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飛機落在h市機場。


    走下飛機,感覺撲麵而來的一股熱氣。


    還是h市比較熱吶。


    兩人戴著墨鏡,從出口出去。


    遠遠地,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賓利。


    林管家也看到了他們,推開車門下來,「大少爺,少夫人,剛到吧。」


    「嗯。」盛北弦應答一聲,摘下墨鏡,彎腰攬著楚心之鑽進車裏。


    楚心之第一時間問,「小爍和彥彥這幾天還聽話吧?」


    林管家發動車子,笑著說,「少夫人甭擔心,兩位小小少爺也就偶爾鬧鬧,有老爺子和老夫人哄著呢。這會兒應該還沒睡,少夫人迴家就能看到了。」


    離開了幾天,少夫人想必是想小小少爺了。


    楚心之這才放心,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


    一不留神,竟是小睡了一覺,車子開進盛家老宅時,她剛醒。


    楚心之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看了眼窗外,「這就到了?」


    盛北弦揉了揉她蹭得有些亂的頭髮,「都睡了一路了,還沒睡夠?」


    楚心之淺勾了一下唇角,好像在飛機上就睡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剛才在路上又睡了半個多小時,這麽算起來,她真挺能睡的。


    下車後,她伸展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可能昨晚沒休息好吧。」


    一道強光突然照射進來。


    她用手遮擋著光亮,轉身去看。


    另有一輛車黑色賓開進來。


    停穩後,盛以輝從車上下來,精良筆挺的黑色西裝,手上提著公文包。


    看到兩人,他還有些驚訝,俊朗的麵龐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剛從d市迴來?」


    「是啊。」


    「還以為會耽誤幾天。」盛以輝看向楚心之,神色一如以往的柔和慈愛,「怎麽樣?衛老爺子是你的親外公吧?」


    楚心之笑著迴,「是。已經做了親緣鑑定。」


    三人邊走邊說,進了正廳。


    盛老太太正抱著小爍,給他餵雞蛋羹,一抬頭看到進來的三人,「喲,怎麽一起迴來的?」


    「在前院恰巧碰上了。」盛以輝笑說。提著公文包迴到臥室了。


    楚心之把手裏的包扔給盛北弦,就跑到盛老太太身邊,「好乖呀,一大口一大口的吃,都不用哄的。」她摸摸小爍的臉,開心得不得了。


    「來,小爍,讓媽媽抱。」盛老太太放下勺子,把小爍抱起來交給楚心之。


    楚心之抱著他坐在沙發上,拿著小勺子,「張嘴,媽媽餵。」


    小爍素來聽話,勺子一送到嘴邊,他就自然張開小嘴,把嫩嫩的雞蛋羹吃掉。


    「怎麽沒見彥彥?」盛北弦把包交給林嫂,讓她送到樓上。


    他坐下後,四周掃了一眼,也沒見到那個小調皮。


    盛老太太指了指桌上另一個雙耳小碗,哭笑不得地說,「你看看,彥彥那個小頑皮,怎麽哄都不肯吃。這會兒不知道爬到哪兒去了,讓傭人跟著呢。」


    楚心之撲哧一笑。


    盛老爺子從書房出來,見到客廳的兩人,「迴來了。」


    盛北弦點點頭。


    「那衛家……」


    「衛老爺子是楚楚的外公。」盛北弦直接道。


    盛老爺子的表情一瞬間也有些耐人尋味,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半晌,老爺子突然問道,「楚丫頭的媽媽是衛清?」


    楚心之低頭幫小爍擦了擦嘴,邊說道,「我媽媽本名是叫衛清,後來在娛樂圈用的一直是藝名,文青。」


    盛老爺子點頭,又說,「做親緣鑑定了嗎?」


    「爺爺,這種認親的事自然不能馬虎,當然得先鑑定。」盛北弦說。


    盛以輝和馮婉一起從臥室出來,剛好聽到幾人的對話。


    馮婉的聲音細若蚊蠅,「文青也是個傳奇女子哈,竟然是d市三大豪門之一衛家的女兒,嘖嘖,可惜呀,紅顏薄命……」


    這種話,她當然不敢明說,隻能小聲嘀咕。


    站在她身旁的盛以輝聽到了這話,臉色沉了沉。


    馮婉瞥他一眼,哼笑,「怎麽,我這麽說你不高興了?」


    「少說兩句!」盛以輝冷臉,低聲喝道。


    馮婉掐了掐手心兒,得虧那個女人是死了,要是活到現在指不定得鬧成什麽樣。


    「我的小小少爺誒,你這手裏又是拿的什麽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無奈的女聲。


    彥彥一手扶著牆壁,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手裏捏著一個白色小瓶子。


    依稀能看出來那瓶子是藥瓶。


    盛北弦蹭地一下起身,走過去將彥彥抱起來,奪了他小手裏緊抓著白色小瓶子,一臉冷色看向女傭,厲聲道,「怎麽照看的?!他拿了藥瓶你不知道?」


    女傭嚇得低頭,表情很是無奈。


    小小少爺調皮得很,在地毯上爬啊爬的,轉眼爬沒影了,縱然她一直盯著,可他小小的身子,常常鑽到桌子底下,櫃子裏,她這麽大塊頭,總不能也跟著鑽進去吧。


    「他這從哪兒拿的?!」盛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分外響亮,嚇得小女傭身子一抖。


    她連忙說,「小小少爺剛才爬到……」她看了眼馮婉,「爬到夫人的臥室了。」


    馮婉張了張口,還沒解釋,盛老爺子就吹鬍子瞪眼大聲吼道,「跟你怎麽說的?!家裏有小孩子,藥這種東西得放在他夠不著的地方。上次掉了一粒藥丸,這次一整瓶藥都掉了?你說說你,叫我說什麽好!」


