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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小的甬道中,兩個畏縮的背影坐在桌子前。


    “不歸,不歸!”


    麵前一個白衣的妖怪在麵前走來走去,恐怖長發拖到地上,帶起一堆砂石。


    妖怪的背影走遠後,藤原紀悄聲問道:“幽幽子大人,這個妖怪是要幹什麽?”


    “嗚嗚,她準備吃掉我們。”幽幽子不安的攪動著手指,想象著接下來的發展,“要是被吃掉了,亡靈消化後會變成什麽,發著熒光的廢土?還是直接變成一團氣質,嗚嗚,太可怕了……”


    “我說幽幽子大人,您也不要再玩鬧了啊,明明隻要打敗折這隻妖怪,從井裏飛出去不就好了,現在害得我還得陪您留在這。”


    “唿唿,好過分!”幽幽子大人瞪著藤原紀,“竟然要我餓著肚子還要做那麽累的事,妖夢都從來沒有過!”


    那都是妖夢慣的啊,您沒看到妖夢被你弄哭了好幾次嗎?藤原紀感受到了深深的蛋疼。


    問題是現在可不是玩笑,藤原紀看到那個妖怪迴來了,手上拿著刀叉,還有一個空盤子,那隻妖怪想幹什麽一目了然。


    藤原紀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幽幽子大人,我們是不是先考慮一下出去再說,再待下去會死人的!”


    “從這裏出去?”幽幽子咬著手指,向周圍掃了一圈,對著藤原紀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井下麵都設了結界,所以出不去啊。要想離開就必須要打敗這個妖怪,但是要想打敗妖怪……肚子好餓啊~~~”


    幽幽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妖夢~~~妖夢~~~快來救我!”


    藤原紀一臉便秘的表情,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妖夢會對幽幽子有那麽多的怨念了,不帶這樣這樣玩人的。


    女鬼坐到兩人的對麵,將空盤子擺到兩人麵前,黑色的眼睛盯著藤原紀和幽幽子,嘴裏無意識的喊著:“不歸!不歸!”


    “我說幽幽子大人,她在那說‘不歸,不歸’是什麽意思。”藤原紀手掩著嘴偷偷向幽幽子問道。


    “我知道!”幽幽子小學生一樣舉著手說道,“‘不閨’就是這個女妖怪待字閨中,很希望自己嫁出去,所以才不閨啊。”


    “幽幽子你覺得她拿著刀叉的樣子像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藤原紀仰天大笑一聲,說道,“騙妖夢去吧。”


    “嗚嗚,藤原欺負人!”


    藤原紀和幽幽子的打鬧似乎激怒了妖怪,她的舌頭伸出來,繞過了幽幽子將藤原紀捆住。


    “唉?為什麽就捆我?”藤原紀不公平的喊道。


    “藤原紀是笨蛋嗎,妖怪是吃人的啊,你有見過妖怪吃鬼的麽?”


    “唔唔,幽幽子大人一點都不擔心就是因為這個嗎?”


    那個妖怪舌頭的力道還真是出奇的大,藤原紀掙紮了一下,充滿韌勁的舌頭完全掙不開。


    女鬼頭向後一仰,舌頭慢慢將藤原紀拖著到她麵前,妖怪臉上全是享用獵物的興奮表情,腥臭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藤原紀搖晃著腦袋,躲開女鬼咬下來的動作。


    不過當妖怪拿著刀叉躍躍欲試的時候,藤原紀終於沒誌氣的喊道:“嗚嗚,幽幽子大人救我!”


    幽幽子伸著兩隻大拇指,自言自語的說道:“阿二阿二,藤原紀欺負了阿一,還想讓阿一去救他,該怎麽辦呢?”


    “哼哼,欺負了阿一還想阿一去幫他,壞人都死掉好了。”


    “咦咦?這樣好嗎?要是被妖怪吃掉死後樣子會很慘的。”


    “阿一不要心慈手軟,對壞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哦——哦——,阿二好厲害。”


    幽幽子抬起頭,兩隻拇指對著藤原紀,一臉抱歉的說道:“藤原啊,阿一和阿二都說不行呢。”


    “哎喲我去,幽幽子大人,算我求您了,您別鬧了行了嗎?”


