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迴到出租屋的李一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李老板你好。”對麵的聲音帶著一絲逢迎，這種語氣李一很熟悉，那是以前找李明康借錢的人才會這樣稱唿。
“你是？”李一開口發問。
“我叫伍成風，不知道李老板最近方不方便，有點事情找你談一談。”對麵的人說了姓名，李一迴想了一下，並不認識這個人。
“以前跟劉陽和李老板一起吃過飯。”
伍成風繼續解釋了一句，李一心中隨即釋然，劉陽是義興的一個磚廠老板，之前因為環保的技術改造來找李明康借過一次錢。
“伍老板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李老板是爽快人，不過這事電話裏麵不好說，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個飯，邊吃邊聊。”
李一知道對方的來意，但對方似乎不知道李明康已經跑路，本想直接拒絕，但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找不到什麽事情來做，多接觸一下這些老板也沒壞處，便不置可否道：“明天再說吧。”
“唉，好，我明天打電話給你。”
掛斷電話後，李一正在思考通過什麽方式和這個伍成風接觸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提醒。
李一看了一眼，是自己的銀行卡動賬通知，從李明康跑路以後，李一的銀行卡就再沒有個進賬，裏麵僅存的一點錢也早就花完了，心中疑惑的同時李一打開了短信，這一看，李一頓時呆愣當場。
還不待李一探究，又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李一接通後，對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聲音很低沉。
“李一老弟，錢收到了嗎？”
李一心中一緊，警惕問道：“你是誰？”
“嗬嗬，兄弟不用在乎，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五百萬算是給兄弟的一點心意。”對方的語氣客氣中隱隱帶著點陰沉。
李一心中心思急轉，很快就把目標定在了龔強身上。
“你是龔強的人？”
“兄弟說笑了，過去的事情希望就這樣過去就好了，不然對誰都不好。”
李一確定了對方的意思，看來龔強選擇用錢來擺平這件事。
李一很想拒絕，但五百萬，李一自問要是上班這輩子也賺不了這麽多錢，對於人生已經失去前途的李一來說，這誘惑實在太大了。
見李一沉默，對方嗬嗬兩聲掛斷了電話。
李一第一次感受到係統帶來的實際利益，那些看上去並不起眼的臨時卡片，若是用在關鍵的地方，發揮的作用簡直無法估量，但李一也明白，自己收了這個錢，注定將會與沈夢琪期望的道路背道而馳，這讓李一心中隱隱有些害怕，但伴隨而來的卻是一股難以壓製的興奮。
卡裏有了五百萬，李一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告訴沈夢琪，但仔細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先隱瞞，自己實在無法解釋這筆錢的來路，而且這些事情沈夢琪知道多了並不是好事。
李一躺在床上思緒紛繁，直到淩晨才睡著，第二天被伍成風電話吵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李老板，豐都花園一直私房菜，302，趕緊過來吧。”
伍成風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而且連地方都安排好了，要是沒有那五百萬，李一還有些擔心，但此時卡裏有了錢，做這一行要是操作的好，其中的利潤可是極為豐富，李一暫時還不知道要做點什麽，便點頭答應，先看看情況再說。
雖是寒冬，但李一還是在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裏用冷水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又給吳乾打了一個電話，想讓對方跟自己一起，做這一行，單槍匹馬是不可能的，李一現在能接觸到的也隻有吳乾一個人。
吳乾聽是有飯局，沒有拒絕，張鬆走了以後，吳乾的日子也不好過。
下午三點李一來到了伍成風指定的位置，吳乾已經在豐都花園門口等著，李一下車後朝對方招了招手。
吳乾緩緩走來，開口道：“李一，今天是什麽章程？”
吳乾以前跟著張鬆參與的飯局數不勝數，扮演的角色也各有不同，習慣了先問一句。
“有個客戶需要點錢。”李一沒有過多解釋，吳乾一聽就懂了，但臉上卻是有一點疑惑。
“你叔迴來了？”吳乾問道。
李一搖頭，吳乾更加疑惑了。
