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屍體?!


    楊家的地窖怎麽會有?


    那具成人屍體又會是誰?


    一陣又一陣的迷霧像羊毛團般沉重地湧來。


    沈紅沅聽著看著,心裏也跟著咯噔了一聲。


    她突然想起來。


    老娘薛瓊花曾說過楊建仁的妻子是生孩子後大出血死了。


    那麽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呢?


    那楊建仁現在的兒子又是怎麽迴事?


    難道他妻子生了雙胞胎?


    又或者孩子不是他的?


    ......


    沈紅沅陷入了深思。


    她眉頭微顰,細紋如波浪般擴展開來。


    不等她多想。


    地窖裏的軍人已經將嬰兒屍體撈上來了。


    沈紅沅抬頭一看。


    趙明淮將兩具屍體並列放在泥土地上。


    他麵色陰沉地朝著眾人聲如洪鍾地喊話。


    “我馬上要打開棉被。”


    “沒有穿防護服,戴防毒麵具的人不要過來。”


    “這不是開玩笑的,聽見沒有?”


    “收到!”


    眾人也知道屍毒的危害,僵著臉大聲迴答。


    話音剛落,又陷入了沉默。


    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就像空氣凝固了一樣。


    這時候,沈紅旗從郝劍鋒後麵走到沈紅沅麵前。


    他抬起右手,將手裏的口罩遞給沈紅沅。


    說話的語氣輕柔了許多。


    “紅沅,戴好口罩。”


    “一會屍體打開,臭得很。”


    “好,我會的,大哥你也戴上。”


    沈紅沅點迴答後,一臉笑意接過口罩戴上。


    沈紅旗應了一聲,跟著戴上口罩。


    又迴到了郝劍鋒後邊。


    沈紅沅的視線一路跟緊他。


    直到郝劍鋒也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隻見......


    郝劍鋒銳利的黑眸瞥見籬笆院子外麵站著兩三個小孩和田婆子。


    他們伸著腦袋好奇地張望院內的地窖和戴著防毒麵具或口罩的眾人。


    郝劍鋒擰了下眉頭,抬起右手點了點四個軍人。


    “你們幾個將院子隔離起來。”


    “讓隊裏的社員不要過來圍觀,尤其是小孩子。”


    “收到,營長。”


    四個軍人應聲後。


    自覺走到院子外麵將孩子和田婆子請走。


    接著又和兩個公安合作。


    很快就將院子保護的嚴嚴實實。


    沈紅沅瞅了幾眼,視線又迴到趙明淮身上。


    隻見他小心翼翼地用戴著手套的手,慢慢地將棉被打開。


    院子裏本就濃鬱的屍臭味更強烈了。


    像是在旱廁裏放了一百個臭雞蛋和一百隻死老鼠,再噴上香水的味道。


    又像一股無形的毒氣撲麵而來,直擊人的嗅覺。


    這種味道令人十分作嘔。


    沈紅沅戴著口罩都不能幸免。


    她隔著口罩捏著鼻子,好半晌才緩過來。


    緩過來後她放下手,踮起腳,睜著如一泓清水般明澈的雙眸,探著身子往前方的地上看。


    這一看,不得了。


    艸......


    人首分離!!!


    又不是古代。


    竟然將人斬首了!


    這楊家人,恐怖如斯。


    人頭隨著棉被打開而滾動了幾下。


    在腫脹腐爛的屍身旁邊停了下來。


    屍身上麵還插了一把刀。


    許多白色的蠅蛆在沾滿泥土的屍體上揉動,好像幾萬隻交匯在一起。


    看起來極為可怕。


    果然是陽國特務,出手就是狠辣無情。


    沈紅沅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心中的窒息感依然沒有變淡。


    她隻好目光冷冷地再次看向一旁的嬰兒屍體。


    棉被上的死嬰腫脹腐爛地像一團爛豬肉。


    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樣。


    全身紫黑,蛆蟲翻卷著爬在屍體上。


    沾滿了泥土,又髒又臭。


    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是嬰兒。


    “嘶~”


    “唿~”


    “......”


    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小小的綠水大隊,竟然隱藏著這麽兇殘的人物。


    靠的最近的趙明淮扶了扶臉上的防毒麵具。


    如同一塊冰雕。


    渾身散發著冷氣,讓人不敢靠近。


    一旁的郝劍鋒和沈紅旗也不逞多讓。


    幾人都沒想到楊家人這麽喪心病狂。


    因此各個對楊家人更是憤怒地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將人槍斃算了。


    沈紅沅到底經曆過末世。


    見過更惡心爛臭的喪屍,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隊裏消失的一個人。


    那個人可能就是棉被上被砍頭的腐屍。


    四個月前。


    隊裏的栓子叔,也就是沈栓。


    上山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他媳婦得了肺病,一直治不好。


    為了去省城醫院看病。


    他偷摸上山采藥打獵攢錢。


    沒想到這一去,就消失了。


    當然他家對外說的是采藥,沒說打獵。


    沈紅沅還是從小哥沈紅運那聽到栓子叔去黑市賣獵物的事情。


    人沒迴來,栓子叔的爹娘就哭著來找沈方西了。


    沈方西覺得情況不對勁。


    他趕緊發動隊裏的人上山找,卻一直沒有找到。


    眾人都覺得他被野獸吃了。


    嚇得隊裏的社員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上山。


    栓子叔家裏也覺得栓子倒黴遇上了野獸,才沒能活下來。


    他媳婦也因此受不了打擊跟著去了。


    索幸,兩口子留下的兩個兒子都被親爹娘和兄弟好好照顧著。


    沈紅沅想到這事。


    心中的滋味也複雜難辨。


    隻能說......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不過。


    也不知道被砍頭的人是不是他。


    於是。


    沈紅沅率先打破沉默,朝著趙明淮大喊。


    “趙隊長,我有情況要匯報。”


    “什麽!?”


    “沈同誌,你知道什麽?”


    他快速起身,朝著沈紅沅走過來,語氣驚訝地問。


    郝劍鋒和沈紅旗聞言也十分驚訝地湊過來。


    沈紅沅把玩著小手指,語速飛快地說。


    “我娘說,楊建仁的妻子是生孩子後大出血死的。”


    “她很有可能是生了雙胞胎,一生一死。”


    “地窖這具死嬰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楊建仁現在那個也可能是從外麵拐迴來養的。”


    “怎麽說?”趙明淮歪了下頭。


    沈紅沅脫口而出。


    “我聽說敵特會把拐來的本國孩子培養成厲害的特務。”


    “這種從小被洗腦的特務對我們花國特別仇視。”


    “一旦想要製造麻煩,往往造成的後果最嚴重。”


    “你說的沒錯。”


    “確實有這種情況。”


    一旁的郝劍鋒認同道。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聲音略微有些激動。


    說完他又開始沉默不語。


    趙明淮“嗯”了一聲,又試探著問。


    “沈同誌,你說的我會記下來的。”


    “你還有什麽線索嗎?”


    “確實還有線索。”


    “這個線索是關於被砍頭的那具腐屍。”


    沈紅沅放下手臂,挺直修長纖細的身體。


    她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薄唇緊抿,聲音更是寒冷如冰。


    “我懷疑......”


    “被砍頭的人是綠水大隊的社員。”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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