    “可是阿一和阿二都說不行怎麽辦。”


    藤原紀躲過女鬼****下來的叉子,腦袋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趁著她拔出叉子前,用額頭撞著女鬼的胸將她撞開,一步一跳的繞到洞口。


    幽幽子臉上表情十分糾結,摳著兩隻手指天人交戰,背後,藤原紀又被拖迴去。


    “幽幽子大人,等這次戰鬥勝利了,我請你吃鰻魚!”


    “那可說定了!”


    幽幽子猛地站起來,一腳踢飛了桌子:“兀那妖怪,竟於西行家主前現此醜態,爾等劣跡罄竹難書,唯以身死可謝罪已。”


    藤原紀忍不住吐槽了:“什麽叫罄竹難書,還以身謝罪啊,幽幽子大人你這不是廢話麽,哪有什麽妖怪聽了這話就自殺的。”


    暗紅色的鮮血猛地濺射在臉上,藤原紀瞳孔皺縮,嘴裏的話戛然而止,僵硬的轉過頭。那隻不知名的妖怪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掏出了一顆腐壞的心髒,鮮血不斷的噴射而出,淋了藤原紀一臉。


    就這樣,那隻妖怪就這麽死了,軟綿綿的屍體倒在藤原紀身上。


    藤原紀解開纏在身上的舌頭,從妖怪屍體下麵爬出來。


    “啊啦,藤原紀沒事啊。”


    藤原紀疑惑的看著幽幽子,當那個妖怪自殺的時候,他第一個的想法就是幽幽子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很久以前幽幽子就說過她有操縱死亡程度的能力,而且認為引導別人死亡這是一件高興的事。


    冥界很大一部分幽靈都是在死後覺得更快樂了,像幽幽子大人一樣,這也是她問心無愧的原因。


    此時,幽幽子現在臉上雖然是笑眯眯的,不過藤原紀看出她的表情有些驚疑,顯然這個妖怪突然的自殺在她意料之外。


    藤原紀不知道這個妖怪的死和幽幽子的能力沒有一點關係,幽幽子從頭到尾就隻說幾句話而已,但這個妖怪自殺卻是真真實實的。


    幽幽子的表情讓他又迴想起春雪異變的事,就是她將自己從黑暗窒息的地下拉出來,那種能一眼看穿內心深處的眼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在的幽幽子就是這樣的眼神,或許帶著愧疚,也或許因為驚愕,幽靈獨有的解脫與彷徨,這種眼神藤原紀從未在幽幽子之外的其他人身上見過。


    靈夢的眼神在閑暇時慵懶,在傷秋時隻是有些低沉,但絕不會流露出這種無所依托的漂離。


    就算離家出走的魔理沙,藤原紀隻在居味庵看到過她在燈下憂思的表情,一如青春期煩惱的少女,而不是像獨守遠鄉的孤魂。


    井下突然安靜起來。


    妖怪的屍體化作了一道灰煙,彌漫在井下。


    這是妖怪消失後的特征,藤原紀走到幽幽子麵前。


    “幽幽子大人,您對那個妖怪做什麽了嗎?”


    “沒有啊,那個妖怪把我綁下來就對著我不歸不歸的大喊大叫,比那個夜雀還吵呢,可惜不能吃。”


    “那她為什麽會聽您的話?”


    “我怎麽知道,就是一隻妖怪而已,很快這件事就會被忘掉,追究這些要被遺忘的事,那樣不就會因為遺忘而煩惱嗎?。快走了,快走了,竟然用臭煙汙染空氣,就像紫說的外界人,在空氣裏排放毒煙。亂放臭氣的妖怪真是沒有禮數。”


    幽幽子捂著鼻子,從井口飛出去,隨後藤原紀也從井下爬上來。


    不過他剛露出頭就被悔悟棒敲了一記悶棍,和幽幽子一起頭暈眼花的趴在地上躺屍。


    “啊,下手重了點。”


    井後的少女漠然的感歎了一聲,坐在井口邊緣等待著兩人醒來,中有之道中,某巫女與某魔法使陰著一張臉,跟在一群幽靈後麵,時不時用符劄和魔炮把那些企圖逃跑的家夥趕迴去,潮水般的隊伍向著三途川緩緩的挪動著。


    紅白的巫女眺望著彼岸的夕陽:


    “無事挑釁死神,


    被閻王說教,


    因而受罰押運幽靈之事,


    最上川。”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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