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女神，你和盛少誰上誰下
暖寵之國民妖精懷裏來 作者：三月棠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餐廳中的人也極少。
菜很快端上來。
盛北弦將剔了刺的魚肉放進她的碗裏。
楚心之剛抬頭，就看到進來的三人。
「真巧！」錦川笑著說。
趙佑：「……」
哪裏巧？
先生分明見楚心之跟盛北弦離開了梅園，後腳也出了梅園，跟著兩人來到這裏。
葉茵茵跟在錦川身後，也是無語的很。
跟著先生這麽多年，幾時見他這麽幼稚過。
連跟蹤的戲碼都玩出來了。
當真是，歲數越大越幼稚。
楚心之微笑，「錦川先生也來這裏吃飯？」
「嗯。」錦川溫和一笑，「我可以坐下來嗎？」
盛北弦冷冷道，「錦川先生，你們人太多，估計坐不下。」他們兩人坐的是四人桌，旁邊隻空餘了兩個椅子，錦川三人實在坐不下。
他話中的拒絕之意，錦川豈會聽不出來？
心裏雖不悅，卻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我坐在這裏就好，他們可以另找餐桌。」
錦川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趙佑和葉茵茵。
楚心之在桌下捏了捏盛北弦的手，笑著對錦川道，「坐吧。」
錦川點了下頭，坐在楚心之對麵。
他叫來餐廳的服務員，又添上幾道菜。
目光落在桌上，盛北弦點的菜都是楚心之愛吃的，恰巧，這些菜也是文青的最愛。
不自覺的，錦川多說了兩句，「你母親喜歡吃魚，尤其喜歡紅燒和水煮兩種吃法，西蘭花她也喜歡吃，還有芹菜。」
楚心之捏著筷子的手一頓。
她也喜歡吃紅燒魚和水煮魚。
總覺得錦川太過了解她的母親。
每每提及母親時，他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太過溫柔繾綣。
錦川，他喜歡母親麽？
楚心之一時失神了。
坐在鄰桌的葉茵茵抿唇，動作緩慢地夾著菜，神情落寞。
二十年，是個多麽漫長的日子，這樣漫長的日子裏，足以忘記很多的人和事。
可——
錦川依舊無法忘記那個女子。
哪怕她陪伴在他身邊二十年，卻也比不過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現在，看到楚心之，錦川似乎有一種寄託，他想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這個女孩子。
盛北弦自然看出錦川對楚心之有種特殊的情感。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什麽。
卻也不樂意別人惦記楚心之！
隨手夾了魚肉餵進楚心之的嘴裏，「快吃吧，一會兒迴家。」
本想吃完飯再帶她出去逛逛，看錦川的樣子，分明想找機會與楚心之親近。
楚心之張口吃魚。
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錦川捏著筷子，吃得優雅緩慢，偶爾會用公筷給楚心之夾菜。
楚心之：「……」
這會兒，她是真的感覺到，錦川對她太熱情了。
熱情的不正常。
錦川可是在國際上被人頂禮膜拜的人吶，聽說r國的領導人見他都得提前預約，這樣的人竟然給她夾菜！
太嚇人了好嗎？！
盛北弦啪的一聲搭在桌上，怒氣抑製不住，「錦川，你不覺得你的動作太過親密嗎？！她是我太太！」
錦川皺眉，放下筷子，看著楚心之。
看起來才二十歲的樣子，這麽早就訂婚了？
楚錦書怎麽照顧孩子的。
「楚楚，其實，你該叫我一聲大伯。」錦川說。
楚心之猛地一驚。
盛北弦也愣住了。
錦川笑道，「我本名楚錦川。」
楚錦書，楚錦川，稍微想一下，也該猜到他們兩人是兄弟。
「一直沒聽說過您。」楚心之說。
至少她在楚家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楚錦書還有一個哥哥叫楚錦川。
「早年，為了追逐夢想，與楚家斷絕了關係，如今已經不是楚家的人了。」錦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也可以說，是老爺子把我逐出了楚家，連族譜上的名字都抹去了，那時你還未出生，自然不曉得這件事。」
楚心之點點頭。
他這麽說，也想得通。
楚老爺子那樣惟利是圖的人，恨不得楚家所有的人都掉進錢眼裏，喜歡珠寶設計的錦川，他自然容不下。
楚心之在心裏又將楚老爺子埋怨了一迴。
「那您跟我母親的關係是？」楚心之想，錦川既是她的大伯，母親就該是她的弟媳，他要是對自己的弟媳存了心思，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錦川知道楚心之在想什麽。
倒也沒打算瞞著她。
「你母親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他說。即使這個女人最後傷了他，跟他弟弟在一起，他仍是無法忘記。
身後，葉茵茵手一抖，差點將筷子掉在地上。
楚心之蹙眉，果然是她想的那樣。
「不過，你不要誤會，她與你父親成婚後，我就離開了國內，二十年，從未迴國。」錦川解釋道，「我是單戀。」
雖然，他們之前有過很深很深的糾纏。
甚至一度以為會牽著彼此的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造化弄人。
文青嫁給了他弟弟，楚錦書。
楚心之點了下頭，算是了解了。
印象中，好像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錦川這個人。
一頓飯，在錦川和楚心之的交流中度過，盛北弦雖未表現的特別生氣，但還是讓楚心之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本來，盛北弦就不喜歡楚心之與楚家有所關聯，眼下又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個大伯。
他是有些惱怒的。
飯後，錦川依依不捨，似乎想跟楚心之聊天。
楚心之雖對錦川感覺到親切，可在她心中，盛北弦的分量無人能比，委婉地與錦川道別，離開了餐廳。
趙佑追出了餐廳。
給楚心之遞上名片，「上麵是錦川先生的手機號碼，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謝謝。」楚心之笑著接過。
餐廳中，錦川還坐在原位上。
趙佑過來跟他匯報，「楚心之收下了名片。」
錦川點頭。
「先生，我不明白，您好像對她有些過分親切，您沒看到，盛北弦的目光，都要噴火了。」趙佑忍不住嘀咕。
趙佑不是多話的人，他這麽說，完全是為了錦川考慮。
他可是一直注意著他們這一桌，錦川一直在熱情的交談，盛北弦全程冷臉，楚心之雖時不時答話，可明顯不像錦川那般熱切。
那姑娘清清冷冷，待人疏離，說不好聽點，錦川不是在熱臉貼著冷屁股麽。
真為先生感到不值。
錦川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麵，似在思考。
趙佑撫額，知道先生又陷入了沉思。
先生一個人在工作室裏畫設計圖時總是這樣，手指敲擊桌麵，自言自語。
「我在想，認楚楚為幹女兒可好，盛家是大門大戶，她總不能沒了娘家。」思索了片刻，又覺得不妥，「不行，兩人隻是訂婚，還沒結婚呢，我倒是看著盛北弦一點都不適合我家楚楚，他性子霸道，占有欲極強，又易動怒，楚楚跟他在一起多半會受委屈。」
趙佑：「……」
說什麽好呢。
第一次見麵，先生就稱唿那女孩子為「楚楚」，眼下，卻是直接稱唿為「我家楚楚」。楚心之什麽時候是先生家的了？
葉茵茵輕嘆一聲，「你是糊塗了，怎麽能認作幹女兒，那女孩子本來就是你的親侄女兒，與你關係親近。」
