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兒身闖蕩古龍江湖絕代雙驕169:決戰時刻京城從沒有這麽亂過,狗妖食人、老太婆索命、有人在夜晚昏暗的街道看見了抬著棺材的鬼影,清晨的街頭不時出現具屍體。


    待在茶館裏坐一天,可以聽到很多人吹牛,有人害怕,有人不信,可是一到了晚上,出門的人變少了。


    那些詭異事情雖然隻是茶餘飯後的以訛傳訛,可越聽越瘮人。


    京城起了冷霧。


    越到接近決戰的時候,反而愈發平靜了一點,不再那麽亂糟糟,清晨的街頭屍體也變少了。但氣氛仍舊沒有絲毫放鬆,淡淡的壓抑感彌漫著,連霧氣都好似能給人壓力。


    像是山雨欲來前的感覺。


    西門吹雪在冷霧中入了京,一別三年,這中間他隻迴來過一次,就是陸小鳳失蹤的那一次他來找過花滿樓,其餘時間都待在萬梅山莊裏。


    他負上了自己的劍,提前三天來到這裏,按習慣,這期間他要沐浴焚香,齋戒三天。


    如今他已沒有了那繁瑣的習慣。


    在京城他也有住的地方,庭院寂寂,看不見人,也聽不見人聲,這裏是個寂寞的地方,他也是個習慣了寂寞的人,若說安靜,還有哪裏比萬梅山莊更靜?


    搬了張竹椅,坐在院子裏的白楊樹下,西門吹雪將背負的劍從背後摘下來,平放在膝頭。


    夕陽斜照,夜色未臨,他如一根木頭,一坐便坐到了黃昏時,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甚至沒有動作,殘陽最後一抹餘暉將他的影子投向身側,拉得很長,劍影也很長。


    沙曼所待的小院裏也有一棵白楊樹,她很感激這棵白楊樹,時不時掉落的樹葉讓她有事可做。


    京城的傳聞她也聽說過了,這讓常年生活在無名島的沙曼慨歎,江湖果然亂,這還隻是京城一地,偌大的中原,有多少高手,又有多少勢力複雜的交錯?


    亂,隻是相對於她來說。


    對於顧長生和江玉燕這兩個從橫慣了的邀月時代走過來的人來說,也就是一點小小波瀾。


    當年在龜山和路仲遠一步一步登山,找到魏無牙所在,死的何止百人,更不必說那之後江玉燕獨自遊蕩江湖,連邀月那個瘋子都斃於掌下。


    若是世界上真的有鬼這個東西的話,十大惡人猖狂不了那麽久,十二星相也早已被冤魂索命,這應該是個無比美好和諧的世界才對。


    “葉孤城不來怎麽辦?”江玉燕忽然問。


    “會來的。”顧長生說,“不來的話,他就不是葉孤城。”


    葉孤城確實會來。


    負劍的灰衣人在滿天夕陽殘照中,一步一步入了京城,赴這個三年之約,也試一試自己的劍。


    一個劍客,尤其是一個孤高的劍客,怎麽忍得下餘生不再用劍?


    於是他來了。


    短短三年,已沒多少人識得他——本來真正見過他的人也不多,大多人都隻是聽聞過他那名滿江湖的天外飛仙。


    就如同那晚的兩個女子,雖然在這三年間經常被江湖人談起,可真正見過她們,識得她們的人寥寥無幾。


    名聲滿江湖,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認識。


    許多人都把這場三年後的一戰視為巔峰一戰。


    可對於他與西門吹雪來說,這並不是巔峰一戰,他們隻是來拿迴自己的東西,勝了,理所應當,敗了,那就是徹底的敗了。


    四個人已齊聚京城。


    距月圓之夜,還有短短兩天。


    陸小鳳疾馳在路上,正拚命趕往京城,胯下的馬已跑廢了一匹,他仍自顧自地催動著馬跑得更快一點。


    一點寒芒忽現。


    這已是他從幽州開始經受的不知道第幾波攻擊。


    淩厲的飛刀轉瞬已抵達他心髒,就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陸小鳳執著韁繩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出現在胸前的位置,飛刀就那樣輕巧地落在他指間,再也無法寸進,接著抬手一甩,小巧的飛刀順著原路飛迴。


    飛刀用的是腕力,陸小鳳天下一絕的是指力,本該用金錢鏢之類的暗器,可這飛刀被他甩出的力道竟半點也不弱。


    一切隻在刹那間發生,奔馬疾馳而過,前方又落下一隻大網。


    陸小鳳躲過了,他胯下的馬匹卻躲不過,兩柄刀橫在他閃避的方位上。


    於半空中還未落地,他忽然伸出了兩手一夾,赫然夾住了刀鋒,沒有人能形容這種巧妙的角度和力道,電光火石間,刀鋒‘嘣’的一聲斷裂了,斷在陸小鳳指間的兩截刀鋒被他隨手一甩,刀尖便深深嵌在兩人前胸。


    看著路中間摔斷脖子的馬匹,陸小鳳眼中帶著焦急與血絲。


    咬了咬牙,他沒有再管那匹馬,運起輕功繼續朝著京城的方向趕去。


    絕頂的輕功讓他化作流星般掠了出去。


    星光黯淡。


    披星戴月奔赴京城的陸小鳳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同行的大內高手殷羨等人已殞命在路上。


    九月十五的天氣並不怎麽好,烏雲當空,黑壓壓的天氣無端給人一股壓抑。


    像極了京城前些日子的氛圍。


    消息靈通的江湖人已趕往珠光寶氣閣後麵的山上,山頂到了許多人。


    顧長生整理好了衣服,手上持著劍,走在上山的路上,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點隱隱的不安。


    那股不安隨著腳步的不斷前進,變得愈發濃鬱。


    停步。


    “姐姐?”江玉燕疑惑看向顧長生。


    “你感覺到了嗎?”


    顧長生靜靜注視著曾經青衣第一樓的方向,忽然問道。


    江玉燕側了側臉,“什麽?”


    顧長生仔細感知,卻沒有絲毫頭緒,連那股壓抑都消散了不少。


    隻是走過場似的延續一下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怎麽突然產生不好的感覺?


    顧長生心裏納悶,抬頭望了望烏雲。


    難道葉孤城練成了什麽天雷引劍訣,召喚一道旱雷把她們姐妹當場劈死不成?


    “走吧。”


    顧長生搖了搖頭,將那可笑的想法拋到一邊,繼續朝著半山腰的地點過去。


    走上山路,那股壓抑的感覺再次襲來,顧長生又一次停住腳步,目光深沉地望著山腰方向,將江玉燕拉至身後,警惕查看四周。


    “怎麽了?”江玉燕對顧長生的反應感到奇怪。


    “我感覺不對。”


    顧長生躊躇,努力尋找讓她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江玉燕神情也凝重起來,到了她們這等實力,並不會被輕易幹擾。


    山頂上已是人影綽綽,她們決戰的地點在半山腰,青衣樓舊址。


    舊址有什麽?


    江玉燕想了想第一樓那些機關,現在即使空手闖進去,憑兩人深不見底的功力也能給他徒手拆了。


    夜色漸濃。


    山雨欲來。


    “臨時再推後一個月?不能吧。”江玉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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