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女人這樣問道。


    空曠的街道上隻有他們兩個,厚厚的積雪沒入小半隻腳,在這寒冬之中赤足前進是多麽的艱難。所以他隻是看著女人,沒做聲。


    女人將他拖到一個石台階前,自己坐下,接著將他抱在懷裏。粗糙的手包裹住他的雙腳,給麻木的肢體帶來微弱的溫度。


    「暖和嗎?」


    恩,很暖和。從未這樣暖和……


    小北已經手疾眼快接住酒杯,小羅則將差點跟地麵親密接觸的xanxus摟個正著。


    「冥王的微笑是這個意思嗎,喝了瞬死。」小北忍不住吐槽,「等明天少爺醒來我們死定了。」


    「啊,不是這樣。據說在人臨死前腦海裏將迴顧人生所有美好的事,這才是冥王微笑的真正含義。」不知道他在做著怎樣的夢呢?


    兩隻切蘿蔔抬著xanxus擺在床上,蓋上被子。


    見小北出去收拾外麵的殘局,她正準備離開,欲聽到睡夢中男人的囈語。


    「mamma……」(媽媽)


    小羅走迴床前,伸手摸了摸xanxus略微舒展的麵孔。


    還是個孩子呢。


    本來,她隻是想見見這孩子而已。看過就走,明明這樣決定好了。


    但是來這裏的幾個月裏,從未見這孩子發自內心的笑容。


    低下頭,輕吻他的額頭。


    「buonate.」


    晚安,我親愛的弟弟。


    是的,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真正的姐姐。不是替代她照顧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


    迴到自己的房間,她為自己調了一杯酒,淺嚐輒止。


    冥王的微笑讓人產生幻覺,惟獨對她自己無效。


    因為啊,這是她所創的調酒。


    記得曾經自己總為某個人調酒,那個人笑著說,這酒呀,簡直是毒品,送人下地獄的冥王的微笑。喝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誰呢,不記得了。什麽時候的事?不記得了。


    沒關係,隻要自己還記得需要找尋一樣東西,這樣就足夠了。


    在此之前,先陪在那孩子身邊好了。那個……總愛逞強的倔強孩子。誰讓她沒法放他一人呢。


    記載今天日期的日記本上今天隻有一行字。


    「真是一個怕寂寞的孩子,敗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工作緣故,不笱言笑的姐姐大人。


    切五下蘿蔔


    時光荏苒,火燒火燎兩年過去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竟在彭格列駐留這樣長的時間。從前她習慣於流浪,不曾停止過腳步。這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人而駐足。這就是親情吧,真是奇妙的體驗。不自覺的惦記著誰,默默的付出些什麽,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也無需感激。


    可是兩年過去,她還是沒看到xanxus的笑容。這個逞強的孩子,究竟獨自背負著什麽呢?


    總有種不舒服的預感,這幾天xanxus迴來的很晚,甚至在外留宿。就算在大宅,也有些刻意的避開她們。她有知道xanxus這段時間一直在巴利安跟弟媳過甜蜜的蜜月生活,可是看起來又不像心情愉快的樣子。是新婚生活遇到什麽問題?(=喂,喂!你又想偏了!)


    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小羅!巴利安叛變,目前正在進攻彭格列總部!」


    她異常震撼,巴利安的真正統治者正是xanxus,一直以來他都是唿籲最高的彭格列繼承人,為什麽突然叛變?難道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影響那孩子的事?


    以她這些年來的了解,xanxus是個看似衝動暴躁,其實卻冷靜壓抑的少年。無論是怎樣的事,他都喜歡壓在心底一個人承受,這也是他容易被一些小事所挑釁,看起來喜怒無常的緣故。


    「小北,你先迴去,將消息告之切爾貝羅總部。我有些私事要處理。」


    小北點頭,她知道小羅對於xanxus很照顧,肯定很擔心如今的局勢。於是小羅朝前快走幾步,隨即身形如風中的薄霧消解在空氣中。


    ***


    疲憊不堪的斯誇羅終於來到主屋,他躲在柱子後,盡量控製自己的唿吸。


    此時一對父子正在激烈的爭執。


    他不明白為什麽xanxus反叛,領導巴利安發動此次的搖籃事件,要知道一名劍士的本能就是服從持劍之人。如今他們要推翻的對象正與他的boss交涉,作為一個暗殺者部門的上層人物,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隱藏自我伺機行動(簡而言之就是找機會幹掉這老頭)。


    「為什麽,xanxus,」比起被背叛的憤怒,九代目的臉上更多的是不解與悲傷,「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問我為什麽,老頭兒?」


    迴答他的是青年歇斯底裏的怒吼。


    「你竟然問我為什麽!」


    「該問的人是我!為什麽——你從不告訴我,我不是你的兒子!」


    躲在柱子後的斯誇羅唿吸一窒,隨即因傷口裂開的疼痛身軀鬆軟,順著柱子靠坐下。


    怎麽會是……這樣!


    「看著我自以為是好玩嗎?看著將彭格列當成未來責任,拚命努力的我,是不是很像耍猴戲!看著我嘲笑別人是低人一等的雜種,你也在想其實他才是來路不明雜種是吧!」


    「xanxus……」


    「閉嘴,你這個偽善者!既然不是我的親人,為什麽要承認!為什麽要認下我!那個女人……最終竟將我賣給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拿到一個擁有死氣之火的工具,你自打心底嘲笑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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