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景妤身子下沉的動作停住了。


    掌心細膩的觸感傳來時了塵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正要把手拿開,這時薑景妤突然搖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了塵唿吸一滯,連忙將手收迴。


    在他將手收迴那刻,薑景妤的身子瞬間不受控製的朝前傾去。


    咚——


    最後她整個身子全都趴在了地上,腦門也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嘶——”


    薑景妤一下被磕醒了,倒抽一口涼氣摸了摸腦門,察覺到眼前是怎麽個情況時她動作一頓,脖子僵硬的扭頭看向一旁。


    了塵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緊抿的薄唇彰顯著他此時的不悅。


    薑景妤悻悻一笑:“了、了塵師父。”


    “禮佛時應做到三點,不分神,不……”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重新打坐,加練一個……哦不,加練半個時辰!”


    了塵正要重複那些佛門規矩,薑景妤連忙從地上起身,伸出的一根手指最後又沒出息的收了迴去。


    了塵沒再說話,重新閉上了雙眸。


    薑景妤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腦門,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痛唿,隨後顧不上疼痛連忙拿起小木錘開始敲打木魚。


    薑景妤加練了半個時辰,屁股都要坐麻了。


    不過在她加練時了塵也一直陪著她,身邊的人身姿筆挺,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


    “了塵師父,我已經……”


    “去抄寫清心咒吧。”


    薑景妤話還沒說完就被了塵打斷了,了塵說完後並未像先前一樣去到一側的藏經閣,而是轉身離開了佛堂。


    薑景妤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她這是哪裏又惹到他了?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針!


    薑景妤撇了撇嘴,起身乖乖去了藏經閣。


    經過幾天的磨煉,抄寫清心咒這件事薑景妤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


    倘若每天都抄上幾個時辰的話,相信一年後她定能將這幾本厚厚的清心咒全都抄完。


    抄寫清心咒確實能讓人心平氣和,薑景妤剛抄了幾行便已經靜下心來。


    另一邊,離開佛堂的了塵直接下了山,前往佛桉寺而去。


    淨空大師告訴弟子們了塵要在落霞峰靜修一年,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前去叨擾。


    弟子們都知道他們小師弟悟性高深,假以時日定能在佛門中有一番作為,已經做好了一年不見小師弟的準備,自然不會前去打擾。


    眼下在寺裏看到了塵的身影後弟子們很是驚訝,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連忙揉了揉眼睛。


    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正在朝他們一步步靠近後眾人又驚又喜:“師弟?你不是要靜修一年嗎?怎麽突然下山了?”


    了塵在佛堂掃了一圈,問身前的師兄:“師父呢?”


    “師父他被邀請去別的寺廟進行講座了,師弟找師父有何事?等師父迴來後我可以幫師弟代為轉告!”


    聽到淨空大師不在寺廟後了塵抿了抿唇:“無事,師兄們繼續吧,我先不打擾了。”


    了塵正要離開,一名弟子突然出口喊住了他:“對了師弟,師父臨走前留下一句話,說是等你下山後讓我轉達。”


    “什麽話?”


    “師父說讓你務必完成他交代的任務,一切順從本心。”


    弟子將淨空大師的話一字不落的轉達給了塵。


    “多謝師兄。”


    了塵衝著正在佛堂中盤腿打坐的師兄們俯身行了一禮,隨後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了。


    眼睜睜的看著了塵一陣風過來又一陣風離開後,在場的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師弟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看樣子好像是有什麽事。”


    “小師弟的心思咱們摸不清,行了行了,繼續誦經吧。”


    佛堂很快便恢複如常,從佛堂離開的了塵並沒有迴到落霞峰,而是去了自己在寺中的禪房。


    來到禪房後他徑直的來到床前,彎腰從床下拿出塵封許久的釣魚竿便轉身迴了落霞峰。


    落霞峰依山傍水,迴到落霞峰的了塵來到湖前冥思靜釣。


    魚鉤打入湖水那刻湖麵掀起淡淡漣漪,隨後又歸於平靜。


    了塵盤腿坐在湖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薑景妤埋頭苦幹,比昨天還多寫了幾篇清心咒。


    她伸了個懶腰,扭頭朝著院外看去,院中風景宜人,但卻沒有了塵的身影。


    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人去哪了?


