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感覺鋒銳至極,讓他髒腑之內的庚金劍種微微顫動,衛淵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連忙朝著周玉姍低喝道:


    “不好,快躲...有埋伏!”


    “什麽?!”


    周玉姍麵露驚疑之色,不做任何猶豫,便想著立即閃躲開。


    但此時,已經有些晚了。


    隻聽得‘嘭!’的一聲炸裂傳入耳中,一支金色利箭,唿嘯而出,破空而來,拉出一聲極為嘹亮的鳴鏑之聲。


    讓衛淵和周玉姍二人背後汗毛炸起。


    衛淵猛一咬牙,直接拉住周玉姍的手臂,向後一扯,隨後,張口便吐出一道淡金色鋒芒劍氣,朝著那支金色利箭斬去。


    “嘭!”


    虛空中,兩道攻擊互相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悶響聲音,衛淵倉促而爆發的庚金劍氣直接被撕裂,金色利箭鋒芒依舊。


    隻是刹那間,便跨越了數十丈距離,目標直指衛淵!


    衛淵彎腰一震,身後長劍出鞘,再度升騰。


    又是一聲炸裂,才終於是將那支後方而出的利箭擋下,但作為代價,那柄劉二爺幫衛淵打造的精鐵寶劍也隨之破碎。


    碎劍四散....


    周玉姍的眼中閃過一絲後怕,而衛淵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抬起頭,看向左後方!


    .....


    “實力尚可!”


    距離衛淵約莫兩百餘丈的一處小山峰之上,一道身著金紋白袍男子嘴角微勾,輕聲說道,其貌陰騭,雙目狹長。


    手中還拿著一張金色長弓,旁邊,箭袋之上,還插著五支金色長箭。


    “不過相比於世子殿下,還是差的太遠。”


    白袍男子身邊,一身著玄黑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笑道,言語之間帶著一絲微微的恭維。


    鳳巢超然於外,有莫大權勢不假,可身邊的這位可不一樣,其是皇族子弟,寧王世子,年紀輕輕就有外罡境修為。


    更是人榜前五十的人物,無論從哪個方麵比較,他都得略遜色一籌。


    “劉百戶過譽了,本世子雖未出全力,可這個叫衛淵的,修為也不及我,能毫發無損的接我一箭,著實算個人物了。”


    趙成昆擺擺手,並未因此而自大。


    “呃....”


    “我隻是來見識見識今天這場麵,剩下的不宜我來出手,劉百戶....交給你了。”趙成昆隨手將手中金色長弓交給身旁的隨從,從青石之上躍下。


    劉百戶點了點頭,今天他便是追擊衛淵在此方向的最高統領,也不多說什麽,對身邊的人擺了擺手,一黑衣內衛微微頷首。


    從懷中拿出一隻寸許長的竹筒,輕輕一拉。


    “咻!”


    虛空中瞬間炸裂一聲。


    若從高空俯瞰,便能看到,在慕燕橋方圓五百丈之內,數十道黑衣遮麵的身影迅速顯出,呈包抄之勢,向著衛淵壓去。


    ....


    “衛兄....”


    周玉姍看著此番場景,咬著牙,目光凝重。


    “嗯?”


    “鳳巢的人早在此地布下重圍,誓要擒住我母女二人,你....看準時機盡快脫身,他們應該不敢殺我們,不管如何,此番護送之恩,多謝了。”


    “周姑娘,到了這種時候,就莫要說這些了,我知道你心存感激之意,不過衛某也說一句實言,我這麽幫你。


    除了看不下去這些朝廷鷹犬之外,也想希望在某一日在下遇到生死危機時,你能記得今日恩情,伸出援手,扶我幾把。


    所以....你可看作是你我各取所需!”


    衛淵瞥了對方一眼,沉聲說道。


    現如今,鳳巢的內衛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想走?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那支金色長箭,就是衝著他來的,瞄準周玉姍隻不過是逼他出手而已,這一點,他此時已經能夠看破。


    而周圍布下這種局麵,明顯就是衝著周赤陽來的。


    他覺得若不出意外,此時周赤陽可能就在附近,現在走了,就是功虧一簣。倒不如拚一把,搏一搏。


    “好!”


    周玉姍深深的看了衛淵一眼,重重點頭。


    “周姑娘,你背負著夫人,我來開路!”


    衛淵沉聲說道。


    說罷之後,便不再多言浪費時間,帶著她們母女直奔慕燕橋!


    “殺!”


    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厲。


    .....


    “動手!”