    盛老爺子黑著臉說完,盛老太太也開始說,「老頭子說的是,兒媳婦兒,這一點你真得注意!這幸虧是彥彥擰不開瓶蓋,萬一誤食了可怎麽辦?」


    麵對輪番轟炸,馮婉抿抿唇,低著頭啞口無言。


    誰能想到這小子爬到她臥室去了。


    盛以輝擰著眉,目光沉沉地看了眼邊上的馮婉,從盛北弦那裏拿迴了藥瓶,「我以後一定叮囑她放好。」


    盛北弦厲聲厲色,「依我看,還是帶著楚楚和孩子出去住的好。」


    盛老爺了吼了一聲,「說什麽渾話?!」


    「北弦,我一定讓你二嬸注意。」盛以輝溫聲說,「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好不容易盼著你結了婚,享受上兒孫繞膝的生活,你這帶著孩子出去住多不好。」


    盛老太太不作聲,擺上了一個苦情的表情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


    她扯了扯盛北弦的袖子,「二叔說了,以後會注意,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一家人住在一起才熱鬧。」


    要是住在景山別墅或者帝江別墅那邊,白天他們都工作去了,把孩子丟給傭人,她可不放心。


    哪裏比得上在老宅,有爺爺奶奶親自照看。


    盛北弦雖沒開腔,可他臉上明顯緩和立了許多。


    盛老太太得意地朝盛老爺子使了個眼色,仿佛在說,看吧,還是我老太婆有辦法。


    吼盛北弦有什麽用?人家隻聽自個媳婦兒的。


    盛老爺子麵部肌肉抽搐了幾下。


    楚心之看到兩個老人的互動,腦門上不由滴下來幾條黑線。


    注意到楚心之的眼神,盛老太太瞬間又擺出苦情的表情。


    楚心之:「……」


    「行了行了,讓林嫂準備準備,開飯吧,這都快八點了。」盛老爺子適時轉移話題。


    林嫂將炒好的菜端上了餐桌。


    客廳裏幾人移步到小餐廳。


    傭人上樓叫了楚默。


    他邁著小步子,走到餐廳,見到楚心之,格外歡喜,抓著她的手搖晃。


    「默默的臉好像胖了一點。」她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蛋。


    楚默心滿意足了,很是乖巧地爬到了自己專用的兒童椅上。


    小爍吃完了一碗雞蛋羹,乖乖地去睡覺了。


    彥彥呢。


    賴在媽媽的懷裏不肯走,誰抱他他就跟誰急。


    比如,現在——


    盛北弦嫌棄地看了眼窩在楚心之懷裏的彥彥,「抱著他怎麽吃飯?」


    他伸手要將彥彥抱下來。


    他的手一伸到彥彥麵前,小傢夥就扯著嗓子嚎,「哇哇哇,粑粑……」


    盛北弦:「……」


    額頭的青筋隱隱跳動。


    「好了好了,不哭了,媽媽抱著,不讓爸爸抱了。」楚心之拿了餐巾紙給他擦眼淚,一麵教育盛北弦,「彥彥都幾天沒見媽媽了,他當然會粘著我。」


    盛北弦跳指腹磨了兩下筷子,聲音低低,「慈母多敗兒。」


    楚心之扭頭看他,「你說什麽?」


    「我說,都聽老婆的。」盛北弦一本正經的說。


    眾人:「……」


    盛老爺子正在喝湯,一口湯嗆在了嗓子眼,「咳咳咳……」咳得臉色通紅。


    「爸,您慢點喝。」盛以輝放在碗筷,撫著老爺子的背,幫他順氣。


    盛老爺子嗔怪地瞪了一眼盛北弦。


    盛老太太突然問,「北瑜呢?」


    馮婉說,「她呀,利用暑假時間跟同學創了一個服裝品牌,正忙著呢。」


    盛老太太點頭,「年輕人多闖闖,挺好的。」


    「我平時忙,孩子的感情和工作你都幫著盯著點兒,別讓她受委屈了。」盛以輝夾了一塊魚,放在馮婉碗裏。


    「我會的。」


    馮婉抬眸看了眼坐在她對麵的楚心之,嘴角在不經意間撇了撇。


    楚心之這個女人也是夠好命,原先還以為她不過是楚家那種不入流貴族的女兒。孰料,沒隔多久,她搖身一變成了著名珠寶大師錦川的女兒,身價翻了幾倍都不止,眼下,他又是衛家的表小姐。


    衛家雖行事低調,可人家的家產豐厚得無法估量,衛老爺子就隻有一個孫子,指不定家族公司的股份會分一份給楚心之。


    想想都覺得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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