「可，我如今不是楚家的人，不算那丫頭的大伯，聽說那丫頭也與楚家斷絕了關係，這麽一算，我還真跟她沒什麽關係。」
葉茵茵：「……」
這下，連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錦川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問，「楚楚怎麽跟楚家斷絕了關係？」
趙佑撓了撓頭，「我沒仔細打聽。」
「算了。」
……
迴到盛家。
楚心之掛在盛北弦的胳膊上，一路哄著他，「你生氣了？你別生氣了，錦川怎麽說也跟我有血緣關係，他跟我聊天，我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
「再說，人家可是國際知名珠寶設計師，肯跟我說一句話，就是我的榮幸了，我不理他，多沒素質。」
「我也沒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淵源，一時震驚，便多聊了幾句嘛。」
盛北弦不為所動。
楚心之扯著他的衣襟，湊上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別生氣了行不行？」
盛北弦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楚心之趁熱打鐵，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錦川是誰，與我沒有關係，我心裏更在乎你。」
盛北弦動了動唇角，沒再生氣。
「以後，不許跟他見麵。」他妥協道。
「好。」
兩人進屋。
盛老太太和盛以蓉在捏燒麥。
一個個小巧的燒麥擺在盤子裏，像一個個花骨朵兒，飽滿可愛。
看到兩人迴來，盛老太太笑著問，「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還不到三點。」
「帶她去梅園玩了一圈，吃了個午飯便迴來了。」盛北弦脫了大衣，走到客廳坐下。
林嫂放下手中的麵皮兒，起身給盛北弦泡了一杯清茶。
「少夫人要喝茶嗎？」
「我喝白開水就好。」楚心之摘下手套跟帽子，跟在林嫂身後，「我來吧。」
「好。」
楚心之一手端著白開水，另一手端著杯茶，放在盛北弦麵前。
盛老爺子跟卓其楓在一旁下棋，冷不丁哼了一聲，「出去一趟都鬧到網上了，你們真行啊。」
楚心之一愣。
鬧到網上了？！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下意識的點開微博。
熱搜第二：《女神撲倒盛少，威武霸氣》
楚心之下意識就想到兩人在梅園的那一幕。
果不其然。
點開話題內容，照片正是雪地裏，楚心之壓在盛北弦身上，兩人在親吻。
當時梅園裏有少數人遊玩。
估計是某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
這種事，楚心之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
這次的照片是兩人的吻照啊。
還是她壓在盛北弦身上，搞得跟她強迫盛北弦一樣。
真是，無語了！
評論底下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女神的小棉襖：「女神威武霸氣，盛少毫無反抗之力，哈哈，萌死了！」
焦糖布丁：「女神威武霸氣，哈哈，wuli盛少被撲倒了。」
萌萌噠小兔紙：「女神威武霸氣，雪地擁吻，要不要這麽浪漫，嗚嗚女神好美。」
女神的小甜心：「女神威武霸氣，啊啊啊！我也在梅園啊，腫麽沒偶遇盛少和女神，求翻牌@楚楚動心v」
吃土少女：「女神威武霸氣，我想知道，在床上，女神和盛少誰上誰下？【捂臉】@盛北弦v@楚楚動心v」
愛女神麽麽噠：「樓上，你好汙啊。不過，真的好想知道腫麽辦？」
「……」
評論上直接被「女神威武霸氣」幾個字刷屏了。
楚心之看完，捂著臉。
不大會兒，微博上的私信都幾萬條了。
內容大多是：「求問，女神你和盛少在床上誰上誰下？」
粉嫩小湯圓：「楚楚，你行啊，又上熱搜了。人家也好像知道你跟盛少誰上誰下，求迴答。」
楚心之迴了她一個字：「滾！」
蔣言玉：「嘖嘖，真是夠了，三天兩頭秀恩愛，單身狗承受不住這麽虐的劇情啊。」
楚心之迴她一個表情：【翻白眼】
顧傾傾v：「心心，吻照啊喂，太激情四射了有木有。」
楚心之迴她：「你可以和慕容涼試試。」
迴復完她們三人的私信，楚心之將手機扔在一旁。
沒臉見人了！
盛老太太自然知道網上的事，「奶奶也看到了，照片拍的真挺美，奶奶已經將照片保存了，迴頭洗出來放大，掛在你們臥室裏，賊好看。」
楚心之：「……」
盛以蓉也笑，「我也覺得照片好看。」
楚心之更囧了。
盛北弦起身坐在楚心之身旁，大掌撫在她的腦後將她摟在懷裏。
「奶奶，別說了，你孫媳婦兒都害羞了。」
盛老太太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林嫂抿著嘴巴憋笑。
大少爺也太逗了。
希希撲過去抱住楚心之的小腿兒，「小表嫂，我帶你去看我堆的大雪人！」
「好呀。」楚心之捏著他的臉蛋，轉頭看向盛北弦，「我跟希希出去玩會兒。」
然後，拉著希希的小胖手，趕緊逃離客廳。
出了屋子。
一陣涼風吹來，才覺得臉上不那麽燙了。
「你堆的雪人呢？」
希希拉著楚心之的手，「在後院呢，好大一個。」
把楚心之拉到後院。
楚心之看著院子裏的「雪人」，哭笑不得。
「這就是你說的，好大一個雪人？」
就是一團大大的雪球，上麵黏了兩片樹葉當眼睛。
這也能稱之為雪人？！
「是啊。」希希嘟著嘴，看向自己堆了一個多小時的雪人，覺得好醜哦。
簡直醜死了！
「都怪管家爺爺啦，他都不會堆雪人。」希希鼓著腮幫子，「小表嫂，我們重新堆一個好不好。」
楚心之仰頭望天，她最怕冷了，真的不適合堆雪人這種活動啊。
「小表嫂…。」希希抱著楚心之的腿，又開始賣萌，「小表嫂，小表嫂……」
「得得得，怕你了。」
楚心之拿起一旁的小鏟子，鏟起一堆雪，團成球，交給希希，「拿著這個在雪地裏滾，滾成一個大大的球，會麽？」
「這個我會！」希希抱著雪球，飛快地跑到積雪厚的地方，將雪球堆在地上，滾啊滾。
楚心之掐著腰，看著希希撅著小屁股忙活，嘆道，孺子可教也。
不多時。
盛北弦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楚心之的毛絨手套。
「你怎麽出來了。」
「明知自己的手受不得凍，也不知道好好保護。」盛北弦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暖了暖，幫她戴上手套。
楚心之笑了笑，將鏟子扔給盛北弦，「你來了正好，幫我堆一個大大的雪球，我要用來做大雪人的肚子。」
盛北弦：「……」
楚心之催促，「快點。」
那邊，希希還在忙活，兩隻小胖手凍得通紅，還樂嗬嗬的滾雪球。
楚心之索性站在一旁指揮。
希希累得滿頭大汗，站起身，「小表嫂，這麽大的雪球行麽？」
他抱著一個西瓜大小的雪球給楚心之看。
楚心之：「太小了，說了要堆一個超級大雪人呢？」
希希一聽到「超級大雪人」，瞬間來了精神，繼續低著頭滾雪球。
盛北弦覺得自己出來簡直就是在找罪受。
大冷天兒，不好好待在熱烘烘的屋子裏，出來挨凍不說，還要做苦力。
「盛北弦，加油，小西瓜的雪球都快成功了，你的大雪球還沒弄好。」
盛北弦：「……」
幾人忙活了大半個小時。
一個超級大雪人終於堆成了。
圓滾滾的大肚子，上麵依舊是圓滾滾的腦袋，有半人高。
楚心之將鏟子插在雪人手臂的位置，轉身對希希說，「去冰箱裏拿一根胡蘿蔔和兩顆葡萄過來。」
希希拍了拍褲子上的雪，吸了吸鼻涕，「好嘞。」
轉身，蹭蹭蹭跑進了屋子。
盛老太太和盛以蓉包好了燒麥，也都坐在客廳聊天。
瞧見希希跑進屋，衝到冰箱前。
無奈個子太矮了夠不著。
「希希，你想吃什麽，外婆給你拿。」
「我要一根胡蘿蔔，還有兩顆葡萄。」
盛老太太：「…。」
「外婆，快點，小表嫂等著呢。」