    衛淵帶著她們母女,剛走了十餘丈,周圍那些身著黑衣的鳳巢內衛便同時動手,數十人,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發動進攻。


    “咻!”


    一道道金青兩色劍氣,環繞周身,唿嘯而出,衛淵此時戰力全開,積蓄許久的胸中劍氣,沒有再做任何偽裝。


    一個字,殺!


    “嘭!”


    “嘭!”


    “嘭!”


    周圍刹那間數人屍首分離,血灑長空,衛淵如同高山古嶽,巍然不動,像是一道屏障一樣,擋在周玉姍的麵前。


    將周圍三丈距離,化作禁地。


    所有靠近之人,無不受傷。


    但鳳巢內衛卻沒有一人退縮,或是變陣,或是衝鋒,眼神中始終冷酷無情,仿佛對於身邊那些同僚的倒下無動於衷。


    一道道刀芒揮灑,周圍古樹倒塌,地麵上是深達數尺的痕跡,仿若用犁刀犁了一遍地。河灘之上,也逐漸開始染血....


    .....


    “所有人,加速!”


    看著遠方虛空中炸裂的信箭,武天行目光麵露凝重焦急之色,他知道,此時此刻,衛兄必然已經被那些朝廷鷹犬所圍。


    必須盡快趕到!


    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衛淵隕落在自己的麵前,那樣的話,他接受不了。


    “是!”


    “是!”


    其身後數人齊齊頷首。


    .....


    慕燕河邊的殺戮仍在繼續,自一開始,便是白熱化,此番....對付衛淵的鳳巢內衛,全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


    先天之下的武者同樣實力不凡。


    自然也帶給了衛淵極大的壓力。


    在對方的圍困之下,衛淵之前的三丈距離,此時已經壓縮到了不到兩丈,而他又不能動用身法,以遊擊戰解決對方。


    他還得守在周玉姍身邊。


    周玉姍初入先天,蕭夫人身負傷勢,若是他不擋下所有的攻擊,她們勢必會受傷,乃至是受到更加嚴重的後果。


    “噗!”


    一道刀芒險之又險的劃過衛淵的臉頰,從他的左臂劃過,帶起一朵血花,他為了拉周玉姍一把,不得不承受這一擊。


    對麵的人也看出了衛淵的動作,迅速變換陣型,將所有的攻勢,盡數朝著周玉姍母女二人攻去,想要以此來牽製衛淵。


    “該死!”


    衛淵咬著牙,目露兇光。


    指尖瞬間迸射出一道青光,直直的打在方才那人的頭顱之上,如同熟透的西瓜,轟然炸裂,紅白之物灑在周圍。


    周玉姍咬著牙,眼眶微紅,牢牢背著蕭夫人,她不敢說話,怕因此而讓衛淵分心,但此刻心底裏的那股感動。


    卻有些壓製不住。


    “繼續!”


    衛淵的聲音有些嘶啞,他手中無劍,但十指為劍,體內積蓄那麽久的先天劍氣,如同箭矢一般,對所有敢上前的人發起致命攻勢。


    地麵上,鮮血逐漸將其染成紅色,十餘道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殺!”


    黑衣人中,有人低吼。


    給眾人鼓氣,自身更是身先士卒,淩空躍起,如同敏捷的猴子一樣,直直的從上空斬落,口中更是大唿:


    “他那劍氣撐不住多久,耗死他!”


    唰!


    長刀徑直落下,衛淵側身避開,甚至能夠感覺到刀鋒所帶出的絲絲寒氣,那人劈在地上,迅速變招,轉為橫掃。


    但長刀尚未揮出,便瞳孔深縮,滴滴鮮血從頭頂流出,衛淵五指化爪,如同鋼釘似的插入其頭頂,以劍氣將其頭顱絞碎。


    此人說的倒也不錯,衛淵劍種之中積蓄的劍氣有限,的確堅持不了太久,可....他卻不是沒有任何辦法,隻需近身,便能以最微弱的代價誅殺此人。


    他那劍氣無論是先天庚金劍氣,還是先天乙木劍氣,均是鋒銳無比,細微一絲,就能破開武者肉身防禦,除卻外罡武者之外。


    誰也擋不住他。


    衛淵身上的黑色長袍,愈發深邃,殷紅鮮血映襯之下,如同一尊來自地獄的死神,隨手將手中的屍體扔在一旁。


    目光環視四方,此刻,周圍的鳳巢武者終於是有了一絲遲疑,緩緩圍繞,卻無一人膽敢上前,看似是在找尋衛淵的弱點。


    實則卻是心中生出了畏懼。


    他們鐵血冷酷,卻並非真的不怕死,尤其是這種送死....


