換掉慧能啊。


    除非裏麵另有隱情,以至於這些人不得不換掉慧能。


    會是什麽隱情呢?


    範信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拋在腦後迴到大理寺。


    他打算先以誘騙民女的名義把慧能帶到大理寺,故意打草驚蛇把幕後之人引出來。


    不過當大理寺卿得知他要帶人去寒光寺抓捕僧人時,嚇的急忙從大案後麵走出來。


    “我說範信,你是真他娘不怕死啊,剛上任第一天就往寒光寺捅!”


    “你知不知道寒光寺的住持和太後是什麽關係?”


    “信不信大理寺前腳抓了僧人,後腳你就得卷鋪蓋滾蛋?”


    範信沒想到大理寺卿的反應這麽大,眉頭微皺道。


    “僧人犯法難道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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