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鹿族男子哭泣不止,這村落裏的亡者大概有他的親人、朋友。


    看到牧鹿族哭泣,菌林們紛紛從林中各處冒出來,圍在他身邊似在安慰。看樣子菌林與牧鹿族的關係很好。


    “能告訴我們發生什麽了什麽嗎?”杜金娜上前詢問。大家心裏雖然有了個判斷,但總歸沒有當事人說清楚。


    牧鹿族男子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也能用現代語表達,隻是口音用詞古怪生澀,需要連語言帶筆話才能說清楚。看來居住在這片地區的人,與普羅大眾的人類社會有接觸。他將情況說了出來。


    果然,近一年來山林裏的魔獸動物變得愈發狂燥了,主要是那些雷元素生物,或是雷電力量強大的魔獸性格變得暴燥易怒,攻擊性也越來越強烈。村莊的屠戮慘案,森林中的野獸殘殺,皆是因此。但具體是什麽原因,不得而知。


    牧鹿族男子古烈,他看向霍爾斯那頭兇悍的雙頭紫翼奇美拉,又瞧向高大的古拉普,收起眼淚筆劃道:“勇士,我看到你們打敗了提摩巴爾,它們是原峰嶺最兇悍的魔獸之一。你們這麽勇猛,能替我找迴弟弟嗎?我的父母親人都喪生在雷伏獸之口,弟弟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一定要找到他。可以嗎?求求你們了。”他四肢屈膝,伏首乞求,令人動容。


    “你弟弟還活著?”


    牧鹿族不確定:“我也不知道。”他低著頭道黯然:“村莊被破壞後,我和弟弟、姐姐還有幾個年輕村民躲到了地下洞窟。一次弟弟出去尋找食物,這一去就再沒迴來。我很擔心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始終找不到。”說著他又哭了。


    “這種情況,確實兇多吉少。”隆德說。


    古烈不願接受這種結果。


    “他失蹤幾天了?”愛莉絲問。


    古烈道:“有十幾天……或者二十天了吧。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地下,不清楚具體過了多久。”


    愛莉絲歎道:“我們可以幫你尋找,可你不要指望我們一定能找到。另外伱可不可以給我們提供牧鹿半島的地形情況。特別是牧鹿半島北方的地圖。”


    古烈搖頭比劃道:“我天生殘疾,沒去過太遠的地方。”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天生聾了一隻耳朵,在聽聲辯位方麵有困難,這在森林裏是很危險的,所以家裏人都不讓我去太遠的地方。你們可以去找首領,他去過很多地方,森林裏的情況無所不知,現在我們都受他的庇護。”


    “首領也躲在地下?”


    “是。但他的脾氣不太好,總是很兇,還會打人。他最近一直在喝酒,喝醉了就……哦對了,他是人馬族的首領,不是我們牧鹿族的。”


    古烈說的人馬族首領果然酗酒,冰稚邪在地下洞窟見到他時,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正在胡亂罵人。


    愛莉絲大喊了幾聲,才引起他的注意,冰稚邪向他說明了來意。


    人馬首領倒臥在一塊光潔的天然石床上,吐著酒氣,眼睛紅通通的盯著愛莉絲,又瞧了瞧別人:“外……外來人是吧。哼哼……”他突然暴起發難,一把手斧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挺身一躍,暴起兇險霸氣。


    愛莉絲差點被一斧斷頭,驚險躲過,怒問道:“你幹什麽?”


    冰稚邪欲以冰魔法控製對方,卻見對方怒砍了幾招後,又倒在石床上,喘起粗氣,明顯有暗傷在身。


    “哼,有點本事。”首領長喘了幾口,逐漸平覆,馬上又拿起放在石床邊的木酒壺猛灌。


    冰稚邪說:“我隻是想向你詢問牧鹿半島北部的情況,希望你能給我們繪製……”


    “我為什麽要幫助你們~!”他用很大的嗓門咆哮,站起來指著冰稚邪他們十幾人破口大罵,他的人類通用語言說得比古烈要好很多,但罵得也很難聽。


    旁邊的人馬族人看不下去了,用著人馬族語勸說了幾句。首領聽了更怒了,解下身邊的鞭子就往說話的同族人身上猛抽,抽了他還不解氣,凡是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遭了殃,隻嚇得遠遠躲開。


    冰稚邪看這樣子是沒辦法溝通了,隻能暫時離開。休靈頓問洞窟裏的人怎麽迴事,但大不部避難者都聽不懂他的話。


    若拉迴頭瞧了一眼倒臥在石床台上咒罵不停的首領,迴頭說:“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拒絕和別人溝通。”


    伊裏奇點點頭:“他的狀態確實很像。”