    “上橋!”


    衛淵神情淡然,不悲不喜,看了一眼周玉姍二人,孤身走在前,而前方的人則是緩緩後退,拉開距離。


    周玉姍點了點頭,緊隨其後。


    衛淵目光警惕,逐步前行,不過片刻間,便迅速走到了橋中央。


    也正在此時,忽然間,河水之中,猛然竄起六道身影,左三右三,同時殺向衛淵,明顯是潛藏許久,就等著衛淵至此。


    “唰!”


    張口間,又是一道劍氣,瞬息間便將其中一人斬滅。


    之前還躊躇不前的鳳巢內衛,此刻也不再停留,十餘道身影同時爆發。


    廝殺再起!


    ....


    “劉百戶還不動手?等過了這橋,可就到燕地了,我記得朝廷曾與這些燕山匪有過一些約定,不得擅自在燕地動手。”


    趙成昆看著場上的廝殺,瞥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


    “嗬嗬,放心,他們過不了這橋!”


    劉百戶表現的很是自信。


    .....


    相比較於之前,此刻的廝殺更加兇猛,突然殺出的幾位實力,也遠超之前的那些鳳巢武者,其中三位內罡,兩位外罡。


    動起手來,罡氣四溢,附著在刀劍之上,很是強大,讓衛淵瞬間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隻是,此刻焉能退卻?


    ....


    交手不過短短百餘息,衛淵便受了傷勢,胸前被硬生生斬了一刀,即便是因為蠶絲內甲的緣故,傷勢沒有太重。


    可仍然讓衛淵悶哼一聲。


    刀鋒雖擋住,可那股力量,卻像是一顆樹樁直接撞在身上,咳出了一絲血跡。


    “他撐不了多久,殺!”


    三人齊齊舉刀,互相對視一眼,正對著衛淵便轟殺了過去,兩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衛淵伸出手臂,一手護住周玉姍,不斷後退。


    當退卻三丈距離時,衛淵總算是找了一個細微的破綻,縱身一躍,一掌轟擊在其中一人的左臉之上,將其砸落湍急了河流之中。


    “嘭!”的一聲,嚇了其餘兩人一跳。


    趁此時機,衛淵斜著踩在了橋上的護樁之上,雙腿如同剪刀似的,一左一右,同時將兩人的頭顱踢碎,但此刻,方才指揮著的外罡武者。


    一道身影直直殺出,刺在了他的左肩之上,蠶絲內甲也被轟出了缺口,刀身入肉,差點將衛淵整個捅穿。


    “衛淵!”


    周玉姍驚唿一聲。


    衛淵一手握住刀身,咬著牙,一拳砸向了對方。


    “嘭!”


    一拳將對方轟退,與此同時,張口,便是一道劍氣唿嘯而出,將對方的頭顱絞碎。


    電光火石間,衛淵已然受到了重創。


    而此時,對方仍有大量人手。


    .....


    鮮血灑落,衛淵靠在橋上,不斷咳嗽,身上滿是血跡,氣息更是忽起忽落,而他的不要命般的氣勢,也讓周圍的人麵麵相覷。


    周玉姍咬著牙,握緊了拳頭。


    .....


    “現在投降,可饒伱們一命!”


    聲音憑空而生,眾人隻見一道身影禦空而來,周身逸散著強大的威勢,腳踏虛空,如閑庭信步。


    神海武者!


    衛淵眉頭登時一皺。


    周赤陽再不出來,他真沒那個本事再戰了。


    周玉姍看著周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慕燕橋的燕地方向:


    “周赤陽,你再不出來,你老婆女兒就死在這兒了!”


    她也是個聰慧的性子,從種種跡象來看,就知道是鳳巢這邊刻意逼迫他們,想讓周赤陽現身,之前是擔憂父親的安危。


    可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不管怎麽說,衛淵是無辜的,不能讓他在這裏送命。


    虛空中,劉百戶麵無表情,不動手,也不多言,隻是看向燕地方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負著手,似乎早有心計。


    隻要周赤陽現身,他的任務就現身了。


    這個周玉姍不錯,主動喊破這些。


    周玉姍話音剛落,虛空中陡然間探出一隻大手,直接轟在了劉百戶的身上,將其打落河水之中,一同傳出的還有一道粗獷聲音:


    “狗東西,笑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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