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武!在大人麵前不得放肆。」陳之俊連忙喝住了自己的弟弟, 衝著賈浩抱拳道,「賈大人,下官知曉您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治理黃河,隻是,這築河堤之人就是當地的黎民百姓。若是他們吃不飽穿不暖,這治理之事要如何進行下去呢?」


    賈浩看向兩人:「那你們,想要我做什麽?」


    兄弟兩對視了一眼,齊齊撩起衣裳下擺就要下跪:「下官懇請大人將此事上達天聽。」


    兩個人還沒跪下去,兩人一左一右的胳膊就被賈浩伸手給拉住了,生生止住了他們的去勢,道:「據我說知,皇上是給了你們二人上折的權力的,你們為何不自己上折?」


    兄弟兩隻得站了起來,聞言又對視了一眼。陳之俊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為了此事爭執了一路了。但是我們最終還是決定,向大人您闡明。其一,你是我們的上官,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向您匯報。其二,這段時日,我們瞧著您就駐守在河邊,與大家同吃同住,讓我兄弟二人折服不已。若非昨日您暈倒在河邊,大夫勒令您休息兩日,今兒個您一定是在河邊。我們看了這裏這麽多官員,思來想去,您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好官。」


    賈浩聽了這話,倒是哈哈大笑起來,但是方才用了一道力,這會兒又笑了,身形晃了晃。


    兄弟兩連忙扶住了他,兩雙眼睛擔心地注視著他:「賈大人,不若先迴屋內休息下吧。」


    賈浩借著兩個人的力道站穩了身子,含笑擺了擺手:「哎呀,哪有這麽虛弱。我已經躺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借著來接你們的由頭出來透透氣。你們小聲些,等會兒被我內子聽見,怕又要把我給叫迴去喝藥休息了。」


    兩個人之前隻是隱隱聽說過賈浩是個懼內的,如今見他居然真的如傳聞的一樣,訝異的同時又頗覺羨慕:賈大人這樣的性子,真真是極好的。若是他們的父母還在,也是這般模樣多好?


    賈浩不知兩人此時心裏所想,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你們說的事情,我前兒個已經遞了過去。算算時日,皇上應該已經收到了。」


    這麽快?陳氏兄弟一驚,但心裏的石頭不知不覺又落了地:「賈大人,您說,皇上會有什麽旨意呢?」


    賈浩拈鬚一笑:「老夫掐指一算,皇上此時怕已在江南境內了,不出三天,一定會有消息傳來。」


    陳氏兄弟對看了一眼,心中都冒出了同樣的疑問:皇上會有什麽法子呢?


    江南。


    璽印落下,方方正正的紅印落在了明黃色的捲軸上,甄承祐拿起那幅聖旨遞給賈筱筱:「送出去吧。」


    賈筱筱驚訝地看著他:「真的將今年江南呈上來的糧食都送去?」


    甄承祐揉了揉手腕:「對。明日清點下數量裝車,然後糧食就會親自押送到河南。」


    「您就不擔心這一路上出問題?」賈筱筱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捲軸,擔心地問道。


    甄承祐看向她:「你是說哪裏出問題?」


    賈筱筱低聲道:「我知道收糧的時候用的是您的人,但這路途上,會不會有人下手?」


    甄承祐笑了笑,拉過她在自己旁邊坐下:「你可知,朕此次派的是誰去押送這批糧食?」


    賈筱筱搖了搖頭。


    甄承祐沒好氣地抬了下下巴:「答案就在你手中,這可傻掉了。」


    賈筱筱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連忙捲軸,匆匆掃了一眼,看到一處熟悉的封號時,她愣住了:「我還以為裕親王都迴來了,您會派裕親王去。怎麽會是他?」


    河南巡撫的府邸裏。


    鄭安用茶蓋脖茶沫的動作頓住了,將茶碗砰的一聲蓋上,看向麵前之人的雙目冷光一閃:「你說什麽,誰運糧來了?」


    下頭立著的下官,對上鄭安的目光時渾身一抖,腿一哆嗦差點兒跪下了,低聲道:「是,忠勇伯運來的。」


    鄭安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唬得那下官連忙後退了一步,腳下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他就見鄭安踱步到窗口,親自伸手去推開了窗戶。頓時,滂沱的風雨聲立刻響在了耳邊,泥腥味直衝鼻間而來。


    下官見鄭安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這才想起自己這模樣很是難看,臉紅到了耳根,趕緊爬了起來,躬著身子小步走到了鄭安的旁邊:「鄭大人,這忠勇伯親自押送糧草,您看,這事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鄭安依舊看著外頭的雨簾,沉聲道。


    下官恨不得握著他的肩膀瘋狂搖晃,心裏急得那叫一個抓耳撓腮,低聲道:「鄭大人,忠勇伯親自押送,那這批糧食,那就可不能出一點兒閃失啊!」


    鄭安迴頭看了他一眼:「本官做官這麽久了,你何曾見過本官做事有什麽閃失?為皇上為朝廷做事,難道竟是在委屈張大人不成?」


    張大人唯唯諾諾地數著自己錯了。


    鄭安心裏煩躁,揮了揮手:「時候也不早了,本官要歇會兒,你自去吧。」


    張大人應了下來,正躬身後退,剛要走到門口,就聽見鄭安的聲音:「去打聽下運糧隊伍走到哪裏了,提前準備好迎接事宜,本官到時候親自出城迎接。」


    張大人一怔,連忙應下,退出去的時候心裏含苦:鄭大人,這是要將這批糧好好地接過來啊。


    聽見張大人的腳步走遠,鄭安這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米市的異動自己怎會不知,但自己沒上摺子,卻也沒攔摺子,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其實這是一步險棋,賭的就是皇上不敢動自己。在自己的想法中,來押送的人多半是裕親王,自己也不必多動手腳,這路上的事,他也不想管。但萬萬沒想到,皇上親自點了忠勇伯來押送,目的就是強行要鄭家保下這一批糧不被人動手腳,也同時就在敲打鄭家。這淌渾水,鄭家不得不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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