    愛莉絲找到古烈詢問,古烈也鬧不明白。牧鹿半島之所以叫牧鹿半島,不是這種島由牧鹿族做主,實際上牧鹿族一直受人馬族統治,是人馬和半人馬的仆人。


    因為他們是外來人,一直被洞中各種人盯著瞧,可是由於語言不通,互相隻能幹看著。


    冰稚邪注意了一下洞中情況,這裏的空間比較大,也比較幹爽,這裏的大部份人馬族身形壯碩,皮膚粗糙、鬃毛旺盛,不像是性情較溫和的人馬族,更像是半人馬族中的紅布亞種。他們占據了洞窟裏最好的空間地帶,享受著牧鹿族的服侍照顧。


    在這裏,除了牧鹿族,還有不少菌林,它們也是逃難來此的,這菌林隻圍繞在牧鹿族身邊,從不敢靠近半人馬,似對他們十分畏懼。


    這時有個十分優雅的人馬族過來,用聽得懂的語言跟他們說道:“請你們不要責怪首領剛才所做的事,他遭受了很嚴重的打擊,心裏萬分痛苦,所以才會對你們那樣。”


    “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們嗎?”


    人馬族將他們帶到一邊,輕歎道:“哎,是因為首領的兒子,首領親手殺了他,所以……”


    眾人難以置信,若拉驚唿:“為什麽?”


    這人馬族說:“首領之子是一名擅使雷魔法的魔士,已經元素化了。一年多前,我們這裏消失了幾十年的神鳥突然迴來了,森林各部族的人都很高興,準備盛大的儀式到神鳥所居的山峰下朝拜。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神鳥迴歸後,山林裏的雷精靈們和魔獸變得狂燥起來。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受到神鳥的雷電感染,因為幾十年前神鳥還在時也會這樣。可是儀式迴來以後,首領的兒子整個人的脾氣秉性都變了,一開始隻是發怒、暴燥與人鬥毆,後來竟一言不合就胡亂殺人。先是牧鹿族被殺,而後又殺同族人,後來將……”


    這時,首領嘶啞的聲音打斷了人馬的講敘:“混蛋,你在這裏跟外人說什麽?在說我的壞話嗎?”他憤怒的一巴掌拍在敘說者的脖頸上,當場將其脖子拍斷,滾倒在地上瞪著驚孔的雙眼,發出痛苦之聲。


    “你瘋了~!”愛莉絲驚叫道:“他是你的同族人啊!”


    幾個女生包括休靈頓都被嚇壞了,實沒想到這人馬首領會如此兇殘可怕。


    人馬首領怒抖著身體吼哮:“這是我族內的事,不是你們的事,給我滾~!滾啊!”


    “不可理喻!這個人馬首領瘋了!”愛莉絲看著倒在地上幾近瀕死的人馬族,發現其他人馬同族想要施救,又畏懼首領淫威不敢上前,便對哀之薔薇說:“古莉亞,伊裏奇,你們會醫術,快救救他吧。”


    伊裏奇已經移動過去查望傷情了,個子小小的古莉亞忙翻起身上的醫務包過去。


    人馬首領見狀,抽出短矛:“你們這些人類,就喜歡管我們森林裏的閑事。給老子滾開,不滾我就殺了你們!”他提矛要衝施救的古莉亞、伊裏奇二人。冰稚邪當即冰魔法打了過去,愛莉絲拔出長劍擋在中間和他正麵交戰。


    有暗殺的人馬首領哪裏是他們兩人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愛莉絲打脫了武器,被冰稚邪的魔法壓製。


    人馬首領被摁在地上對周圍同族吼叫:“你們這些混蛋,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殺了他們!殺呀~!”


    這些人馬族、半人馬族早就被首領給打怕了,心生怨懟,巴不得有人能治一治他,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哪個肯願意出手。


    冰稚邪一手暗魔法抽去他體內的力量。休靈頓上前給了他兩腳,威脅道:“老頭,你給我老實點,不老實就殺了你!”


    人馬首領有氣無力的哈哈狂笑起來:“殺我?來呀,殺了我這老頭吧,快來呀,結果我啊~!哈哈哈哈……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我,親手,殺的他!哈哈……”他笑著笑著哭了起來,粗糙的絡腮胡臉上老淚縱橫:“你們這些沒有良知的混蛋,竟能眼睜睜看著首領被外人欺侮。我是為了你們,為了保護你們這些混蛋,才……才殺了哈比呀……”


    人馬眾人見首領痛哭,無不潸然淚下。


    對於這種心如死灰,滿心求死的人,拿他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休靈頓走到冰稚邪身邊問:“你打算怎麽辦?”


    冰稚邪說:“我是來尋合適的守護,現在不正好有一個麽?”


    “什麽?”休靈頓愣了一下,迴過神道:“你是指他們說的神鳥?”


    冰稚邪肯定的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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