“先看看對方什麽意思。”李一打斷了吳乾想要繼續問話的勢頭，吳乾見狀，也不在多言，反正參與這種飯局，自己隻需要跟著吃吃喝喝就行，要是交易能夠達成，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他的，以前李明康在的時候，這種好處都是落在張鬆身上，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吳乾也是興奮的躍躍欲試。
吳乾個子一米七左右，體型幹瘦，留著寸頭，三角眼，皮膚有些黑，氣質偏陰冷，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襯衣，在和李一往裏走的時候，吳乾將襯衣的扣子解開道第三顆，露出了脖子上的一根金色鏈子，又卷了一下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
李一心中點了點頭，有個熟悉流程的人幫襯還是好，做小貸這一行，不像銀行那種貸款還要進行正規的抵押手續，小貸不同，抵押很隨便，合同的履行幾乎不走法律程序，大多數時候都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張鬆吳乾這樣的人必不可少。
來到302的時候，李一在門口就聽到了嘩啦啦的聲音，裏麵有人在打麻將，說明至少有四個人。
李一敲了敲房門，很快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美豔女子打開門。
“伍總是在這裏嗎？”
對方聽到李一的話，臉上頓時出現笑容，將門大開。
李一才發現這女子雖然年長，但身著黑色連衣裙，腳上踩著高跟鞋，身材豐腴，別有一番風味。
門口的動靜引起裏麵的注意，在看到李一後，麻將桌上頓時有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起身迎了過來。
“哎喲，李老板，你來了，我是伍成風，快進來。”
伍成風一副很熟絡的樣子將李一拉進了房間。
迅速掏了一根煙遞給李一，李一笑著擺手拒絕，伍成風又給吳乾打煙，後者不動神色接過。
“李老板要不要打兩圈？”伍成風望向麻將桌，上麵此時還坐著三個人，都是中年男子，李一全都不認識。
李一搖頭道：“我不會打麻將。”這自然是敷衍，李一不喜歡打，但是會，不過這種陌生的場合，不管大小，李一從不會賭博，他見過太多賭徒，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
伍成風笑嗬嗬的招唿李一在包廂圓桌的主位坐下，吳乾坐在李一的右手邊，伍成風坐在了左手邊，那三名中年男子也紛紛走過來，笑著點頭示意，李一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青青，你去喊老板那酒具來。”伍成風說著，從桌子下提了一個五斤的陶罐放到桌上。
被稱作青青的女子笑著走出包廂，伍成風看向李一道：“李老板，這是我一個朋友自釀的，味道不錯，我們今天嚐嚐。”
李一自然不會拒絕，義興的酒文化很濃，一場飯局沒有酒那是不可能的，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這間隙，伍成風也對在場的人做了一下介紹，其中一個帶著眼睛的幹瘦中年叫宋友良，是伍成風廠子裏的財務，另外兩人都是伍成風的朋友，一個高壯的叫王啟飛，一個肥胖的叫郝仁。
李一也介紹了一下吳乾，自稱朋友。
很快女子帶著服務員返迴，服務員手裏拿了一個大碗和兩個小碗，連帶小勺子和撲克。
伍成風接過撲克放在麵前，女子則是開始倒酒。
“先一邊兩瓢，我跟李老板先碰一杯。”
都是些老流程，眾人先是一一碰了一杯，隨後開始在伍成風的主持下玩撲克。
這期間眾人都沒有談具體的事情，直到下午六點，服務員開始上菜，伍成風提議先吃東西，眾人這才停止了喝酒。
飯局過半的時候，伍成風終於忍不住開始談起正事。
伍成風和李一之前認識的劉陽一樣，都在義興市郊的科興工業園開了一家火磚廠，目前因為城市規劃擴張，工業園要進行搬遷，但因為市場和近年的環保問題，火磚廠屬於逐漸被淘汰的產業，也不滿足新工業園的招商標準，政府給了兩條路，一是政府收購，二是轉型做其他的，伍成風選擇的是前者，但收購的條件也有一條，那就是磚廠必須要改造升級，達到政府收購的標準，改造是一筆不小的投入，伍成風一時間拿不出那麽多錢。
聽完大致情況的李一，有些疑惑道：“政府為什麽不直接收購自己進行改造？”
伍成風哈哈一笑，但李一還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輕視，但也沒在意，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對這些東西不了解無可厚非。
伍成風解釋道：“政府收購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有上級主管部門的監督，磚廠如果不改造升級，不符合收購的條件，老弟放心，具體的我已經談好了，磚廠如果不改造，和政府談的就是賠償，他們隻給五百萬，但如果完成了升級改造收購的話，我的磚廠就能值兩千萬。”
李一默默點了點頭，雖然還是不完全清楚其中的門道，但大概也有了一些猜測，但這是伍成風的事情了。
“伍總需要多少錢？”