    薑景妤存著疑惑起身去了二樓,來到了塵房間門前敲了敲門:“了塵師父,了塵師父在嗎?”


    房內無人迴應。


    “奇怪,不在房間去哪了?”


    薑景妤收迴手,轉身來到欄杆前向遠處眺望,最後在前方的綠湖前看到了了塵那道被周圍風景縮小的身影。


    薑景妤提起裙子蹬蹬蹬的踩著用木頭做成的樓梯下了二樓,直接跑去了了塵所在的湖前。


    薑景妤踩著小石子走來,剛接近了塵便察覺到了她的氣息。


    “了塵師父怎麽跑這釣魚來了?害得我一頓好找!”


    薑景妤氣喘籲籲的來到了塵身側,直接席地而坐。


    了塵並未睜開眼睛,淡淡開口問道:“清心咒可抄完了?”


    “抄完了,還多抄了兩篇呢!”


    薑景妤的視線落到湖麵上一動不動的魚線上,對了塵道:“了塵師父這樣是釣不到魚的,我倒是跟宮人學過一招,我來試試!”


    薑景妤說著便握住了塵手中的釣魚竿,隨後拉了拉沉入湖中的魚線,按照宮人教的法子重新放好魚線,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湖麵。


    在她握住魚竿的那刻了塵便睜開了眼睛,他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小腦袋,那股從未體會過的莫名感覺又從心底蔓延上來。


    “噗通!”


    原本平靜的湖麵突然泛起了漣漪,薑景妤雙眼一亮,連忙將魚線收迴,看到魚鉤上吊著的錦鯉後激動的扭頭看向了塵。


    “了塵師父你快看,是錦鯉!”


    了塵被她那雙明亮的眸子看的有些失神,他故作淡定的收迴魚竿,而後把被魚鉤勾住的錦鯉給拿下來又重新丟進了湖中。


    薑景妤知道出家人不殺生,對於了塵這一舉動表示理解。


    她鬆開魚竿,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了塵:“了塵師父平時經常一個人來湖邊釣魚嗎?”


    了塵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


    但若是淨空大師在的話一定會看穿他的謊言。


    一心向佛的了塵平時不怎麽釣魚,若是釣魚的話隻有一種可能。


    他的心亂了。


    了塵麵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釣魚竿,絲毫不在意有沒有魚兒會上鉤。


    薑景妤坐在一旁靜靜地陪他一起盯著湖麵,了塵本想故技重施用釣魚來平定心神,可有她在的地方,他的心跳總是莫名其妙的加快。


    連釣魚這麽安靜的事情都穩定不了他的心神。


    湖麵平淡無波,但他心中泛起的漣漪卻遲遲未散。


    了塵釣魚主打的就是一個願者上鉤,薑景妤算是瞧出來了,一直盯著湖麵也沒意思,她扭頭朝著四周的風景看去。


    明明沒有風,但身後的草叢卻在窸窸窣窣的晃動,薑景妤拍拍屁股起身,好奇的朝著前邊的草叢走去。


    她起身後了塵也坐不下去了,眼下釣魚隻是在平白浪費時間,他收起魚竿打算迴到樓閣,這時薑景妤也走到了前邊的草叢前。


    她以為蹲在草叢中製造動靜的會是可愛的小兔子,然而等她扒拉開草叢那刻倏地瞪大眼睛。


    “啊!蛇蛇蛇!”


    在對上猩紅的蛇信子後,薑景妤直起腰身拔腿就跑!


    看到前邊的了塵後她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朝他奔了過去,跑到他身前後猛地一跳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了塵師父,蛇、那邊有蛇!”


    薑景妤雙手緊緊抱著了塵的脖子,雙腿盤在他的腰間,說著又連忙往上爬了爬,像個袋鼠似的死死的扒著他。


    麵對突如其來的接近了塵直接懵了,他一手拿著魚竿,另一隻手垂落在身側不知該做出什麽動作。


    就在這時薑景妤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感受到脖頸間傳來的柔軟觸感後了塵的身子瞬間緊繃起來,血液都險些逆流!


    “了塵師父,蛇走了嗎?”


