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長此番立如此大功,朝雲估計他能升個什麽官?”一晚上都沒怎麽插嘴的宋姝白,終於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話題不僅宋姝白好奇,最近天下很多人都為此好奇。


    王易和朝雲對視一眼,而後朝雲竟然麵色有些嚴肅的說道:“兄長此番立功不小,但如今外界關於兄長的流言蜚語也不少,這些流言對兄長很不利......”


    “都是怎麽說我的?”王易對此還真不知道,朝雲這麽一說他還立刻就來了興趣。


    “說你洗劫了祁王宮,私吞的白銀至少在千萬兩以上。還說你擅殺朝廷官員,擁兵自重囂張跋扈......”朝雲說起她從各地情報中得到的關於王易的流言。


    “應該還不止這些吧,還有什麽?”王易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還繼續追問道。


    朝雲遲疑了一下,看樣子她本是不願說的,但王易一問她又不能隱瞞,於是有些為難的說道:“還說你私藏了祁王妃,還說我也被你灌了迷魂湯......”


    王易愣了一下,流言說他和朝雲有什麽倒還能理解,畢竟朝雲確實是他花五百兩銀子買下的,然後顧朝辭又確實被朝雲給殺了。


    但要說他私藏祁王妃,王易覺得這離譜大了,自己要有那本事,直接就懟天懟地了。


    “大部分倒還說的有板有眼的,就是委屈妹子你了。”王易還笑著說道,顯然沒將這些流言放在心上。


    “初時有些不忿,現在倒也無所謂了。”朝雲也一臉釋然的說道。


    王易和朝雲都是坦蕩之人,兩人之間也清清白白,真正的坦蕩之人,可以直麵任何流言蜚語。


    “那話說迴來,妹子覺得朝廷會怎麽安排我?”王易再次言歸正傳。


    “恐怕會調往其他地方任職,西南三省都不太可能,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江南。”朝雲顯然也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如今江南大地一片凋敝,大量官職空缺,說白了現在派去江南的官員就是去收拾爛攤子的。


    而王易在朝中沒有靠山,如又立了功,讓他繼續在西南三省朝廷也不放心,所以調他去江南是最佳選擇。


    表麵上既升了官,可實際上去了可能還不如黔州這種地方,可謂一石二鳥。


    “既然如此,那幹脆臨走之前一不做二不休,黔州的這些官吏,該換的都換了。”忽然王易幹脆的說道,又一次展現了他雷厲風行的性格。


    現在王易實際上在行使黔州太守的職權,加上西南三省官場大換血,他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將黔州其它幾個縣的縣令都換成自己人,那樣即便他改任別處,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依然可以遙控黔州。


    這一手可以說是權臣必備的手段,即便有一天王易位列朝堂,能在地方上擁有勢力也是政治資本。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黔州官場確實進行了大換血,雖然太守之位依然空缺,但七縣之中除了王易所在的修文縣,另外六縣的縣令和主要官吏都陸續換了人。


    換上去的人倒也不是王易的親信舊部,不過都是經過王易考察,向來風評不錯的官吏,有些甚至是因為曾經獲罪而被革職再啟用的。


    這些人都明白自己為什麽能出任,也都自覺的向王易表忠心,緊密的團結在王易周圍。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初夏,江南和西南的風波都逐漸平穩,張嗣忠也返迴了京都,而此時正好到了王易被任命縣令一周年的日子。


    一日,幾人從京都來到修文縣,正式帶來了朝廷對王易的賞賜,也是對他新的任命。


    來的主要是三個人,一個是吏部郎中,一個是兵部郎中,就這兩位親自不遠千裏去宣讀一個地方官的任命,可以說規格是相當的高了。


    “王大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東宮的齊公公。”第三個人被特別的介紹給了王易,對方的身份連王易都有些意外。


    “咱家是奉太子旨意,特來犒賞王大人的。”齊公公一開口就是開門見山。


    王易立刻也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很明顯這是太子要拉攏自己。


    而這次平定祁王之亂,王易雖然沒得到首功,但也是重要功臣,而祁王之亂平定最受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


    畢竟祁王要的是皇位,那可是直接在插太子的隊,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能忍,太子是萬萬不能忍的。


    王易幫太子鏟除了心腹大患,他又有能力和實力,太子自然應該拉攏,而且太子肯定也調查過了,王易是沒有任何勢力背景的,這樣的人他不主動拉攏就是蠢。


    太子對王易的賞賜其實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就是賞了條玉帶,送了些皇家禦用的錦緞,借此宣告以後王易是他的人了。