提到最關鍵的問題，伍成風也正色道：“這次隻需要完成最基本的改造就行了，資金大概需要八百萬，我自己可以拿出三百萬，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李老板能夠給五百萬的支持。”
李一聞言心中頗為驚訝，敢給小貸公司借五百萬，這伍成風也不是一般的大膽啊，而且李一很快就隱隱察覺了一絲不妙，自己昨天晚上剛收到五百萬，今天就有人來給自己借五百萬，越想李一越覺得不對勁，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不過想到係統，李一有把握不會讓自己太吃虧。
於是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伍總認識我叔叔嗎？”
伍成風哈哈一笑道：“大李總在義興誰不認識。”
李一聞言心中更是一沉，在義興，知道李明康的人誰不知道對方已經跑路了，伍成風和劉陽認識，劉陽和李明康沒少打交道，那就說明伍成風肯定已經知道李明康跑路的事情，這種情況下還找自己借錢，擺明了就是個圈套啊。
坐在李一旁邊的吳乾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不安，他可是清楚李一不可能拿出五百萬。
但就在此時，李一卻神色平靜的開口道：“伍總打算用多久？”
伍成風聞言一喜道：“最多一個月，技改已經在進行了，如果資金到位，半個月就能把收尾工作做完。”
“既然這樣，那伍總應該也清楚規矩。”
伍成風笑著點頭。
“我名下有兩個車，一個路虎，一個凱迪拉克，另外在戎則老家還有一棟別墅，義興有兩套房子，證件齊全，另外我這個朋友手裏也有兩個車，車和證件全都交給老弟。”
“伍總這麽好的項目，沒找過銀行嗎？”
伍成風搖搖頭道：“這錢要的急，銀行的手續辦下來至少兩個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李一笑而不語，這件事一看就知道有貓膩，不過李一不打算馬上揭穿，先走走流程再說，心中有了打算，但李一臉色露出猶豫之色。
伍成風見狀保證道：“老弟放心，這錢我肯定能準時還，就是利息方麵？”
李一下定決心先拖一拖再看，於是道：“一般是2-5分，伍總是熟人，我肯定按照最低的給你，不過五百萬不是小數目，還要到伍總的廠裏看一看。”按照公司的規矩，如果這樣說大體上就是已經同意了，李一手裏的錢不是自己的，也不怎麽在乎伍成風最後會不會跑路，他想要的是在借款之前，讓伍成風將生命抵押給自己。
“這是當然，需要什麽資料你跟友良說。”伍成風說著指了指廠裏的財務宋友良。
李一點了點頭，剛才喝酒的時候，眾人已經相互添加了聯係方式。
“行，那我們明天先去廠裏看一看再說。”
“李老板你好。”對麵的聲音帶著一絲逢迎，這種語氣李一很熟悉，那是以前找李明康借錢的人才會這樣稱唿。
“你是？”李一開口發問。
“我叫伍成風，不知道李老板最近方不方便，有點事情找你談一談。”對麵的人說了姓名，李一迴想了一下，並不認識這個人。
“以前跟劉陽和李老板一起吃過飯。”
伍成風繼續解釋了一句，李一心中隨即釋然，劉陽是義興的一個磚廠老板，之前因為環保的技術改造來找李明康借過一次錢。
“伍老板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李老板是爽快人，不過這事電話裏麵不好說，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個飯，邊吃邊聊。”
李一知道對方的來意，但對方似乎不知道李明康已經跑路，本想直接拒絕，但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找不到什麽事情來做，多接觸一下這些老板也沒壞處，便不置可否道：“明天再說吧。”
“唉，好，我明天打電話給你。”
掛斷電話後，李一正在思考通過什麽方式和這個伍成風接觸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提醒。
李一看了一眼，是自己的銀行卡動賬通知，從李明康跑路以後，李一的銀行卡就再沒有個進賬，裏麵僅存的一點錢也早就花完了，心中疑惑的同時李一打開了短信，這一看，李一頓時呆愣當場。
還不待李一探究，又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李一接通後，對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聲音很低沉。
“李一老弟，錢收到了嗎？”
李一心中一緊，警惕問道：“你是誰？”
“嗬嗬，兄弟不用在乎，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五百萬算是給兄弟的一點心意。”對方的語氣客氣中隱隱帶著點陰沉。
李一心中心思急轉，很快就把目標定在了龔強身上。
“你是龔強的人？”
“兄弟說笑了，過去的事情希望就這樣過去就好了，不然對誰都不好。”
李一確定了對方的意思，看來龔強選擇用錢來擺平這件事。
李一很想拒絕，但五百萬，李一自問要是上班這輩子也賺不了這麽多錢，對於人生已經失去前途的李一來說，這誘惑實在太大了。
見李一沉默，對方嗬嗬兩聲掛斷了電話。
