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陳浩一聲驚歎,便不再言語,靜靜的看著落下的瓢潑大雨,心中不禁感到悲哀,的確,這個時代確實如同荀晤,所言朝堂之上,有著諸多賢臣能士,但正因如此,才會有這亡國之危


    兩朝帝王先後開啟兩次大型黨固之禍,多次小型敲打,是他們做的確實沒錯,鄉黨確實會危害到朝廷的安危,但他們錯就錯在這種事情太過頻繁,而且他們的審判也太過偏頗


    這樣做,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古代,必定會讓這些士族們心生怨恨,掀起輿論,或許他們會因為400年的大漢朝堂,而不敢掀起叛亂,但換一兩個皇帝,這些氏族還是敢的


    雖然現在還處於黨固之中,士族們無法動手,但一旦天下發生大事,皇帝將這些士族們的黨故解除,那麽這股怨恨會將整個大漢天下拖入地獄的深淵


    “快了…快了……”


    陳浩望著天空中的陰雲,口中低語著,神色悲憫中又帶著一絲興奮,


    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要來了……


    自打陳浩拜了荀燾為師,就每天跟在荀燾左右,研讀四書五經,九章六藝,荀燾對於他這個弟子的表現也是非常的滿意,若是要給出一個評價的話,那就是——天資聰穎、才思敏捷


    陳浩學東西很快,基本上就是荀燾教一遍陳浩就會了,而且還能舉一反三,從一些奇特的角度來看待問題


    不過這種事情剛開始還好,荀燾應付起來也很輕鬆,但時間一長,荀燾就覺得事情開始往不妙的方向發展,陳浩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個接一個,有些事情連他這個老師又無法迴答,常常被問的啞口無言,這也導致他這個60多歲的老同誌,現在竟然也要重新開始學習,荀燾隻能苦笑著說道,活到老,學到老


    不過最讓荀燾欣慰的是,他這個學生有不懂的問題,在得知他也不知道後,竟然會自己去翻閱典籍,製作各種實驗來尋求答案


    這點在荀燾看來就是難得可貴的,善於思考,勇於探索,製作實驗,驗證理論,這是一種很好的品質


    孔子曰: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荀燾覺得孔子這句話可以贈送給陳浩,不管是他的言行舉止,還是善於思考,發現都已經達到了孔子所言的這句話


    陳浩對於初露鋒芒,鋒芒畢露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在意的,畢竟現在是在老師的麾下,就應該如同一塊海綿汲取汪洋中的水一般拚盡全力,如不在此刻展露出自己的天賦,豈不如那黑曜石沉在煤堆之中?別無二樣


    展示出來的天才才是天才,你可以在外麵沒有任何名聲,但你在你老師的麾下不能籍籍無名,要不然你就真的是個蠢貨


    ………………


    驚蟄一過數日後,洛陽城中一人悄然到來,頓時讓整個大漢群臣粉飾的太平在這一瞬間被打破


    “老師,洛陽城中現代人人自危,生怕與太平教教主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洛陽城中,荀府上,這幾天來洛陽城的變化讓陳浩盡收眼底,原本親如兄弟的幾人,竟然各起房梁,互不來往,一個個人人自危,心思千奇百怪


    而此刻的荀燾聽到陳浩的話,隻是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了,寧靜且淡然,宛如這洛陽城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幹係,人人避之不及的太平教,仿佛話本中的故事,虛無且飄渺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這不是你我該操心的,現在這洛陽城中的名士,可不隻有為師一人。你明日可去蔡伯喈家拜訪,蔡師,學府五車,尤其是在書法、音律、學問這一方麵,猶在為師之上,最君子六藝差了許多,但其家中藏書之豐富,就連漢室400餘年的收藏也不見得有他的多”


    荀燾說到末尾的時候,眼中閃現了一抹豔羨,用手指蘸了蘸杯中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搶字,便轉身離開


    要說起這,蔡伯喈真可謂是世家中的奇行種,除通經史,善辭賦等文學外,書法精於篆、隸。尤以隸書造詣最深,名望最高,有“蔡邕書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的評價


    除了這些,他蔡家的藏書更是恐怖至極,就拿荀家來說吧,荀家最早可以追溯到文王姬昌,的第17個兒子郇伯。在春秋戰國時期被晉國武公所滅,其後代子孫遂以國名“郇”為氏,後去邑旁加草頭為荀姓。


    而且荀氏中,又出了一個極為有名的人物,此時乃是荀況荀子,荀況乃是戰國時思想家,當時人們尊稱他為荀卿,著有《荀子》32篇就連百家爭鳴時期的法家韓非、李斯都是他的學生。


    他提出了“性惡”論和“製天命而用之”的人定勝天的思想,反對迷信,是儒家學說的繼續隊和發展者。


    潁川荀家就是出自於此,千年來,荀家人的驕傲,就是來源於此,不過,也幸好荀家千年,時不時的會出現一些傑出的人才,率領荀家走向巔峰。


    不過也因此,荀家在藏書這一方麵,也是極為恐怖,千年的收藏,不算是毀與戰火中,千年的積蓄,也不容其他人小覷。


    不僅僅是荀家,就連其他的世家也亦是如此,故此,世家把持了天下幾乎一半的知識。


    但偏偏出了一個奇人,此人藏書之豐富,就連當今的皇室劉家也難以其項,無數的世家,不免為其眼熱,但個個都礙於麵子,沒有動手去做,那等粗俗有辱斯文的事情


    思索間荀燾再次迴來了,丟給了陳浩一封信:“你且拿的這封信去找蔡伯喈,等他看到之後,免不得要做過一場,不過你那老家夥的性格若是不做過一場,他隻不過會覺得我荀燾是個誇誇其談的家夥,為了弟子厚顏無恥落下臉麵”


    荀燾的語氣中雖然帶的不爽,但也沒有辦法,蔡伯喈就是這個時代的文人風骨,文人所擁有的一切,他都擁有,自然也包括文人相輕這一點,不過考驗嘛,有的時候也是為了更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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