林嫂走過去，從冰箱裏拿了根胡蘿蔔，又給他拿了一串葡萄。
希希抱著東西，邊走邊吃，反正小表嫂說隻要兩顆葡萄就夠了。
盛以蓉抿了一口茶，「這孩子，在家天天吵著要跟楚楚玩兒，這次聽說要來老宅，頭一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
「楚丫頭活潑好動，能跟小孩子玩兒到一塊。」
希希走到後院。
一串葡萄讓他吃得隻剩幾個。
「小表嫂，喏，胡蘿蔔和葡萄。」希希將手中的東西給楚心之。
楚心之捂著嘴巴笑，「怪不得走這麽慢，原來在偷吃。」
希希：「……」
楚心之把胡蘿蔔插在雪人的鼻子處，拿了兩顆葡萄做眼睛。
「哇！好棒啊。」希希拍手，上蹦下跳。
這才叫雪人嘛！
管家爺爺之前堆的那個，簡直不能瞧。
楚心之掐著腰，「累死了，現在能迴屋了嗎？」
盛北弦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什麽都沒做，還累？」
夜晚七點。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盛老爺子讓盛以輝將珍藏多年的極品茅台拿了出來。
「今年是楚楚丫頭第一次在老宅過年，這也是老頭子我最高興的一年，希望以後的每一年，我們一家人都能和和睦睦，一起過年。」
盛老爺子站起身，端著小酒杯，一口悶。
「爸，您慢點兒喝。」盛以蓉瞧著就擔心。
「不妨事。」盛老爺子擺手，「今兒個高興！」
盛老爺子坐下後，大家紛紛舉起酒杯，「來，碰一個。」
楚心之開心，也端起小酒杯。
盛北弦瞥了一眼，將她手中的小酒杯拿下來，換上了果汁，「寶貝，告訴你，在家裏撒酒瘋可丟人啊。」雖然小東西每次醉酒都特別可愛，特別開放，可現在在老宅，畢竟人多。
楚心之：「……」
想了想，還是作罷。
盛以蓉打趣道，「北弦疼媳婦兒疼成這樣，連酒都不讓碰。」
「姑姑可能不清楚。」盛北弦說著，揉了揉楚心之的腦袋，「她喝不得酒，一沾就醉。」
「原來是這樣。」盛以蓉笑。
楚心之端著果汁，跟大家碰杯。
盛北瑜看了一眼楚心之，臉色不似之前那般嫉惡如仇，隻淡淡一瞥，就移開了視線。
盛家的年夜飯，尤其豐盛。
雞鴨魚樣樣不少，且做得十分美味。
楚心之的筷子幾乎沒停下過，真真是敞開了肚皮在吃，每一道菜她都嚐過，不喜歡的就不再伸筷子，喜歡的就忍不住一吃再吃。
有時筷子夠不著，她看一眼，扭頭找盛北弦求助，盛北弦便會夾了菜餵進她嘴裏。
眾人看著，習以為常。
盛老爺子吃著菜，朝盛北弦不滿道，「還是家裏的飯菜可口吧，也不知你中午帶楚丫頭去吃了什麽，她餓成這樣？」
「噗！咳咳……」楚心之正在喝湯，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幸虧轉頭及時，才沒將口中的湯噴到桌子上，不過，嗆到了。
盛北弦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擦嘴角。
楚心之咳了幾聲，嗆得眼睛都紅了。
「趕緊喝點水。」盛老太太說。
盛北弦端了水餵她喝下。
楚心之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
「老頭子我說的話有這麽好笑？」
「爺爺，您，您分明就是在變相說我能吃！」楚心之說道，「林嫂做了這麽一大桌子菜，吃不完就太浪費了，我拚命吃菜，這是體現了我國優秀的傳統美德，勤儉不浪費！」
話落，眾人都笑了。
希希聽不懂她的話，見大家都笑，也跟著笑。
楚心之低著頭，臉埋進碗裏。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心虛了。
盛老爺子笑得鬍子都顫了起來，「得，不浪費，趕緊吃。」
老爺子拿了公筷，給楚心之夾了個燒麥，「這是你奶奶親手包的，皮兒薄餡鮮，嚐嚐。」
楚心之受寵若驚，忙站起來雙手端著碗。
「坐下吃吧，都是一家人，沒那麽禮數。」盛老爺子笑著說。
盛北瑜看向楚心之。
在這個家，也隻有楚心之敢這麽跟爺爺說話。
爺爺不僅不生氣，還十分歡喜。
現在，她大概有些明白，爺爺奶奶，包括姑姑姑父這麽喜歡楚心之的原因。
她的性子就是那樣，對外人冷然，對家人熱情。
所以，她過去對楚心之做的那些，有什麽意義。
到頭來。
爺爺奶奶不喜歡她。
景堯哥哥不喜歡她。
就連一直視為好姐妹的盛雨萱，也是一直在利用她。
盛北瑜低頭吃菜，心思百轉千迴。
晚飯後。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楚心之穿著厚厚的高領毛衣，將腦袋縮進領子裏，整個人蜷縮在盛北弦懷裏，眼睛盯著電視，盯著盯著就沒心思看了，微閉著眼睛，一副睏乏的樣子。貓咪一般，慵懶的很。
盛以蓉拌了個水果沙拉，端到楚心之和盛北瑜麵前。
「女孩子多吃點水果，對皮膚好。」
「謝謝姑姑。」
楚心之依舊保持著姿勢不動，有點困，不大想吃水果。
盛老爺子看著電視，瞥了一眼楚心之，溫聲笑著，「別爺爺說你一句能吃啦，你就不吃水果，爺爺那是逗你玩兒呢，你這丫頭也太瘦了，以後要多吃飯多吃水果。」
楚心之哭笑不得，「爺爺，我晚飯吃得太飽了，實在吃不下水果，肚子要撐破了。」
盛北瑜動了動身子，拿起牙籤紮了兩塊蘋果餵進嘴裏。
電視裏傳來相聲演員滑稽好笑的聲音，老爺子看得哈哈大笑。
「我最喜歡這個相聲演員……」
老爺子的話還未說完，外麵響起劈裏啪啦的敲門聲。
林嫂趕忙起身，去開門。
林嫂與管家是夫妻，兩人幾十年來一直住在盛家，即便盛老爺子送了管家一棟房子，兩位老人也覺得在盛家過年才熱鬧。
開門後。
「盛爺爺，盛奶奶，大哥，小嫂子……」
吵吵鬧鬧的聲音在玄關處響開。
一群人湧了進來。
韓家三兄妹，顧家四兄妹，還有傅景堯也一同過來了。
八個人，吵翻了天。
盛老太太正喜歡熱鬧呢，看見小一輩兒的都過來了，自然是十分高興，忙吩咐林嫂洗水果，拿零食。
他們幾個，哪一年都要鬧一鬧。
去年去了韓家別墅鬧了，打碎了韓老爺子一個宋朝花瓶，韓老爺子氣得罵了韓大少一個多小時。
擱在以前，他們絕對沒有膽子來盛家鬧。
開玩笑，盛老爺子分分鍾拿出首長範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還有一個盛北弦，冷臉，不說話，然後放冷氣，壓根沒人能忍受。
這不是今年有楚心之了嘛，她在盛家老宅坐鎮，大哥應該不會生氣。
楚心之從盛北弦懷裏起身，勉強打起了精神。
林嫂笑嗬嗬地拿了堅果，水果，零食出來，招唿大家吃。
顧傾傾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楚心之。
「心心，給你一個大麽麽。」她朝楚心之眨了眨眼睛，楚心之心領神會，顧長腿這是在感謝她幫她收穫了男神。
「行了，你的麽麽噠留給你的男神吧。」她在她耳邊小聲說。
盛北弦拉著楚心之的胳膊，將她從顧傾傾的懷裏拉出來。
顧傾傾：「……」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吃醋。
盛老太太問道，「子赫啊，你奶奶在家幹什麽呢？」
韓子赫笑著迴，「我出來的時候，她正在跟鄰家老太太打麻將。」
盛老太太一聽，頓時手癢了。
可——
家裏有個呆板的老頭子，每次她打麻將都會被說教。
「哎呀，家裏這麽多人，可以湊幾桌麻將了。」盛老太太故意很大聲的說。
盛以蓉知道老太太的牌癮犯了，幫著她跟老爺子說，「爸，大過年的，熱鬧熱鬧，我們打麻將吧。」
盛老爺子冷哼，「其楓是個軍人，你是他老婆，竟然還賭博，羞不羞！」
盛以蓉：「……」
她看著老太太，媽，我盡力了。
盛老太太不滿道，「平時又不打，過年玩玩兒怎麽了？」其實，老太太平時也不是不搓麻將，隻是不敢在家裏搓，她一般都借著喝下午茶的名義去韓家或者傅家打麻將。
韓子妍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楚心之聊天。
顧笙坐在他旁邊，幫她剝堅果吃。
顧颺看了，對自己弟弟表示無語。