    薑景妤的聲音在了塵耳根子旁響起,處於怔愣中的了塵瞬間迴神。


    他下意識的朝著薑景妤方才去的那片草叢看去,果然見一條青色小蛇從裏麵爬了出來,身形一晃一晃的鑽入另一片草叢。


    “走了,你可以下來了。”


    了塵雙手始終垂落在身側,沉聲讓薑景妤從自己身上下來。


    薑景妤不放心的扭頭看了看,確定身後沒有蛇後才鬆了口氣。


    她抱著了塵的脖子從他身上滑了下來,等雙腳沾地後雙手都還沒鬆開。


    “幸好有了塵師父在,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薑景妤抬頭看向了塵,發現了塵正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二人如今的姿勢也極其曖昧,像是正在調情的小情侶。


    “鬆手。”


    “哦哦哦,了塵師父不好意思,方才我隻是一時情急才做了冒犯之舉,還望了塵師父見諒!”


    薑景妤似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下的行為有些不妥,連忙鬆開了手。


    了塵薄唇抿成一條細縫,跟她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略過薑景妤徑直的朝著閣樓走去,雖然麵色無波,但若是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他那向來沉穩的步子眼下生了幾分急促。


    薑景妤頓在原地,自然察覺到了了塵的變化,她挑了挑眉,心情極佳的跟在了塵身後朝著樓閣而去。


    看來距離贏得二人之間的賭約又近了一步呢。


    了塵迴到樓閣後直接去了佛堂,薑景妤背著手跟著走了進去。


    薑景妤今天抄寫清心咒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了,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想去哪就去哪,見她跟過來了塵也沒說什麽,隻是從架子上拿了本佛經坐在書案前一筆一劃的抄了起來。


    了塵手中那本厚厚的佛經薑景妤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清心咒其中一冊!


    抄寫清心咒也是了塵用來忘卻心中雜念的一種方式,薑景妤故作不解的來到了塵身前,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了塵師父怎麽突然抄起清心咒來了?是因為心不靜麽?”


    了塵頭也沒抬,自顧自的將清心咒上的經文一筆一劃複刻到了宣紙上。


    薑景妤不再自討沒趣,扭頭看向窗外。


    窗子朝外打開半扇,院中海棠盛開,海棠花香隨風四溢,飄的滿園都是。


    單是坐在這裏看著院中風景也絲毫不覺得膩煩,但薑景妤顯然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很快便撇下了塵獨自去了院中。


    薑景妤來到池塘前時幾條小金魚仍在偷懶,她拿起池壁上的魚食拋向池中,聞見味兒的小金魚們瞬間朝著灑落在池中的魚食遊了過去。


    “見過愛偷懶的貓兒,倒是頭一次見這麽愛打盹的魚。”


    薑景妤彎腰將胳膊撐在池壁上,雙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池塘中搶食的小金魚兒。


    原本偷懶的小金魚在遇上魚食後遊的比誰都歡快,薑景妤伸出手指放到其中一條小金魚前邊擋住它的去路,小金魚瞬間口吐泡泡氣哼哼的撞了下她的手指。


    “噗嗤~”


    薑景妤唇角的笑意瞬間蕩開,覺得有趣便跟幾條小金魚逗弄起來。


    了塵一鼓作氣的抄寫了一篇清心咒,心中泛起的漣漪總算是漸漸平靜下來。


    他像往常一樣扭頭朝著窗外看去,恰好看到薑景妤單手撐著下巴在池塘前逗弄小金魚的一幕。


    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從她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不難想象出她此時的笑容定如春花般明媚。


    好不容易平靜的漣漪再次激蕩起來,了塵連忙收迴視線,繼續垂眸對著眼前的清心咒奮筆疾書!


    每日除了有位小僧一日三餐來落霞峰送飯之外,落霞峰一直隻有了塵和薑景妤二人。


    小僧的身世跟了塵有些相同,都是被父母所遺棄,隻不過了塵還是繈褓中的嬰兒時就被父母丟在了佛桉寺門前,而小僧是在三歲時被父母丟棄,淪落成四處漂泊的小乞丐,最後被淨空大師領迴了寺中。


    了塵雖然平時言語不多,但對同病相憐的小僧卻是格外關照。


    六歲的小僧拎著飯盒一步步朝著落霞峰走來,看到院中的薑景妤後一愣。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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