    王易也沒有拒絕,欣然的接受了,目前和太子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拉上太子這個虎皮其實也不錯。


    吏部和兵部兩位大人來的就比較正式了,他們代表的是朝廷,當然本質上代表的是永泰皇帝。


    果然如朝雲猜測的一模一樣,王易被調往了外地任職,去的地方也確實是江南,就在贛源省江州,而他的新職務就是江州太守。


    看起來太守之位不是特別高,但也算手握一方大權,治下通常也有數十萬乃至上百萬人口。


    而對王易來說,從縣令到太守,一次直接連升四級,已經是極其罕見的大升遷了。


    按說讓王易去當江州太守,吏部發個公文就行了,但這次兵部還來了人,顯然事情還不是那麽簡單。


    “王大人,考慮到江南聖母教餘孽尚存,所以兵部允許王大人帶黔州營上任,另外到了江州之後,大人還可根據實際情況,自行組建江州營,江州遊擊將軍一職,也先由大人兼領著。”


    帶兵上任本來就是王易計劃中的事,黔州營可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現在除係統以外的最大資本,何況那三千人馬軍餉糧草都是他私人在供應。


    原本那是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但現在兵部主動給了他這個權利,還將江州軍權也給了他,倒是讓王易覺得收獲意外之喜。


    王易本以為就這樣就完了,可最後齊公公又說了一句:“對了,臨行前太子殿下還吩咐,說問問王大人,對黔州太守人選可有推薦?”


    “原禮部貢舉司郎中白不易大人,正巧被流放修文縣,白大人一身才學不該埋沒,如果可以的話,下官希望能複起白大人。”王易想也沒想就說出了人選,其實不用太子賣這個人情,王易也會向朝廷上書請求複起白不易。


    “原禮部的郎中,那就是正五品,改任太守倒是容易,咱家隨後就傳書殿下,王大人靜候佳音便可。”齊公公估計在太子身邊地位非常高,要不是還要走個流程,一個太守的任命他差點就直接拍板了。


    “看來果然如傳言一般,當今皇帝和太子關係和睦,朝中大權皇帝都放心交由太子,父子和睦按理說這該是盛世才有的情況,為何朝堂之上還是烏煙瘴氣,天下民不聊生?”王易聽說過永泰帝不愛上朝,許多事都交由太子決斷,現在從一個太監身上就印證了。


    王易設宴款待了京都來人,第二日這三人就走了。


    而後僅僅又過了兩日,朝廷的正式任命就下來了,白不易複職啟用,任黔州太守。


    現在黔州的安排都已完成,王易也到了該啟程去江州赴任了。


    隻是因為黔州營三千人馬都要與他隨行,因此還要準備兩日。


    而王易離開修文縣後,修文縣的縣令一職交給了典吏趙誠,這也是王易一手安排的,人也是放心的人選。


    至於李又白杜少甫,還有沈慶之和謝玄安這些人,都會跟著王易去江州,並且這次他們都將成為太守府的屬官,是正兒八經的有品級的朝廷官員了。


    三日後王易離開了修文縣,他做縣令的時間剛好一年,而今時今日王易才二十一歲,已官居五品,成為手握實權的一方要員。


    就在王易離開修文縣的當日,這天夜晚,向來不怎麽過問朝政的永泰帝忽然來到太史院,拿起了一枚片刻前才刻好的竹簡。


    竹簡這種早就退出使用的古老東西,在太史院中依然存在,不過現在這種竹簡是特製的,而且隻有國朝的大事,真正能載入史冊的才會被刻錄竹簡。


    “永泰十五年五月初七,修文縣令王易,右遷江州太守。臨行之日,修文縣萬人空巷,全縣百姓跪伏於道,後送行五十裏,至日落,乃返。”


    王易離開修文縣,沒有什麽萬民傘,但是全縣百姓不分老幼,全部出城相送,百姓們一路相送,一直從上午跟到日落,等到王易都安營紮寨了,百姓們才不舍的往迴走。


    這件事慢慢的也傳遍天下,畢竟在這個時代,百姓真正如此愛戴的官員早就絕跡了。


    自此王易的人設也變的越來越奇怪,說他是愛民如子為民請命的好官,也是有事跡佐證的。


    可說他貪圖美色,好為人父,又殘暴廝殺,擁兵自重包藏禍心,也傳的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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