李一第一次感受到係統帶來的實際利益，那些看上去並不起眼的臨時卡片，若是用在關鍵的地方，發揮的作用簡直無法估量，但李一也明白，自己收了這個錢，注定將會與沈夢琪期望的道路背道而馳，這讓李一心中隱隱有些害怕，但伴隨而來的卻是一股難以壓製的興奮。
卡裏有了五百萬，李一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告訴沈夢琪，但仔細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先隱瞞，自己實在無法解釋這筆錢的來路，而且這些事情沈夢琪知道多了並不是好事。
李一躺在床上思緒紛繁，直到淩晨才睡著，第二天被伍成風電話吵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李老板，豐都花園一直私房菜，302，趕緊過來吧。”
伍成風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而且連地方都安排好了，要是沒有那五百萬，李一還有些擔心，但此時卡裏有了錢，做這一行要是操作的好，其中的利潤可是極為豐富，李一暫時還不知道要做點什麽，便點頭答應，先看看情況再說。
雖是寒冬，但李一還是在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裏用冷水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又給吳乾打了一個電話，想讓對方跟自己一起，做這一行，單槍匹馬是不可能的，李一現在能接觸到的也隻有吳乾一個人。
吳乾聽是有飯局，沒有拒絕，張鬆走了以後，吳乾的日子也不好過。
下午三點李一來到了伍成風指定的位置，吳乾已經在豐都花園門口等著，李一下車後朝對方招了招手。
吳乾緩緩走來，開口道：“李一，今天是什麽章程？”
吳乾以前跟著張鬆參與的飯局數不勝數，扮演的角色也各有不同，習慣了先問一句。
“有個客戶需要點錢。”李一沒有過多解釋，吳乾一聽就懂了，但臉上卻是有一點疑惑。
“你叔迴來了？”吳乾問道。
李一搖頭，吳乾更加疑惑了。
“先看看對方什麽意思。”李一打斷了吳乾想要繼續問話的勢頭，吳乾見狀，也不在多言，反正參與這種飯局，自己隻需要跟著吃吃喝喝就行，要是交易能夠達成，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他的，以前李明康在的時候，這種好處都是落在張鬆身上，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吳乾也是興奮的躍躍欲試。
吳乾個子一米七左右，體型幹瘦，留著寸頭，三角眼，皮膚有些黑，氣質偏陰冷，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襯衣，在和李一往裏走的時候，吳乾將襯衣的扣子解開道第三顆，露出了脖子上的一根金色鏈子，又卷了一下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
李一心中點了點頭，有個熟悉流程的人幫襯還是好，做小貸這一行，不像銀行那種貸款還要進行正規的抵押手續，小貸不同，抵押很隨便，合同的履行幾乎不走法律程序，大多數時候都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張鬆吳乾這樣的人必不可少。
來到302的時候，李一在門口就聽到了嘩啦啦的聲音，裏麵有人在打麻將，說明至少有四個人。
李一敲了敲房門，很快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美豔女子打開門。
“伍總是在這裏嗎？”
對方聽到李一的話，臉上頓時出現笑容，將門大開。
李一才發現這女子雖然年長，但身著黑色連衣裙，腳上踩著高跟鞋，身材豐腴，別有一番風味。
門口的動靜引起裏麵的注意，在看到李一後，麻將桌上頓時有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起身迎了過來。
“哎喲，李老板，你來了，我是伍成風，快進來。”
伍成風一副很熟絡的樣子將李一拉進了房間。
迅速掏了一根煙遞給李一，李一笑著擺手拒絕，伍成風又給吳乾打煙，後者不動神色接過。
“李老板要不要打兩圈？”伍成風望向麻將桌，上麵此時還坐著三個人，都是中年男子，李一全都不認識。
李一搖頭道：“我不會打麻將。”這自然是敷衍，李一不喜歡打，但是會，不過這種陌生的場合，不管大小，李一從不會賭博，他見過太多賭徒，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
伍成風笑嗬嗬的招唿李一在包廂圓桌的主位坐下，吳乾坐在李一的右手邊，伍成風坐在了左手邊，那三名中年男子也紛紛走過來，笑著點頭示意，李一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青青，你去喊老板那酒具來。”伍成風說著，從桌子下提了一個五斤的陶罐放到桌上。
被稱作青青的女子笑著走出包廂，伍成風看向李一道：“李老板，這是我一個朋友自釀的，味道不錯，我們今天嚐嚐。”
