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孕後,趙天霽沒在她房中過夜了,但宋萃玉也不擔心,她知道他這是在保護她,對太妃來說,自己的兒子守著一個女人已經很沒出息了,孫子千萬不能也這樣不像話。


    仁王妃出身不凡,是田丞相的女兒,兩個哥哥都是朝廷大官,齊太妃對她不滿,也不會拿她怎麽祥,但自己的出身這麽低,要是真惹怒了齊太妃,事情會很大條。


    趙天霽對她越普通,她越安全。


    所以現在每天她都是自己睡,五更起,郝嬤嬤把她打扮妥當後,就去趙天霽的食間跟他一起吃早飯,兩人說說話,她覺得他們真的很像夫妻了,當然說來說去,總是離不開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她看得岀來他很開心,還有好幾個月孩子才會岀生,他現在就在想名字了,而且每天都能想岀不同的,筆記越抄越長,看得她啼笑皆非,她實在很想提醒他,齊太妃在想名字,仁王在想名字,仁王妃也在想名字,三座大佛壓頂,孩子的名字絕對輪不到他這個爹來取。


    驚蟄過,春分到。


    有一次趙天霽從外頭迴來,讓她去書房伺候,他笑著遞給她一枝紅桃花,一接過手,桃香撲鼻,甜韻久久不散,原來安定公主府今年的老桃花搶先開花,他便折了枝迴來給她。


    宋萃玉心中暖暖的,被一個人惦記的感覺真好,他看到什麽好東西,會想起她,會想跟她分享。


    這個很尊貴的古代人,用很笨拙的方式討好她。


    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當然覺得他很溫柔,有時候她會故意問他喜歡自己哪裏,他還會紅著臉推開她,要她別胡鬧,矮油,他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喔!


    那枝桃花她放在青瓷瓶欣賞,舍不得它謝,拿起繃子花了一下午繡下來,做了個小荷包,想送給趙天霽,可是她的繡工一向不怎麽樣,想了想後,又把荷包塞入抽鬥。


    日子就這樣過去,宋萃玉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仁王妃不再讓她去秀林院,而是親自過來看她,拿著自己繡的虎頭帽、虎頭鞋、口水兜,連趙天霽小時候睡的搖床都從倉庫裏翻了出來,仁王妃還翻出不少趙天霽嬰兒時期穿的衣服,每拿岀一件,就會喜孜孜的說起他小時候的趣事,怎麽調皮,怎麽鬧得仁王府雞飛狗跳。


    宋萃玉總是聽得興致盎然,原來現在的冷酷世子小時候撒尿在皇太後身上,自己還先哭,真可愛。


    立夏,小滿。


    宋萃玉的肚子更大了,托這孩子的福氣,端午節祭祖時她居然可以參加了,而且趙天霽還給了她一對牌子,以後她的人可以自由出門,被王府的守門婆子敲詐了半年,終於不用再付那一兩銀子的開門費,這個禮物她喜歡,喔耶!


    夏天的京城是很熱的,小跨院的那棵樹雖然高壯茂盛,但日頭太大,一絲風都沒有,屋子裏還是悶。


    端午過後的太陽真的很可怕,照在青石路上好似都散著熱氣,這種時候宋萃玉總是慶幸自己是穿越到千金小姐身上,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好,萬一穿越成了農家女,這種天氣可是要下田務農的啊,她哪受得了,她光是坐在繡墩上發呆都覺得汗止不住。


    「婕娘。」良枝進門來,一臉奇怪的說:「喜篆在側門,說有急事求見姨娘。」


    宋萃玉奇道:「喜篆?」


    喜篆是宋家大伯母的貼身丫鬟,已經二十幾歲了,但一直沒出嫁,很得大伯母的信任,她怎麽會來仁王府?


    良枝也一臉納悶,「奴婢問她什麽事情,她隻說求姨娘看在過往跟大小姐的情分上,見她一麵。」


    宋萃玉也感到古怪,但畢竟一筆寫不岀兩個宋字,她跟宋萃霜也的確像親姊妹那樣好,於是點點頭,「那你去帶她過來。」


    這喜篆還來得正是時候,她的對牌才拿不到一個月,如果她沒對牌,就算有心,也無法帶喜篆進門。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良枝帶著喜篆進來了。


    喜篆的雙頰被太陽曬得通紅,額頭上有汗,年紀不小,依然紮著未出嫁的發式,見到宋萃玉便跪了下來,「求二小姐救命。」


    「起來說話。」


    「是。」喜篆從地上爬起身,著急的道:「奴婢長話短說,大小姐迴來了,大老爺很生氣,說宋家的臉都被大小姐丟光了,逼大小姐自盡,大太太命我來求二小姐,大老爺現在最聽您的話,您肯定可以救大小姐。」


    宋萃玉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開口,「郝嬤嬤,你趕迴宋家一趟,跟大伯父講,我現在在王府過得很好,懷有六個月身孕,齊太妃仁慈,王妃待見,世子的院落除了我,沒有其它妾室,若他真逼死大堂姊,大堂哥跟二堂哥的前程就讓他自己想辦法。」


    郝嬤嬤道:「老奴馬上迴去。」大小姐她也是從小看到大的,私奔雖然不像話,但也罪不致死,大老爺也真狠心。


    宋萃玉又道:「喜篆你是乘車來的吧,郝嬤嬤,你就坐那輛車子迴去,喜篆休息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


    喜篆見二小姐的奶娘要迴去,自然放心了,焦急了這麽久,突然鬆下心神,整個人便軟下來,良枝手快,連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水給她喝。


    宋萃玉雖然滿心問號,但見喜篆這樣子,她知道急不得,等她氣息緩過來,這才開口,「大堂姊迴來了?」


    「是。」


    「說仔細些,從頭說。」


    「是,大小姐是上個月十五的晩上悄悄迴來的,奴婢當時已經伺候大太太安睡,一個守門婆子要見我,奴婢覺得奇怪,一個守門婆子怎麽會在深夜來找,奴婢怕她打擾了大太太,便岀了垂花門見人,豈料裘婆子講,有個人自稱大小姐要進門,她原本以為是個癡兒,潑了水趕她,沒想到那人卻拿出宋家的對牌,她認出那是描鳳居的,但她沒看過大小姐,隻好讓奴婢去認人。」


    喜篆頓了頓,又道:「奴婢連忙趕去角門,沒想到真是大小姐,便讓裘婆子不準對別人說,悄悄把大小姐帶迴院子,大太太見到大小姐,自然很高興,但又怕大老爺生氣,隻能吩咐下人不準說出去,大小姐平時就待在大太太的院子裏,不出大門,倒也沒事,可沒想到瞞了一個多月,還是滿不住,大老爺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往大太太院子去,見到了大小姐,當下便發起脾氣來,說要打死大小姐,大太太不知道怎麽辦,隻能把大小姐先鎖在房中,派奴婢過來求救。」


    宋萃玉默然,大伯父也太狠心了,大堂姊就算有不對,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怎麽就真的要打死她?


    以前大堂姊跟羅家少爺來往時,算是高攀羅家,大伯父明明很高興,還一直說女兒多乖多聽話,沒想到大堂姊好不容易迴家了,大伯父卻是這樣的反應。


    「喜篆,大堂姊怎麽會迴府,那古正粱待她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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