韓子赫素來是個坐不住，嚷道，「打牌吧，光坐著有什麽意思？」
盛老爺子皺了皺眉，不大樂意。
韓子赫瞬間蔫巴了。
楚心之拿著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遞給老爺子，「爺爺，打牌、搓麻將也是一種休閑娛樂的方式，能夠放鬆身心。再說，過年就是要開開心心啊，你看，奶奶都不開心了。」
為了配合她的話，盛老太太立刻挎著臉，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盛老爺子接過蘋果，「行了行了，想玩兒就去玩兒，瞎扯理由，老頭子我又不是老頑固。」
眾人：「……」
默默給楚心之點了個贊。
盛老太太別提多高興，將家裏私藏的麻將搬了出來。
盛老太太、盛以蓉、馮婉、盛北瑜湊成了一桌麻將。
其餘的人占據了一旁的大長桌，炸金花。
韓子赫拿著一把撲克牌，「先說好啊，小嫂子不能參與！」
楚心之指著自己的鼻尖兒，「我為什麽不能參與？」
「賭神在此，我等隻有頂禮膜拜的份兒。」
「哈哈哈！」眾人大笑。
傅景堯也說，「確實，上次的那個一柱擎天嚇到我了。」
「可不是。」
「小嫂子，能不能私下再教我兩招。」
「小嫂子，你什麽時候打算收徒，給我留個位置，我要當關門弟子。」
盛北弦冷臉，「我想關門放狗。」
楚心之：「…。」
「哈哈哈，大哥，你的冷笑話好好笑。」
他們這邊一團熱鬧，盛北瑜打麻將都沒心思了，總是扭頭往那邊看。
盛老太太：「碰！」
盛以蓉：「北瑜，該你出牌。」
「哦哦哦。」盛北瑜扔出了一張牌。
「哎呦，糊了！」盛老太太拍了一把大腿，將麵前的麻將推倒。
盛北瑜：「……」
盛老太太看向盛北瑜，「得了，我看你也沒心思打麻將，去跟他們玩兒吧，叫林嫂過來打。」
盛北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起身，叫了林嫂過來。
客廳裏，也就林管家，卓其楓，老爺子三人在看春晚。
盛北瑜走到韓子赫這邊，看他們玩牌。
楚心之，顧傾傾，韓子妍三人坐在一起，抱著手機搶紅包。
他們幾人在一起玩兒牌，哪個也不缺錢，便定了規矩，輸的人在群裏發紅包，每次發一百，大家一起搶。
一百塊分為五個包，比的就是手速。
「小嫂子，你的手速要不要這麽快，搶完自己的還能幫大哥搶？」傅景堯撫額，頗為無奈道。
可不是。
楚心之一手拿著自己的手機，另一隻手拿著盛北弦的手機，兩個都搶到了。
聽傅景堯這麽說，楚心之笑起來，「哈哈，要不你發一百塊一個包的，我搶試試？」
傅景堯舉著手機吆喝，「準備啊，我要發一個一百塊的，拚手速的時候到了。」
其餘的人「嚴陣以待」，手指點在屏幕上做預備工作。
很快。
一個紅包彈出來。
「臥槽，小嫂子，你神人啊！」
「不是吧，小嫂子又搶到了！」
「小嫂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下載了搶紅包神器？」
「真是夠了，打牌輸了，搶紅包也搶不過。」
一群人吵吵嚷嚷。
盛北瑜抿了抿唇，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難受。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傅景堯，時而放聲大笑，時而跟朋友打鬧。
她印象中的傅景堯，就是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謙和又淡然。
盛北瑜眼眶幹澀。
坐不下去了，起身上樓。
楚心之瞥了一眼盛北瑜的背影，大抵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
幾人一直玩到十一點才離開。
楚心之已經困得倒在盛北弦的懷裏睡著了，手機還攤在腿上。
盛北弦收起了手機，將她抱起來。
客廳裏，老爺子還在看電視，盛老太太長時間沒搓麻將，興致正高，一絲困意也沒有。
「爺爺，我先帶她上去睡覺。」
盛老爺子看了一眼他懷裏睡得正香的楚心之，笑得溫和，「去吧去吧，這丫頭，剛剛還聽她說話呢，轉眼就睡著了。」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上樓，放在床上。
替她脫了衣服。
一番動作下來，楚心之也沒醒。
盛北弦低聲笑了笑，見她睡得香，也懶得給她洗澡了。
自己簡單沖個澡，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
夜晚十二點。
嘭嘭嘭！
外麵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響起了。
楚心之被驚醒了。
眨了眨迷濛的雙眼，才發現自己在床上。
「寶貝，已經過十二點了，新年快樂！」瞧見他的小迷糊模樣，盛北弦輕笑，在她唇角親了一下。
楚心之抿了抿唇，「老公，新年快樂。」
「林嫂煮了餃子，要起來吃點兒麽？」盛北弦拿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
「不想吃，困。」楚心之低喃了一句，眼睛又閉上了。
盛北弦見她困得厲害，也不忍心吵醒，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
楚心之難得沒睡懶覺，起了個大早。
「爺爺奶奶，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盛老爺子笑嗬嗬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給，壓歲錢。」
楚心之驚訝，「爺爺，我都是大人了。」
「在爺爺麵前，你永遠是小孩子，快收下，紅包可是個好兆頭。」
「謝謝爺爺。」楚心之笑著接過。
盛老太太變魔法似的，從身後也拿出一個大紅包，「楚楚丫頭，這是奶奶的壓歲錢。」
楚心之也不推脫，笑著伸手接過，「謝謝奶奶。」
轉身，楚心之笑眯眯的將自己的小白手攤在盛北弦麵前。
「老公，我的壓歲錢。」
盛北弦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放在她手上。
「誒。」楚心之捏了捏紅包，「你還真準備了啊。」
「嗯。」
「我現在能打開麽？」
「可以。」
楚心之打開紅包，裏麵一張卡。
她拿著卡，當作小扇子，在臉側扇了扇風，「能不能提前給我透露一下，卡裏有多少錢？」
盛北弦握著她的手，湊到她耳邊說，「寶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十億八億，行麽？」
「嗯。」
楚心之：「……」
後來，她拿著卡四處買買買時，才知道，這張卡，真沒上限。
一家人互相道了一句「新年快樂」，坐在餐廳吃餃子。
「咯嘣」楚心之捂著牙，嘴裏吐出一枚硬幣，哭笑不得，「奶奶，你怎麽沒提前告訴我，餃子裏有硬幣啊，我的牙都快掉了。」
盛老太太拍著桌子大笑，「提前說了就沒意思了，楚丫頭可是第一個吃到錢幣的人啊，今年肯定能發大財。」
楚心之：「……」
她早晨就已經發過大財了。
希希一聽說餃子裏有硬幣，本來不喜歡吃餃子的他，一口一個吃了大半碗，終於吃出了一枚錢幣。
「哇，我的餃子也有錢錢，我也要發大財。」
「哈哈，希希肯定能發大財。」盛老爺子笑道。
四大家族微信群裏。
顧颺：「新年快樂，發紅包發紅包。」
顧笙：「新年快樂，發紅包。」
韓子勛：「新年快樂，發紅包。」
韓子妍：「新年快樂，群主，發紅包@韓子赫。」
韓子赫：「……」
真是親妹妹。
以韓子赫為首，下了一撥又一撥紅包雨。
顧颺：「夜晚宴會上見，拜拜，我去拜年了！@全體人員。」
楚心之抱著手機搶完了紅包，轉頭問盛北弦，「今晚什麽宴會啊？」
盛老太太開口解釋，「每年初一的夜晚，顧家都會舉行宴會，h市的各大家族都會參加。今晚記得打扮票漂亮亮的，陪奶奶參加宴會。」
－－－－－－題外話－－－－－－
目測小包子後天出來，雖然過程有點嚇人，但結局是好的，麽麽