李一自然不會拒絕，義興的酒文化很濃，一場飯局沒有酒那是不可能的，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這間隙，伍成風也對在場的人做了一下介紹，其中一個帶著眼睛的幹瘦中年叫宋友良，是伍成風廠子裏的財務，另外兩人都是伍成風的朋友，一個高壯的叫王啟飛，一個肥胖的叫郝仁。
李一也介紹了一下吳乾，自稱朋友。
很快女子帶著服務員返迴，服務員手裏拿了一個大碗和兩個小碗，連帶小勺子和撲克。
伍成風接過撲克放在麵前，女子則是開始倒酒。
“先一邊兩瓢，我跟李老板先碰一杯。”
都是些老流程，眾人先是一一碰了一杯，隨後開始在伍成風的主持下玩撲克。
這期間眾人都沒有談具體的事情，直到下午六點，服務員開始上菜，伍成風提議先吃東西，眾人這才停止了喝酒。
飯局過半的時候，伍成風終於忍不住開始談起正事。
伍成風和李一之前認識的劉陽一樣，都在義興市郊的科興工業園開了一家火磚廠，目前因為城市規劃擴張，工業園要進行搬遷，但因為市場和近年的環保問題，火磚廠屬於逐漸被淘汰的產業，也不滿足新工業園的招商標準，政府給了兩條路，一是政府收購，二是轉型做其他的，伍成風選擇的是前者，但收購的條件也有一條，那就是磚廠必須要改造升級，達到政府收購的標準，改造是一筆不小的投入，伍成風一時間拿不出那麽多錢。
聽完大致情況的李一，有些疑惑道：“政府為什麽不直接收購自己進行改造？”
伍成風哈哈一笑，但李一還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輕視，但也沒在意，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對這些東西不了解無可厚非。
伍成風解釋道：“政府收購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有上級主管部門的監督，磚廠如果不改造升級，不符合收購的條件，老弟放心，具體的我已經談好了，磚廠如果不改造，和政府談的就是賠償，他們隻給五百萬，但如果完成了升級改造收購的話，我的磚廠就能值兩千萬。”
李一默默點了點頭，雖然還是不完全清楚其中的門道，但大概也有了一些猜測，但這是伍成風的事情了。
“伍總需要多少錢？”
提到最關鍵的問題，伍成風也正色道：“這次隻需要完成最基本的改造就行了，資金大概需要八百萬，我自己可以拿出三百萬，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李老板能夠給五百萬的支持。”
李一聞言心中頗為驚訝，敢給小貸公司借五百萬，這伍成風也不是一般的大膽啊，而且李一很快就隱隱察覺了一絲不妙，自己昨天晚上剛收到五百萬，今天就有人來給自己借五百萬，越想李一越覺得不對勁，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不過想到係統，李一有把握不會讓自己太吃虧。
於是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伍總認識我叔叔嗎？”
伍成風哈哈一笑道：“大李總在義興誰不認識。”
李一聞言心中更是一沉，在義興，知道李明康的人誰不知道對方已經跑路了，伍成風和劉陽認識，劉陽和李明康沒少打交道，那就說明伍成風肯定已經知道李明康跑路的事情，這種情況下還找自己借錢，擺明了就是個圈套啊。
坐在李一旁邊的吳乾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不安，他可是清楚李一不可能拿出五百萬。
但就在此時，李一卻神色平靜的開口道：“伍總打算用多久？”
伍成風聞言一喜道：“最多一個月，技改已經在進行了，如果資金到位，半個月就能把收尾工作做完。”
“既然這樣，那伍總應該也清楚規矩。”
伍成風笑著點頭。
“我名下有兩個車，一個路虎，一個凱迪拉克，另外在戎則老家還有一棟別墅，義興有兩套房子，證件齊全，另外我這個朋友手裏也有兩個車，車和證件全都交給老弟。”
“伍總這麽好的項目，沒找過銀行嗎？”
伍成風搖搖頭道：“這錢要的急，銀行的手續辦下來至少兩個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李一笑而不語，這件事一看就知道有貓膩，不過李一不打算馬上揭穿，先走走流程再說，心中有了打算，但李一臉色露出猶豫之色。
伍成風見狀保證道：“老弟放心，這錢我肯定能準時還，就是利息方麵？”
李一下定決心先拖一拖再看，於是道：“一般是2-5分，伍總是熟人，我肯定按照最低的給你，不過五百萬不是小數目，還要到伍總的廠裏看一看。”按照公司的規矩，如果這樣說大體上就是已經同意了，李一手裏的錢不是自己的，也不怎麽在乎伍成風最後會不會跑路，他想要的是在借款之前，讓伍成風將生命抵押給自己。
“這是當然，需要什麽資料你跟友良說。”伍成風說著指了指廠裏的財務宋友良。
李一點了點頭，剛才喝酒的時候，眾人已經相互添加了聯係方式。
“行，那我們明天先去廠裏看一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