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汝在何方?”天空之上,神族的大祭司聲震九霄。


    “微臣在!”心月狐輕擺身姿,風情萬種地飄至天帝眼前,眸含疑惑又心弦緊繃。


    “最近,天象有何異變否?”天帝凝目詢問。


    “並未覺察異常。”心月狐不知天帝之意,仍以誠相告。


    “去吧。”天帝手起如令,心月狐心中波瀾難平,但此事已入一雙持劍星辰主宰的眼眸深處。


    “洞察了嗎?天道無常。”這位背負長劍的星君喃喃低語。


    “這汙濁的世界,令人生出摧毀天地的渴望。”李落輕歎,話語讓月夜見顫抖,她深知,此話中蘊含的力量足以讓一切變為真實。


    李落不是無端感慨,好比見養在溫室的君子蘭被蝕骨蟲噬咬,或目睹自家嬌貴貓咪在狂風中喪失貞潔。見證神隻肆意揮霍天地之力,身為造物主的他恨不得將它們碎屍萬段。


    然而,李落深知不可輕舉妄動。一旦涉足,世界將知至高神之上更有主宰,他不欲擔此顛覆命運的重任;再者,那依仗神靈的文明亦會因此隕落。


    耐心布局,令眾神咎由自取,更為智策。


    他曾斬殺吉爾伽美什,由此獲得了他的記憶。在最初的星月世界,蘇美爾的榮華如同開篇的曆史序曲。


    但這繁榮基於神靈賜福,脆弱且畸形。吉爾伽美什晚年力求改變,卻力不能及,終究未能挽轉頹勢。


    故此,蘇美爾與神隻共歸於無。


    如若大地化為荒蕪,失去文明的光輝,宇宙主宰又怎能忍視低劣的品鑒?文明如稀世珍寶,李落無意一舉抹殺。


    “神靈乃災劫,人類卻是福祉。”深思熟慮後,李落得出一個離經叛道的論斷。


    李落並不插手瑣羅亞斯德教與婆羅門的事端,即便失敗,反抗者亦不會輕易放手,終有一天,神隻將俯首在他們的足下。


    “起程吧,蘇美爾是我們的下一站!”


    瑣羅亞斯德派紛爭激烈,白食國度與黑食王國征戰不休,相對於其餘神係,他們內部爭鬥精明,對外則顯懦弱。


    “難怪受希臘勇士的鐵蹄壓製,自掘墳墓,怪不得他人。”李落未料,瑣羅亞斯德派竟這般依賴信仰,難怪後世被安拉·阿布哈克所取代。


    “此瘠薄之地尚存探索智理的勇者,這民族尚未失去希望。”李落合上一本古舊卷冊。


    身後,十多位灰袍旅人跟隨其後,為李落的見識傾倒,悄然記下他每句真言。


    他們乃李落踏入瑣羅亞斯德教土地後相識的人類,從那時開始,他們緊隨李落的腳步,記錄著他智慧的點滴。


    “祖爾莞閣下,謝謝您慷慨的贈予,這恩惠我們會代代銘記。”渡過湍急界河,李落即將告別瑣羅亞斯德教的地域。此河流分界,諸神設禁,不容逾越,背叛必遭天譴。


    凡人與神靈均需遵循。


    “知識非珍寶,如你們非要銘刻在心,我也無異議。”李落搖頭說,其實他並不喜愛這些人,即使他們在文明中已屬智者,但過分順從,缺乏鬥誌。


    “感謝您的教誨,智者與先知。”聞言,李落微感無可奈何,一葉扁舟浮現水麵。


    看似磅礴的河流其實微不足道,諸神布下幻象,踏入之人即遭受殺機暗伏。


    但對於李落,這些都是虛妄,他在這裏的主宰地位無人能動搖,雖不能盡展神力,但足可應對任何挑戰。


    “善良與邪惡並峙,純淨混雜於汙穢之間,我已采集到不少。”李落指尖躍動一簇熾熱光芒,正是瑣羅亞斯德教的最高聖火——不滅原始火焰。


    “原來你是艾爾特盧奇與艾爾庫特嗎?時間還未到,還需耐心等候,直到瑣羅亞斯德教會衰敗,將是你們解脫之時。”


    瑣羅亞斯德教乃非單一神明的宗教,也不是多神崇拜,獨特在於它的善惡二元信仰,善惡雙方永恆角力,終有勝出時刻。


    依據《啟示錄》,宇宙初生之際,靈識與物質交織,兩種原初力量塑造世界,定奪人類命運。正義者蒙喜悅,踏入極樂;邪惡者承受痛苦,墮入地獄。


    兩元之力退隱,善惡兩大原則各自為政,天地成為對抗舞台。塵世化為善神阿胡拉·馬茲達與惡神安格拉·曼紐的戰場,跨越年的爭鬥。


    而此世界,情況有別。


    那些曾助力李落開創新天地的存在,現已成為諸多神係的至上主神。艾爾特盧奇與艾爾庫特代表善與惡二力,毒島冴子降臨印度大陸,應是天神因陀羅的眷顧。愛麗不言自明,是希臘遠古超神種族中的黑暗女神倪克斯。


    李落最珍視的女兒和孿生公主,則散落在北歐亦或瑪雅之間,難以尋找。此刻,難道不應有人前來參見嗎?


    李落腳踏兩河之間,厚重的邪氣與這片大地相斥,激起他的怒意。


    “安,還不速速悔過嗎?看起來,對你太過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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