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十二點,在繁華都市的一棟高級公寓內。


    蘇城敏銳地察覺到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九條心真的母親始終以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打量著他,目光流轉間又時不時落在他身邊、默默埋頭吃飯的觀月澄乃身上。


    如果讓蘇城形容這種感覺,他會覺得九條心真的母親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審視一個深陷情感糾葛的男人。


    午飯過後,九條心真匆匆迴到房間繼續她的學習,而蘇城和觀月澄乃亦打算告別離開。


    正當他們準備向九條心真的母親致意並離開之際,後者微微眯起眼睛,主動開口提議道:“我們…或許可以單獨談談?”


    ……


    聽見九條心真母親的話,蘇城略微一愣,他掃了一眼對方的表情,隨即將視線轉向觀月澄乃建議道:“澄乃學姐,不如你先進九條同學的房間等我一下吧?待會兒我跟九條阿姨談完就去找你。”


    觀月澄乃望了望蘇城,又瞥了眼九條心真的母親,乖巧地點點頭,獨自走向了二樓。


    待觀月澄乃離開後,蘇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直截了當地問道:“九條阿姨,您有什麽想跟我聊的嗎?”


    九條心真的母親示意蘇城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並為他沏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接著仔細端詳了蘇城片刻,才試探性地發問:“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蘇城。”蘇城應答,九條心真的母親點點頭,隨後自我介紹道:“我是九條瑠美子,心真的母親。”


    介紹完畢,九條瑠美子帶著滿臉困惑問道:“我好奇問問,難道心真沒跟你交往嗎?”


    蘇城啞然一笑,搖了搖頭迴答:“這純屬誤會,九條阿姨您也知道,心真一心撲在學習上,對於戀愛這些事毫無興趣,怎麽可能跟我交往呢?”


    “這就奇怪了,以前心真還在讀初中時,每天的便當我都會早早給她準備好。但從她上了高中以後,我每天都要準備雙份便當,我還以為她是有了男朋友,想要親手給他做便當呢。”九條瑠美子緊盯著蘇城,明知故問:“我再確認一遍,那個給心真之外的人做的便當,應該就是給你的吧?”


    蘇城坦率地點頭承認。


    “如果你們並非戀人關係,那麽心真為什麽要給你做便當呢?”九條瑠美子滿臉不解。


    “九條阿姨,其實是這樣的,我輔導九條同學的學習,她為了表示感謝,便做了便當作為迴報。這其中並無特殊含義,請您別誤會。”蘇城耐心解釋。


    聽完蘇城的迴答,九條瑠美子不禁鬆了口氣,但她隨即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昨晚聽心真提起今天有位男生會來我們家,我還以為她終於交了男朋友,不再是隻知道學習的女生了。盡管我不太支持她這麽早就談戀愛。”九條瑠美子愁容滿麵地說:“不過相比她就連吃飯時都在看書,我倒希望她能找個男朋友,至少那樣她就能暫時放下手中的書本了。”


    蘇城實話實說,九條心真確實已對學習癡迷到了病態的程度。在學校,她頂多偶爾和同學聊幾句學習相關的話題;迴家後,即便用餐也在閱讀,幾乎不曾與母親有過深入交談,想必九條瑠美子想與女兒多說句話都難。


    “九條阿姨,您能否告訴我,為何九條同學會對學習有著近乎病態般的執念?”蘇城滿麵疑惑地詢問。作為九條心真的輔導老師,他對她對學習的過度癡迷早已了如指掌。


    “當年心真上小學時,學習成績並不理想,曾多次遭到老師的公開批評,甚至還得了一個‘笨蛋’的綽號,受到了同學們的嘲笑。”九條瑠美子神色複雜地輕啟朱唇:“自那之後,心真仿佛受到刺激般開始瘋狂學習,起初我和她父親看見她如此努力學習,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可如今……”


    九條瑠美子至此打住,隻留下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萬事皆有度,一旦越過界限,好事也會變壞事。


    “我認為學習固然重要,但也不能過度。像心真這樣連吃飯時間都在看書,明顯就有問題。”九條瑠美子按捺不住內心的憂慮,揉了揉額頭,顯得一籌莫展:“我勸她多出門走走,多接觸同齡人,多結交些朋友,可她壓根聽不進我的勸告。”


    蘇城並未接口,畢竟連九條心真的父母都無法說服她,自己這位僅認識九條心真數天的朋友更是束手無策。於是,他便和九條瑠美子又閑聊了一會兒,然後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了客廳。


    蘇城隨後來到二樓九條心真的門前,輕輕敲了幾下,推開房門。觀月澄乃正在床邊低頭玩手機,見到蘇城進來,立刻將手機收進口袋,起身朝門口走去。而九條心真則依然坐在書桌前專心看書,似乎完全忽略了蘇城和觀月澄乃的存在。


    “九條同學,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嗎?”蘇城微笑著提議。


    九條心真頭也沒抬,直接迴應道:“抱歉,我現在要學習。”


    對於這樣的迴答,蘇城並未感到意外。稍後,他與觀月澄乃一起向九條瑠美子告別,並在玄關處穿鞋、開門,步出公寓。


    “心真醬即便是周末都在如此刻苦勤奮地學習。”觀月澄乃語氣斷斷續續地表達了敬佩之情:“她真是太厲害了!”


    蘇城聞此,扭頭看向身後那幢安靜的二層洋房,繼而點頭微笑,說道:“那澄乃學姐,我們一起去附近逛逛吧。”


    “嗯!”觀月澄乃欣然應允。


    ……


    隨後,蘇城與觀月澄乃搭乘地鐵前往繁華的澀穀區。觀月澄乃告訴蘇城她非常喜歡在澀穀購物,並問他是否知道那個著名的忠犬八公雕像。兩人一同漫步在澀穀街頭,開始了他們的都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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