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人來人往,到處都是說笑聲。


    會稽作為曾經的越國都城,後來的楚國重鎮,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禹皇埋骨地,商賈和遊俠自古就非常多。


    此刻,在酒樓角落的一張桌子上,三個人正在默默喝酒。


    他們一個天生重瞳,一個麵帶長須,還有一個身穿大秦官袍。


    分別是項羽,項梁和會稽郡吳縣縣令鄭昌!


    “籍兒,你最近為什麽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項梁眼神略帶迷惑,自從他殺了人,被迫和項羽來到吳縣投靠好友鄭昌,躲避仇敵後。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兒,露出如此緊張不安的神情。


    “叔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項羽神色不斷變化:“最近連續幾天晚上入夢時,我都會聽見一個仿佛是青銅碰撞的奇怪聲音。”


    “它自稱叫什麽早死早超生,不斷讓我趕快離開會稽。”


    “否則的話,就會有十分恐怖的事情發生!”


    “哦?哈哈!”


    “早死早超生,這個名字倒是挺別致的,哈哈!”


    項梁和鄭昌原本還有些擔心,但聽完項羽的描述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顯然,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個尋常的夢境,隻是有點怪誕而已。


    “籍兒啊,叔父看你就是最近練武練得太累了!”


    “先停下吧,減少一點胡思亂想,自然就能夠睡好了。”


    “反正,你已經足夠強大了。”


    項梁耐心安慰,說得合情合理。


    然而項羽還是堅決地搖頭,甚至重瞳中閃過失望。


    “叔父,如果僅僅一天兩天做這種夢,我自然不會在意。”


    “但是算上昨晚,我已經整整做了五晚同樣的夢!”


    “楚地自古有傳說,千年前的大禹之所以會在此召集全國諸侯,甚至死後埋骨於此,就是因為這裏是整個天下最接近仙神的地方!”


    “而今我就在會稽,又做了如此怪夢,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叔父,要不我們還是放棄探查崔遠的消息,趕緊離開吧。”


    “這怎麽能行?”


    項梁果斷搖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項羽。


    “籍兒,你要明白,這個崔遠雖然比你還小,但卻對我六國的複辟威脅極大。”


    “不然的話……”


    說到這裏,項梁的聲音變低,隻有在場的三人能夠聽見。


    “對我們一直愛答不理的趙高,也不會特地將情報千裏迢迢傳遞過來。”


    說著,他拿出半截被燃燒過的絲綢,正是當初趙高臨死前所做的後手。


    顯然,盡管當時的頓弱雖然提前布控,但還是有漏網之魚。


    “可惜隻剩下半截,上麵隻寫了崔遠來自兩千年後,送信的那人也在路上斷了氣。”


    一旁的鄭昌臉色閃過一絲遺憾,不過很快消失:“但是沒關係,我們還有韓國的張良!”


    “他的情報網遍布天下,肯定能夠將崔遠所有底細都查清!”


    “到了那個時候,他必死無疑!”


    雖然身為大秦官員,但是出生六國貴族的鄭昌,骨子裏卻是實打實的六國餘孽。


    就如趙高所說,這個天下看似統一,可實際上早就已經四分五裂!


    “可……”


    項羽還想要說什麽。


    但還沒等他說出口,兩個打扮嚴實,麵孔被絲綢遮蓋,仿佛從漠北冰天雪地而來的商賈就出現在了酒館內。


    身後還跟著一個氣喘籲籲,背著很多東西,就仿佛是苦力的壯碩男子。


    他們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有座位後,徑直來到項梁三人的麵前。


    其中一個貌似是少年,笑聲道:“三位,遠來即是客,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坐在這裏吧?”


    項梁和鄭昌神色一僵!


    什麽遠來即是客?


    這話不是應該他們來說的嗎?


    而且你們這個自來熟的模樣又是怎麽迴事?沒看見我們正在討論要事嗎?


    然而這三位外來者似乎看不見自己兩人的憤怒,不等得到迴複,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哎!你們還有酒啊!給我喝一杯!”


    還是少年在說話,語氣懶散。


    他仿佛無所畏懼,剛說完,就直接拿起酒壇子就想要往嘴巴裏麵灌。


    嘭!


    “夠了!你們想要幹什麽!”


    “突然出現,還拿我們的酒水喝,伱們真當我們是泥捏的嗎?”


    項梁和鄭昌忍無可忍,直接站起,雙手按在酒壇子上了!


    唯有項羽一動不動,他雙眼慢慢凝聚,全身肌肉緊繃,死死盯著少年唯一露出的雙眼!


    這一刻,他驚恐的發現,自己居然第一次從同齡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威脅!


    就好像自己麵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殘無比的寒冬巨熊,輕輕一揮就能讓人屍首分離!


    可惜這一切,項梁和鄭昌都不得而知。


    他們還在神色猙獰,手臂用力,想要將酒壇子從少年的手中硬生生拿迴來。


    然而一息,兩息,整整五息過去!


    酒壇子,依舊還是一動不動!


    “這怎麽可能!”


    “小子,你都幹了什麽?”


    兩人都被嚇呆了!


    “別那麽激動。”


    見狀,少年輕輕一笑,舉著酒壇子的手猛地朝下!


    嘭!


    酒壇子重新落在桌麵上,連帶著兩人也徹底失去了平衡,當場跌倒,頭昏眼花!


    “我給錢,不就行了嗎?”


    少年笑著,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枚秦半兩。


    論價值而言,已經足夠購買上百壇酒水了!


    “兄弟!豪氣啊!”


    “一枚秦半兩啊!哈哈!老子還是第一次這麽大的錢!”


    “這桌人家真是好運氣,不但白吃白喝,還能大賺一筆!”


    酒館四周不明所以的客人,紛紛發出了爽朗的祝賀聲。


    有錢人,在任何時代都是天然的主角!


    “多謝各位誇獎!”


    少年也沒有謙虛,離開桌子,來到眾人的目光中心:“在下別的不多,就這點小錢還算是足夠,以及有個說書的小愛好。”


    “難得今天開心,希望諸位賞臉,能夠聽我說上一段!”


    “隻要能夠留在這裏,全程聽完,那麽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送上一枚秦半兩!”


    酒館內的眾人立刻一驚!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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