哈哈，有存稿就是好，可以劇透，
</br>
菜很快端上來。
盛北弦將剔了刺的魚肉放進她的碗裏。
楚心之剛抬頭，就看到進來的三人。
「真巧！」錦川笑著說。
趙佑：「……」
哪裏巧？
先生分明見楚心之跟盛北弦離開了梅園，後腳也出了梅園，跟著兩人來到這裏。
葉茵茵跟在錦川身後，也是無語的很。
跟著先生這麽多年，幾時見他這麽幼稚過。
連跟蹤的戲碼都玩出來了。
當真是，歲數越大越幼稚。
楚心之微笑，「錦川先生也來這裏吃飯？」
「嗯。」錦川溫和一笑，「我可以坐下來嗎？」
盛北弦冷冷道，「錦川先生，你們人太多，估計坐不下。」他們兩人坐的是四人桌，旁邊隻空餘了兩個椅子，錦川三人實在坐不下。
他話中的拒絕之意，錦川豈會聽不出來？
心裏雖不悅，卻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我坐在這裏就好，他們可以另找餐桌。」
錦川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趙佑和葉茵茵。
楚心之在桌下捏了捏盛北弦的手，笑著對錦川道，「坐吧。」
錦川點了下頭，坐在楚心之對麵。
他叫來餐廳的服務員，又添上幾道菜。
目光落在桌上，盛北弦點的菜都是楚心之愛吃的，恰巧，這些菜也是文青的最愛。
不自覺的，錦川多說了兩句，「你母親喜歡吃魚，尤其喜歡紅燒和水煮兩種吃法，西蘭花她也喜歡吃，還有芹菜。」
楚心之捏著筷子的手一頓。
她也喜歡吃紅燒魚和水煮魚。
總覺得錦川太過了解她的母親。
每每提及母親時，他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太過溫柔繾綣。
錦川，他喜歡母親麽？
楚心之一時失神了。
坐在鄰桌的葉茵茵抿唇，動作緩慢地夾著菜，神情落寞。
二十年，是個多麽漫長的日子，這樣漫長的日子裏，足以忘記很多的人和事。
可——
錦川依舊無法忘記那個女子。
哪怕她陪伴在他身邊二十年，卻也比不過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現在，看到楚心之，錦川似乎有一種寄託，他想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這個女孩子。
盛北弦自然看出錦川對楚心之有種特殊的情感。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什麽。
卻也不樂意別人惦記楚心之！
隨手夾了魚肉餵進楚心之的嘴裏，「快吃吧，一會兒迴家。」
本想吃完飯再帶她出去逛逛，看錦川的樣子，分明想找機會與楚心之親近。
楚心之張口吃魚。
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錦川捏著筷子，吃得優雅緩慢，偶爾會用公筷給楚心之夾菜。
楚心之：「……」
這會兒，她是真的感覺到，錦川對她太熱情了。
熱情的不正常。
錦川可是在國際上被人頂禮膜拜的人吶，聽說r國的領導人見他都得提前預約，這樣的人竟然給她夾菜！
太嚇人了好嗎？！
盛北弦啪的一聲搭在桌上，怒氣抑製不住，「錦川，你不覺得你的動作太過親密嗎？！她是我太太！」
錦川皺眉，放下筷子，看著楚心之。
看起來才二十歲的樣子，這麽早就訂婚了？
楚錦書怎麽照顧孩子的。
「楚楚，其實，你該叫我一聲大伯。」錦川說。
楚心之猛地一驚。
盛北弦也愣住了。
錦川笑道，「我本名楚錦川。」
楚錦書，楚錦川，稍微想一下，也該猜到他們兩人是兄弟。
「一直沒聽說過您。」楚心之說。
至少她在楚家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楚錦書還有一個哥哥叫楚錦川。
「早年，為了追逐夢想，與楚家斷絕了關係，如今已經不是楚家的人了。」錦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也可以說，是老爺子把我逐出了楚家，連族譜上的名字都抹去了，那時你還未出生，自然不曉得這件事。」
楚心之點點頭。
他這麽說，也想得通。
楚老爺子那樣惟利是圖的人，恨不得楚家所有的人都掉進錢眼裏，喜歡珠寶設計的錦川，他自然容不下。
楚心之在心裏又將楚老爺子埋怨了一迴。
「那您跟我母親的關係是？」楚心之想，錦川既是她的大伯，母親就該是她的弟媳，他要是對自己的弟媳存了心思，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錦川知道楚心之在想什麽。
倒也沒打算瞞著她。
「你母親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他說。即使這個女人最後傷了他，跟他弟弟在一起，他仍是無法忘記。
身後，葉茵茵手一抖，差點將筷子掉在地上。
楚心之蹙眉，果然是她想的那樣。
「不過，你不要誤會，她與你父親成婚後，我就離開了國內，二十年，從未迴國。」錦川解釋道，「我是單戀。」
雖然，他們之前有過很深很深的糾纏。
甚至一度以為會牽著彼此的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造化弄人。
文青嫁給了他弟弟，楚錦書。
楚心之點了下頭，算是了解了。
印象中，好像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錦川這個人。
一頓飯，在錦川和楚心之的交流中度過，盛北弦雖未表現的特別生氣，但還是讓楚心之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本來，盛北弦就不喜歡楚心之與楚家有所關聯，眼下又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個大伯。
他是有些惱怒的。
飯後，錦川依依不捨，似乎想跟楚心之聊天。
楚心之雖對錦川感覺到親切，可在她心中，盛北弦的分量無人能比，委婉地與錦川道別，離開了餐廳。
趙佑追出了餐廳。
給楚心之遞上名片，「上麵是錦川先生的手機號碼，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謝謝。」楚心之笑著接過。
餐廳中，錦川還坐在原位上。
趙佑過來跟他匯報，「楚心之收下了名片。」
錦川點頭。
「先生，我不明白，您好像對她有些過分親切，您沒看到，盛北弦的目光，都要噴火了。」趙佑忍不住嘀咕。
趙佑不是多話的人，他這麽說，完全是為了錦川考慮。
他可是一直注意著他們這一桌，錦川一直在熱情的交談，盛北弦全程冷臉，楚心之雖時不時答話，可明顯不像錦川那般熱切。
那姑娘清清冷冷，待人疏離，說不好聽點，錦川不是在熱臉貼著冷屁股麽。
真為先生感到不值。
錦川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麵，似在思考。
趙佑撫額，知道先生又陷入了沉思。
先生一個人在工作室裏畫設計圖時總是這樣，手指敲擊桌麵，自言自語。
「我在想，認楚楚為幹女兒可好，盛家是大門大戶，她總不能沒了娘家。」思索了片刻，又覺得不妥，「不行，兩人隻是訂婚，還沒結婚呢，我倒是看著盛北弦一點都不適合我家楚楚，他性子霸道，占有欲極強，又易動怒，楚楚跟他在一起多半會受委屈。」
趙佑：「……」
說什麽好呢。
第一次見麵，先生就稱唿那女孩子為「楚楚」，眼下，卻是直接稱唿為「我家楚楚」。楚心之什麽時候是先生家的了？
葉茵茵輕嘆一聲，「你是糊塗了，怎麽能認作幹女兒，那女孩子本來就是你的親侄女兒，與你關係親近。」
「可，我如今不是楚家的人，不算那丫頭的大伯，聽說那丫頭也與楚家斷絕了關係，這麽一算，我還真跟她沒什麽關係。」
葉茵茵：「……」
這下，連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錦川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問，「楚楚怎麽跟楚家斷絕了關係？」
