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薑景妤和澹台肆相視一眼,直覺告訴他們眾人所說的往事正是二十年前的江湖大亂。


    這件事是薑嶼山的心病,薑景妤每每問起時他都是一筆帶過。


    原因無他。


    薑嶼山與秦盟主的兒子秦楓乃是結拜兄弟。


    一夜之間好兄弟一家慘遭滅門,這件事對薑嶼山的打擊很大,是他心底的痛。


    “諸位大俠,請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


    澹台肆突然開口問道。


    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驅使著他去了解當年的事。


    相逢一場,眾人也沒把澹台肆和薑景妤當成外人,於是憑借腦中沉痛的記憶將當年的事向他們娓娓道來。


    二十年前有一隊苗疆人士來到了中原參加武林大比,那夥人戴著麵具,將臉遮的嚴嚴實實的。


    江湖上各種怪異人士都有,所以一行人的身影出現在武林大比時眾人並未在意。


    誰料那場武林大比剛開始,秦盟主帶著一兒一女來參加大比時被那夥苗疆人給瞅見了。


    領頭的人對秦盟主的女兒一見鍾情,當場便要將她帶迴苗疆成婚,對於陌生人的冒犯,秦盟主的女兒並沒有讓那人當場下不來台,而是委婉的拒絕了。


    後來秦盟主親自出麵向那人解釋自己的女兒不遠嫁,原以為這件事會就此了之,可沒想到武林大比過後那人又幾次三番的前去糾纏,甚至還動了粗。


    秦盟主為人雖然和善,但也不會任由別人蹬鼻子上臉,親自出手將那群人趕走後,那人總算沒再找上門來。


    原本以為這場不愉快就此揭過了,可誰料一個月後江湖竟傳來秦盟主滿門遇害的消息。


    上至九十老母,下至兩歲稚兒,無一幸免,全都被人殺害了。


    兇手不但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將秦盟主一家人殺害,甚至連全屍都不給他們留,一把火燒光了秦府!


    提起往事,眾人不禁紅了眼眶,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秦盟主為人寬容和善,不管是江湖俠士還是平頭百姓都曾受到過他的恩惠,可沒想到、沒想到老天竟然如此不公,竟然讓秦盟主一家人含冤而死!”


    眾人都紅著眼睛沉默的低下了頭。


    “那後來呢?可有找到兇手?”


    薑景妤眉心緊皺,眼底布上一層薄薄的怒意。


    這件事光是她聽著都憤怒不已,更何況和秦盟主的兒子為結拜兄弟的父親?


    難怪父親每次都對此事避之不提。


    白胡子老者搖了搖頭,歎息道:“那件事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江湖眾人都決心要找到兇手為秦盟主一家報仇,如今二十年已經過去了,絲毫沒有兇手的下落。”


    “依我看兇手就是那夥苗疆人!秦盟主為人和善,從來沒有跟人結過仇怨!”


    “當初那夥人臉上都戴著麵具,除了打扮是苗疆人之外,其他都一無所尋,我追到苗疆也沒能找到他們。”


    提起此事眾人瞬間泄了氣。


    是他們沒用,這麽多年都沒能為秦盟主一家報仇。


    薑景妤和澹台肆聽完後臉色也不太好,這下終於知道江湖上的人為何會如此痛恨苗疆人了。


    澹台肆雙手緊握成拳,頭一次對陌生人的事感到憤怒。


    薑景妤察覺到他的情緒後握住了他的手,直到感受到她的氣息澹台肆心中的怒氣才漸漸消散。


    眾人之中有不少人都受到過秦盟主的恩惠,一直拿他當做恩人想著日後雙倍報答,可如今他們卻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連為恩人報仇他們都做不到。


    眾人心生自責,有人甚至低聲抽噎起來。


    白胡子老者也擦了擦眼眶,扭頭對薑景妤和澹台肆道:“讓你們二位見笑了。”


    薑景妤搖了搖頭,沉聲道:“我相信當年的事終有一日會真相大白,殺害秦盟主一家人的兇手也定會人頭落地!”


    “沒錯!兇手一日不死,我們就一日不會停下尋找的腳步!”


    “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等武林大比結束後我即刻前往苗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將兇手揪出來,拿著他的項上人頭去祭奠秦盟主一家!”


    眾人猛地擦了把眼淚,一洗方才的頹靡,氣勢洶洶。


    ——


    澹台肆隨著薑景妤一同迴到了她的廂房。


    薑景妤察覺出他情緒有些不對勁後也沒將他趕走。


    “阿肆,你怎麽了?”


    澹台肆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自從聽了秦盟主一家的遭遇後,他心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頭一次為陌生人的遭遇感到憤恨,惋惜。


    薑景妤拉住他的手來到床前坐下:“阿肆,你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告訴我。”


    澹台肆看著她,他都不知心中是何種滋味,又如何向她訴說?


    為了不讓薑景妤擔心,澹台肆隻好將心中的異樣強行壓了下去。


    他臉上重新凝聚出笑意,從懷中掏出了從封三娘手中得到的玉瓶。


    “姐姐,紫珠草拿到了,我可以為母親解毒了。”


    提起此事,澹台肆臉上總算是多了幾分真心的笑。


    薑景妤也沒再繼續方才的話題,她接過玉瓶看了一眼。


    “巫醫可有告訴你這紫珠草該如何服用?”


    “跟剛破土的川芎一起熬製就行。”


    提起川芎,澹台肆麵色一凝:“糟了,那株川芎忘了帶迴別院。”


    川芎三年長成,得知紫珠草跟川芎一起熬製可以為母親解毒後,澹台肆三年前就親手種植了川芎。


    如今三年已到,川芎終於可以采摘,紫珠草也終於到了手,可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情急之下竟然將川芎落在了皇宮!


    按照父皇的德性,若是找不到母妃怕是會將整個茯苓宮給砸光。


    澹台肆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川芎?我聽我娘提起過。”


    薑景妤一臉篤定,她記得爹差點踩了娘種下的川芎,被娘打了好一頓。


    “真的?”


    薑景妤點了點頭:“阿肆,我娘在後山種了許多藥材,興許就有可以解你身上蠱毒的,等武林大比過後你跟我一起迴山莊吧?”


    一想到要跟薑景妤迴家,澹台肆突然緊張起來。


    “姐姐,不如讓我贏迴赤霄劍送給嶽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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