趙佑撓了撓頭，「我沒仔細打聽。」
「算了。」
……
迴到盛家。
楚心之掛在盛北弦的胳膊上，一路哄著他，「你生氣了？你別生氣了，錦川怎麽說也跟我有血緣關係，他跟我聊天，我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
「再說，人家可是國際知名珠寶設計師，肯跟我說一句話，就是我的榮幸了，我不理他，多沒素質。」
「我也沒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淵源，一時震驚，便多聊了幾句嘛。」
盛北弦不為所動。
楚心之扯著他的衣襟，湊上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別生氣了行不行？」
盛北弦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楚心之趁熱打鐵，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錦川是誰，與我沒有關係，我心裏更在乎你。」
盛北弦動了動唇角，沒再生氣。
「以後，不許跟他見麵。」他妥協道。
「好。」
兩人進屋。
盛老太太和盛以蓉在捏燒麥。
一個個小巧的燒麥擺在盤子裏，像一個個花骨朵兒，飽滿可愛。
看到兩人迴來，盛老太太笑著問，「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還不到三點。」
「帶她去梅園玩了一圈，吃了個午飯便迴來了。」盛北弦脫了大衣，走到客廳坐下。
林嫂放下手中的麵皮兒，起身給盛北弦泡了一杯清茶。
「少夫人要喝茶嗎？」
「我喝白開水就好。」楚心之摘下手套跟帽子，跟在林嫂身後，「我來吧。」
「好。」
楚心之一手端著白開水，另一手端著杯茶，放在盛北弦麵前。
盛老爺子跟卓其楓在一旁下棋，冷不丁哼了一聲，「出去一趟都鬧到網上了，你們真行啊。」
楚心之一愣。
鬧到網上了？！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下意識的點開微博。
熱搜第二：《女神撲倒盛少，威武霸氣》
楚心之下意識就想到兩人在梅園的那一幕。
果不其然。
點開話題內容，照片正是雪地裏，楚心之壓在盛北弦身上，兩人在親吻。
當時梅園裏有少數人遊玩。
估計是某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
這種事，楚心之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
這次的照片是兩人的吻照啊。
還是她壓在盛北弦身上，搞得跟她強迫盛北弦一樣。
真是，無語了！
評論底下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女神的小棉襖：「女神威武霸氣，盛少毫無反抗之力，哈哈，萌死了！」
焦糖布丁：「女神威武霸氣，哈哈，wuli盛少被撲倒了。」
萌萌噠小兔紙：「女神威武霸氣，雪地擁吻，要不要這麽浪漫，嗚嗚女神好美。」
女神的小甜心：「女神威武霸氣，啊啊啊！我也在梅園啊，腫麽沒偶遇盛少和女神，求翻牌@楚楚動心v」
吃土少女：「女神威武霸氣，我想知道，在床上，女神和盛少誰上誰下？【捂臉】@盛北弦v@楚楚動心v」
愛女神麽麽噠：「樓上，你好汙啊。不過，真的好想知道腫麽辦？」
「……」
評論上直接被「女神威武霸氣」幾個字刷屏了。
楚心之看完，捂著臉。
不大會兒，微博上的私信都幾萬條了。
內容大多是：「求問，女神你和盛少在床上誰上誰下？」
粉嫩小湯圓：「楚楚，你行啊，又上熱搜了。人家也好像知道你跟盛少誰上誰下，求迴答。」
楚心之迴了她一個字：「滾！」
蔣言玉：「嘖嘖，真是夠了，三天兩頭秀恩愛，單身狗承受不住這麽虐的劇情啊。」
楚心之迴她一個表情：【翻白眼】
顧傾傾v：「心心，吻照啊喂，太激情四射了有木有。」
楚心之迴她：「你可以和慕容涼試試。」
迴復完她們三人的私信，楚心之將手機扔在一旁。
沒臉見人了！
盛老太太自然知道網上的事，「奶奶也看到了，照片拍的真挺美，奶奶已經將照片保存了，迴頭洗出來放大，掛在你們臥室裏，賊好看。」
楚心之：「……」
盛以蓉也笑，「我也覺得照片好看。」
楚心之更囧了。
盛北弦起身坐在楚心之身旁，大掌撫在她的腦後將她摟在懷裏。
「奶奶，別說了，你孫媳婦兒都害羞了。」
盛老太太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林嫂抿著嘴巴憋笑。
大少爺也太逗了。
希希撲過去抱住楚心之的小腿兒，「小表嫂，我帶你去看我堆的大雪人！」
「好呀。」楚心之捏著他的臉蛋，轉頭看向盛北弦，「我跟希希出去玩會兒。」
然後，拉著希希的小胖手，趕緊逃離客廳。
出了屋子。
一陣涼風吹來，才覺得臉上不那麽燙了。
「你堆的雪人呢？」
希希拉著楚心之的手，「在後院呢，好大一個。」
把楚心之拉到後院。
楚心之看著院子裏的「雪人」，哭笑不得。
「這就是你說的，好大一個雪人？」
就是一團大大的雪球，上麵黏了兩片樹葉當眼睛。
這也能稱之為雪人？！
「是啊。」希希嘟著嘴，看向自己堆了一個多小時的雪人，覺得好醜哦。
簡直醜死了！
「都怪管家爺爺啦，他都不會堆雪人。」希希鼓著腮幫子，「小表嫂，我們重新堆一個好不好。」
楚心之仰頭望天，她最怕冷了，真的不適合堆雪人這種活動啊。
「小表嫂…。」希希抱著楚心之的腿，又開始賣萌，「小表嫂，小表嫂……」
「得得得，怕你了。」
楚心之拿起一旁的小鏟子，鏟起一堆雪，團成球，交給希希，「拿著這個在雪地裏滾，滾成一個大大的球，會麽？」
「這個我會！」希希抱著雪球，飛快地跑到積雪厚的地方，將雪球堆在地上，滾啊滾。
楚心之掐著腰，看著希希撅著小屁股忙活，嘆道，孺子可教也。
不多時。
盛北弦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楚心之的毛絨手套。
「你怎麽出來了。」
「明知自己的手受不得凍，也不知道好好保護。」盛北弦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暖了暖，幫她戴上手套。
楚心之笑了笑，將鏟子扔給盛北弦，「你來了正好，幫我堆一個大大的雪球，我要用來做大雪人的肚子。」
盛北弦：「……」
楚心之催促，「快點。」
那邊，希希還在忙活，兩隻小胖手凍得通紅，還樂嗬嗬的滾雪球。
楚心之索性站在一旁指揮。
希希累得滿頭大汗，站起身，「小表嫂，這麽大的雪球行麽？」
他抱著一個西瓜大小的雪球給楚心之看。
楚心之：「太小了，說了要堆一個超級大雪人呢？」
希希一聽到「超級大雪人」，瞬間來了精神，繼續低著頭滾雪球。
盛北弦覺得自己出來簡直就是在找罪受。
大冷天兒，不好好待在熱烘烘的屋子裏，出來挨凍不說，還要做苦力。
「盛北弦，加油，小西瓜的雪球都快成功了，你的大雪球還沒弄好。」
盛北弦：「……」
幾人忙活了大半個小時。
一個超級大雪人終於堆成了。
圓滾滾的大肚子，上麵依舊是圓滾滾的腦袋，有半人高。
楚心之將鏟子插在雪人手臂的位置，轉身對希希說，「去冰箱裏拿一根胡蘿蔔和兩顆葡萄過來。」
希希拍了拍褲子上的雪，吸了吸鼻涕，「好嘞。」
轉身，蹭蹭蹭跑進了屋子。
盛老太太和盛以蓉包好了燒麥，也都坐在客廳聊天。
瞧見希希跑進屋，衝到冰箱前。
無奈個子太矮了夠不著。
「希希，你想吃什麽，外婆給你拿。」
「我要一根胡蘿蔔，還有兩顆葡萄。」
盛老太太：「…。」
「外婆，快點，小表嫂等著呢。」
林嫂走過去，從冰箱裏拿了根胡蘿蔔，又給他拿了一串葡萄。
希希抱著東西，邊走邊吃，反正小表嫂說隻要兩顆葡萄就夠了。
盛以蓉抿了一口茶，「這孩子，在家天天吵著要跟楚楚玩兒，這次聽說要來老宅，頭一天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
「楚丫頭活潑好動，能跟小孩子玩兒到一塊。」
希希走到後院。
一串葡萄讓他吃得隻剩幾個。
「小表嫂，喏，胡蘿蔔和葡萄。」希希將手中的東西給楚心之。
楚心之捂著嘴巴笑，「怪不得走這麽慢，原來在偷吃。」
希希：「……」
楚心之把胡蘿蔔插在雪人的鼻子處，拿了兩顆葡萄做眼睛。
「哇！好棒啊。」希希拍手，上蹦下跳。
這才叫雪人嘛！
管家爺爺之前堆的那個，簡直不能瞧。
楚心之掐著腰，「累死了，現在能迴屋了嗎？」
盛北弦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什麽都沒做，還累？」
夜晚七點。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盛老爺子讓盛以輝將珍藏多年的極品茅台拿了出來。
「今年是楚楚丫頭第一次在老宅過年，這也是老頭子我最高興的一年，希望以後的每一年，我們一家人都能和和睦睦，一起過年。」
盛老爺子站起身，端著小酒杯，一口悶。
「爸，您慢點兒喝。」盛以蓉瞧著就擔心。
「不妨事。」盛老爺子擺手，「今兒個高興！」
盛老爺子坐下後，大家紛紛舉起酒杯，「來，碰一個。」
楚心之開心，也端起小酒杯。
盛北弦瞥了一眼，將她手中的小酒杯拿下來，換上了果汁，「寶貝，告訴你，在家裏撒酒瘋可丟人啊。」雖然小東西每次醉酒都特別可愛，特別開放，可現在在老宅，畢竟人多。
楚心之：「……」
想了想，還是作罷。
盛以蓉打趣道，「北弦疼媳婦兒疼成這樣，連酒都不讓碰。」
「姑姑可能不清楚。」盛北弦說著，揉了揉楚心之的腦袋，「她喝不得酒，一沾就醉。」
「原來是這樣。」盛以蓉笑。
楚心之端著果汁，跟大家碰杯。
盛北瑜看了一眼楚心之，臉色不似之前那般嫉惡如仇，隻淡淡一瞥，就移開了視線。
盛家的年夜飯，尤其豐盛。
雞鴨魚樣樣不少，且做得十分美味。
楚心之的筷子幾乎沒停下過，真真是敞開了肚皮在吃，每一道菜她都嚐過，不喜歡的就不再伸筷子，喜歡的就忍不住一吃再吃。
有時筷子夠不著，她看一眼，扭頭找盛北弦求助，盛北弦便會夾了菜餵進她嘴裏。
眾人看著，習以為常。
盛老爺子吃著菜，朝盛北弦不滿道，「還是家裏的飯菜可口吧，也不知你中午帶楚丫頭去吃了什麽，她餓成這樣？」
「噗！咳咳……」楚心之正在喝湯，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幸虧轉頭及時，才沒將口中的湯噴到桌子上，不過，嗆到了。
盛北弦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擦嘴角。
楚心之咳了幾聲，嗆得眼睛都紅了。
「趕緊喝點水。」盛老太太說。
盛北弦端了水餵她喝下。
楚心之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
「老頭子我說的話有這麽好笑？」
「爺爺，您，您分明就是在變相說我能吃！」楚心之說道，「林嫂做了這麽一大桌子菜，吃不完就太浪費了，我拚命吃菜，這是體現了我國優秀的傳統美德，勤儉不浪費！」
話落，眾人都笑了。
希希聽不懂她的話，見大家都笑，也跟著笑。
楚心之低著頭，臉埋進碗裏。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心虛了。
盛老爺子笑得鬍子都顫了起來，「得，不浪費，趕緊吃。」
老爺子拿了公筷，給楚心之夾了個燒麥，「這是你奶奶親手包的，皮兒薄餡鮮，嚐嚐。」
楚心之受寵若驚，忙站起來雙手端著碗。
「坐下吃吧，都是一家人，沒那麽禮數。」盛老爺子笑著說。
盛北瑜看向楚心之。
在這個家，也隻有楚心之敢這麽跟爺爺說話。
爺爺不僅不生氣，還十分歡喜。
現在，她大概有些明白，爺爺奶奶，包括姑姑姑父這麽喜歡楚心之的原因。
她的性子就是那樣，對外人冷然，對家人熱情。
所以，她過去對楚心之做的那些，有什麽意義。
到頭來。
爺爺奶奶不喜歡她。
景堯哥哥不喜歡她。
就連一直視為好姐妹的盛雨萱，也是一直在利用她。
盛北瑜低頭吃菜，心思百轉千迴。
晚飯後。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楚心之穿著厚厚的高領毛衣，將腦袋縮進領子裏，整個人蜷縮在盛北弦懷裏，眼睛盯著電視，盯著盯著就沒心思看了，微閉著眼睛，一副睏乏的樣子。貓咪一般，慵懶的很。
盛以蓉拌了個水果沙拉，端到楚心之和盛北瑜麵前。
「女孩子多吃點水果，對皮膚好。」
「謝謝姑姑。」
楚心之依舊保持著姿勢不動，有點困，不大想吃水果。
盛老爺子看著電視，瞥了一眼楚心之，溫聲笑著，「別爺爺說你一句能吃啦，你就不吃水果，爺爺那是逗你玩兒呢，你這丫頭也太瘦了，以後要多吃飯多吃水果。」
楚心之哭笑不得，「爺爺，我晚飯吃得太飽了，實在吃不下水果，肚子要撐破了。」
盛北瑜動了動身子，拿起牙籤紮了兩塊蘋果餵進嘴裏。
電視裏傳來相聲演員滑稽好笑的聲音，老爺子看得哈哈大笑。
「我最喜歡這個相聲演員……」
老爺子的話還未說完，外麵響起劈裏啪啦的敲門聲。
林嫂趕忙起身，去開門。
林嫂與管家是夫妻，兩人幾十年來一直住在盛家，即便盛老爺子送了管家一棟房子，兩位老人也覺得在盛家過年才熱鬧。
開門後。
「盛爺爺，盛奶奶，大哥，小嫂子……」
吵吵鬧鬧的聲音在玄關處響開。
一群人湧了進來。
韓家三兄妹，顧家四兄妹，還有傅景堯也一同過來了。
八個人，吵翻了天。
盛老太太正喜歡熱鬧呢，看見小一輩兒的都過來了，自然是十分高興，忙吩咐林嫂洗水果，拿零食。
他們幾個，哪一年都要鬧一鬧。
去年去了韓家別墅鬧了，打碎了韓老爺子一個宋朝花瓶，韓老爺子氣得罵了韓大少一個多小時。
擱在以前，他們絕對沒有膽子來盛家鬧。
開玩笑，盛老爺子分分鍾拿出首長範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還有一個盛北弦，冷臉，不說話，然後放冷氣，壓根沒人能忍受。
這不是今年有楚心之了嘛，她在盛家老宅坐鎮，大哥應該不會生氣。
楚心之從盛北弦懷裏起身，勉強打起了精神。
林嫂笑嗬嗬地拿了堅果，水果，零食出來，招唿大家吃。
顧傾傾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楚心之。
「心心，給你一個大麽麽。」她朝楚心之眨了眨眼睛，楚心之心領神會，顧長腿這是在感謝她幫她收穫了男神。
「行了，你的麽麽噠留給你的男神吧。」她在她耳邊小聲說。
盛北弦拉著楚心之的胳膊，將她從顧傾傾的懷裏拉出來。
顧傾傾：「……」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吃醋。
盛老太太問道，「子赫啊，你奶奶在家幹什麽呢？」
韓子赫笑著迴，「我出來的時候，她正在跟鄰家老太太打麻將。」
盛老太太一聽，頓時手癢了。
可——
家裏有個呆板的老頭子，每次她打麻將都會被說教。
「哎呀，家裏這麽多人，可以湊幾桌麻將了。」盛老太太故意很大聲的說。
盛以蓉知道老太太的牌癮犯了，幫著她跟老爺子說，「爸，大過年的，熱鬧熱鬧，我們打麻將吧。」
盛老爺子冷哼，「其楓是個軍人，你是他老婆，竟然還賭博，羞不羞！」
盛以蓉：「……」
她看著老太太，媽，我盡力了。
盛老太太不滿道，「平時又不打，過年玩玩兒怎麽了？」其實，老太太平時也不是不搓麻將，隻是不敢在家裏搓，她一般都借著喝下午茶的名義去韓家或者傅家打麻將。
韓子妍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楚心之聊天。
顧笙坐在他旁邊，幫她剝堅果吃。
顧颺看了，對自己弟弟表示無語。
韓子赫素來是個坐不住，嚷道，「打牌吧，光坐著有什麽意思？」
盛老爺子皺了皺眉，不大樂意。
韓子赫瞬間蔫巴了。
楚心之拿著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遞給老爺子，「爺爺，打牌、搓麻將也是一種休閑娛樂的方式，能夠放鬆身心。再說，過年就是要開開心心啊，你看，奶奶都不開心了。」
為了配合她的話，盛老太太立刻挎著臉，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盛老爺子接過蘋果，「行了行了，想玩兒就去玩兒，瞎扯理由，老頭子我又不是老頑固。」
眾人：「……」
默默給楚心之點了個贊。
盛老太太別提多高興，將家裏私藏的麻將搬了出來。
盛老太太、盛以蓉、馮婉、盛北瑜湊成了一桌麻將。
其餘的人占據了一旁的大長桌，炸金花。
韓子赫拿著一把撲克牌，「先說好啊，小嫂子不能參與！」
楚心之指著自己的鼻尖兒，「我為什麽不能參與？」
「賭神在此，我等隻有頂禮膜拜的份兒。」
「哈哈哈！」眾人大笑。
傅景堯也說，「確實，上次的那個一柱擎天嚇到我了。」
「可不是。」
「小嫂子，能不能私下再教我兩招。」
「小嫂子，你什麽時候打算收徒，給我留個位置，我要當關門弟子。」
盛北弦冷臉，「我想關門放狗。」
楚心之：「…。」
「哈哈哈，大哥，你的冷笑話好好笑。」
他們這邊一團熱鬧，盛北瑜打麻將都沒心思了，總是扭頭往那邊看。
盛老太太：「碰！」
盛以蓉：「北瑜，該你出牌。」
「哦哦哦。」盛北瑜扔出了一張牌。
「哎呦，糊了！」盛老太太拍了一把大腿，將麵前的麻將推倒。
盛北瑜：「……」
盛老太太看向盛北瑜，「得了，我看你也沒心思打麻將，去跟他們玩兒吧，叫林嫂過來打。」
盛北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起身，叫了林嫂過來。
客廳裏，也就林管家，卓其楓，老爺子三人在看春晚。
盛北瑜走到韓子赫這邊，看他們玩牌。
楚心之，顧傾傾，韓子妍三人坐在一起，抱著手機搶紅包。
他們幾人在一起玩兒牌，哪個也不缺錢，便定了規矩，輸的人在群裏發紅包，每次發一百，大家一起搶。
一百塊分為五個包，比的就是手速。
「小嫂子，你的手速要不要這麽快，搶完自己的還能幫大哥搶？」傅景堯撫額，頗為無奈道。
可不是。
楚心之一手拿著自己的手機，另一隻手拿著盛北弦的手機，兩個都搶到了。
聽傅景堯這麽說，楚心之笑起來，「哈哈，要不你發一百塊一個包的，我搶試試？」
傅景堯舉著手機吆喝，「準備啊，我要發一個一百塊的，拚手速的時候到了。」
其餘的人「嚴陣以待」，手指點在屏幕上做預備工作。
很快。
一個紅包彈出來。
「臥槽，小嫂子，你神人啊！」
「不是吧，小嫂子又搶到了！」
「小嫂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下載了搶紅包神器？」
「真是夠了，打牌輸了，搶紅包也搶不過。」
一群人吵吵嚷嚷。
盛北瑜抿了抿唇，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難受。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傅景堯，時而放聲大笑，時而跟朋友打鬧。
她印象中的傅景堯，就是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謙和又淡然。
盛北瑜眼眶幹澀。
坐不下去了，起身上樓。
楚心之瞥了一眼盛北瑜的背影，大抵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
幾人一直玩到十一點才離開。
楚心之已經困得倒在盛北弦的懷裏睡著了，手機還攤在腿上。
盛北弦收起了手機，將她抱起來。
客廳裏，老爺子還在看電視，盛老太太長時間沒搓麻將，興致正高，一絲困意也沒有。
「爺爺，我先帶她上去睡覺。」
盛老爺子看了一眼他懷裏睡得正香的楚心之，笑得溫和，「去吧去吧，這丫頭，剛剛還聽她說話呢，轉眼就睡著了。」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上樓，放在床上。
替她脫了衣服。
一番動作下來，楚心之也沒醒。
盛北弦低聲笑了笑，見她睡得香，也懶得給她洗澡了。
自己簡單沖個澡，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
夜晚十二點。
嘭嘭嘭！
外麵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響起了。
楚心之被驚醒了。
眨了眨迷濛的雙眼，才發現自己在床上。
「寶貝，已經過十二點了，新年快樂！」瞧見他的小迷糊模樣，盛北弦輕笑，在她唇角親了一下。
楚心之抿了抿唇，「老公，新年快樂。」
「林嫂煮了餃子，要起來吃點兒麽？」盛北弦拿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
「不想吃，困。」楚心之低喃了一句，眼睛又閉上了。
盛北弦見她困得厲害，也不忍心吵醒，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
楚心之難得沒睡懶覺，起了個大早。
「爺爺奶奶，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盛老爺子笑嗬嗬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給，壓歲錢。」
楚心之驚訝，「爺爺，我都是大人了。」
「在爺爺麵前，你永遠是小孩子，快收下，紅包可是個好兆頭。」
「謝謝爺爺。」楚心之笑著接過。
盛老太太變魔法似的，從身後也拿出一個大紅包，「楚楚丫頭，這是奶奶的壓歲錢。」
楚心之也不推脫，笑著伸手接過，「謝謝奶奶。」
轉身，楚心之笑眯眯的將自己的小白手攤在盛北弦麵前。
「老公，我的壓歲錢。」
盛北弦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放在她手上。
「誒。」楚心之捏了捏紅包，「你還真準備了啊。」
「嗯。」
「我現在能打開麽？」
「可以。」
楚心之打開紅包，裏麵一張卡。
她拿著卡，當作小扇子，在臉側扇了扇風，「能不能提前給我透露一下，卡裏有多少錢？」
盛北弦握著她的手，湊到她耳邊說，「寶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十億八億，行麽？」
「嗯。」
楚心之：「……」
後來，她拿著卡四處買買買時，才知道，這張卡，真沒上限。
一家人互相道了一句「新年快樂」，坐在餐廳吃餃子。
「咯嘣」楚心之捂著牙，嘴裏吐出一枚硬幣，哭笑不得，「奶奶，你怎麽沒提前告訴我，餃子裏有硬幣啊，我的牙都快掉了。」
盛老太太拍著桌子大笑，「提前說了就沒意思了，楚丫頭可是第一個吃到錢幣的人啊，今年肯定能發大財。」
楚心之：「……」
她早晨就已經發過大財了。
希希一聽說餃子裏有硬幣，本來不喜歡吃餃子的他，一口一個吃了大半碗，終於吃出了一枚錢幣。
「哇，我的餃子也有錢錢，我也要發大財。」
「哈哈，希希肯定能發大財。」盛老爺子笑道。
四大家族微信群裏。
顧颺：「新年快樂，發紅包發紅包。」
顧笙：「新年快樂，發紅包。」
韓子勛：「新年快樂，發紅包。」
韓子妍：「新年快樂，群主，發紅包@韓子赫。」
韓子赫：「……」
真是親妹妹。
以韓子赫為首，下了一撥又一撥紅包雨。
顧颺：「夜晚宴會上見，拜拜，我去拜年了！@全體人員。」
楚心之抱著手機搶完了紅包，轉頭問盛北弦，「今晚什麽宴會啊？」
盛老太太開口解釋，「每年初一的夜晚，顧家都會舉行宴會，h市的各大家族都會參加。今晚記得打扮票漂亮亮的，陪奶奶參加宴會。」
－－－－－－題外話－－－－－－
目測小包子後天出來，雖然過程有點嚇人，但結局是好的，麽麽
哈哈，有存稿就是好，可以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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